從旅館裡出來,閻善剛領着狗在前面開始搜尋,李大柱閻善剛張達金孫倩倩張曼在後面跟着,至於九姑則另有任務,因爲這輛車已經被兇手盯上了,所以還是決定換一輛車,再說如今這麼多人了,一輛車顯然也不夠,所以商量過後,竟然決定買一輛中巴,換一輛新車也可以減少一些麻煩和危險,至於張全友則回去縣城做一些準備,爲了對付兇手,張全友提議用麻醉槍,當然這東西必須經過領導批准才行,所以張全友要回去請示領導,但是另一個原因,就是張全友要保護九姑。
沿着昨晚上的路線,大黑在空氣中不停的嗅着,走走就要停停,只是這一路上都是在地裡經過的,卻避開了大路,這讓衆人行進更難,走了幾裡地,兇手逃回去的路線就更好複雜,顯然在擺脫了大黑之後,兇手就有了想法,竟然選擇了剛剛澆過的地過去,難怪大黑都追不上他,看來兇手不但狠辣而且更狡猾。
這樣搜尋起來就慢得很了,但是有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多久,總算是從崎嶇難行的地裡走了出來,卻足足耗去了半個上午的時間,這纔算是上了大路,大黑追下去也就沿着大路,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但是這也以爲這個離着兇手的藏身之處不遠了,因爲兇手既然要住,就必須是有吃的有住的的地方,那就要求一定是村子,既然是村子就會靠近大路,既然上了大路,也就意味着就快找到了,不過劉浩東心中並沒有興奮,兇手那麼狡猾,相信也不會呆在原地等着他們。
不遠處有一個小村子,界牌上寫着崔莊,看上去村子並不大,估計這不會超過三百人的小村,此時有幾個老人坐在村口的那顆大槐樹下正在嘮閒嗑,對於一幫外地人來了,顯然是有些好奇,只是打眼朝衆人望過來。
“張曼,你上去問一下,看看村子裡有沒有陌生人來,特別是住下來的。”劉浩東回頭朝張曼望去,畢竟去問話只有張曼最合適。
張曼點了點頭,整了整警服,從口袋裡取出警官證,然後走了幾步到了那些老人跟前,舉了舉自己的警官證,然後才清了清嗓子:“大爺大娘們,我是來追捕大碼頭子村命案的兇手的,能問一下,咱們村裡最近幾天有沒有陌生人出入,這兩天有沒有陌生人住下來?這個兇手很危險的——”
只是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大爺就擺着頭:“沒有,村子裡鮮少有外人來,誰家要是來個客人都能知道,沒人——”
其餘的老頭老太太也都紛紛表示沒人,讓張曼有些泄氣,不但什麼也沒有問出來,還被這些老人拉住問東問西,詢問大碼頭子村命案的情況,讓張曼有些無奈,只能推說辦案之中不能說,好歹才擺脫了這些老人。
既然問不出什麼,就只有依靠大黑進行搜捕,從村子裡進去,大黑顯得更遲疑,兇手的氣息被很多人的氣息一衝,就顯得很淡,並不好尋找,但是衆人拼上時間,還是慢慢的接近了一個院子,就在院子門口,大黑忽然叫了起來,顯然這裡面有情況。
衆人心中一驚,劉浩東看看手中的羅盤,指針已經亂轉開了,這種情況就是表明這裡有陰魂,這讓衆人有些凝重,略略遲疑了一下,張曼回頭問後面跟着的村民:“請問一下,這是誰家?”
“這是陳老三家——”一個村民很積極的回答。
張曼點了點頭,和劉浩東對望一眼,衆人已經做好了準備,黑狗血硃砂糯米都準備好了,張曼這才走到門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家裡有人嗎,我是公安,想要了解一些情況,請開開門——”
只是喊了好一會裡面也沒有動靜,而大門並沒有上鎖,裡面究竟出了什麼情況?氣氛有些詭異,一旁還有村民趕到奇怪:“陳老三家裡的應該在家呀,再說老陳頭怎麼也沒動靜,不會是出事了吧?”
聽到這番話,張曼和劉浩東等人心中一沉,略一遲疑,張曼才沉聲道:“打開門進去看看吧。”
話音才落下,就聽見‘咚’的一聲,李大柱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讓衆人都是一愣,張曼更是又急又怒:“你是土匪呀,你怎麼這樣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院子裡還是靜悄悄的,家裡好像沒有人,身後有的村民好嘀咕着:“怎麼回事,家裡都死光了,怎麼連狗也不叫喚了?”
到了此時,還能意識不到不對勁,劉浩東朝李大柱和閻善剛一使眼色,三人已經小心的朝裡面走去,而且從一進大門就猛地將手裡的硃砂和糯米朝院子裡撒去,李大柱和閻善剛更將兩面鏡子拿在手中,拼接着反射的太陽光打出兩道光線,落在院子裡的地上,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問題,院子裡白白的一層,看樣子是撒上了石灰,只是被鏡子一反光,石灰中卻又閃爍着光點,仔細看看竟然是碎玻璃。
懂得法術的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撒上石灰,底下在撒上碎玻璃,這分明是聚陰的手段,想想院子裡這麼安靜,估計着這家人一定是出了問題,而且兇手絕對佈置了陷阱,一時間三人竟然不敢朝裡面走。
“看來兇手已經給咱們準備好了,幸好此地時間尚短,咱們怎麼辦?”李大柱握緊了拳頭,眼光一個勁的在院子裡掃來掃去。
即便是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到院子裡的陰氣很重,明明是烈日當空,但是卻彷彿從院子裡冒出來一股股的涼氣,最可怖的是,明明影背牆後面的狗窩裡趴着一條黃狗,不過此時卻是趴在那裡不動,對於衆人沒有一點感覺,漫說是懂得法術,即便是不懂,也能看得出來其中的不對勁。
一時間門口看熱鬧的村民都噤若寒蟬,下意識的朝後退去,此時劉浩東心中急轉,深深地吐了口氣,心中已經有主意了,猛地轉身朝村民們喊了一聲:“諸位,你們都是陳老三的鄉親,現在陳老三家裡出事了,我想請大家幫個忙,要是有新的就回家去取一面鏡子,然後在周圍的房頂上,用鏡子朝這邊反射陽光,求求你們了,這可是爲了救陳老三一家人的命。”
其中有些陳老三的親戚,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想想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就有人回家去找鏡子,不多時,好幾道光線照了過來,劉浩東心中一鬆,和李大柱閻善剛對望一眼,深吸了口氣,朝身後衆人望去:“你們在外面等着,我們三個進去查看一下。”
幾束光線照進院子,陰氣明顯的弱了許多,劉浩東三人卻依舊小心翼翼的,每走一步就要驅一驅地上的石灰碎玻璃,慢慢地打開了一條路,大黑跟在後面也不再叫喚,整個院子就像是死一樣的寧靜,以至於都能聽見他們每一步的腳步聲。
“我還是覺得不對,不如衝一下陽吧。”閻善剛心中不安,也說不上爲什麼。
他的提議劉浩東沒有反對,三人對望一眼,忽然站住腳步,然後用手帕溼了水將臉蒙起來,之後開始慢慢地打掃腳下,等完全裸露出地面,劉浩東才取了赤硝在地上畫了一個圓,然後再中間撒上一層糯米混雜着硃砂,這一切做完了之後,李大柱咬破舌尖,喊了一口血水猛的就是一口,血水噴在聚陽陣上,再加上太陽光的照射,登時一股陽氣升騰起來,和周圍的陰氣撞在一起,竟然發出‘砰’的一聲,聲音雖然說不上響亮,但是卻讓門口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天破——”劉浩東失聲驚呼出來,三人幾乎就知道要糟了,所謂天破,那是善用法術陰氣天地變異,從而找來自然地反噬而產生的類似於爆炸的情況,按照道家的解釋,那就是老天爺的懲罰,只是一個簡單的衝陽怎麼會陰氣天破呢,往往這種情況會出現在極厲害的邪術上,難道是聚陽陣的刺激,催動了兇手所設下的邪門陣法,所以纔會——
沒時間多想,就在劉浩東失聲驚呼出來的那一瞬間,三人本能的就想衝出去,但是終究是遲了一步,隨着天破聲響起,整個地面上忽然就炸開了,好像底下埋了炸藥一樣,但是卻又聽不到爆炸聲,所有的石灰死玻璃在這一刻全都瀰漫起來,石灰飛濺,碎玻璃飛射,幾乎都是朝衆人而來的,眼見四面八方無路可退,三人猛地圍成一個圈子,將腦袋抱在一起,李大柱更將大褂子朝前一兜,將三人的頭蒙了起來,而且三人閉上眼屏住呼吸,不敢動一動。
石灰飛濺着,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是嚇的張曼孫倩倩等人張大了嘴卻又不知所措,眼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竟然像是有人指揮一樣,朝着三人打了過去,幸好護住了腦袋,但是打在身上也夠受的,特別是李大柱,一時間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至於劉浩東和閻善剛還好一些,只是跪在地上,儘量的團成一團,減少受襲擊的面積,用悲傷的揹包來抵擋碎玻璃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