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塗料一眼,他卻只是攤了攤手。
宋寧小聲在我的耳邊說:“我看這個王大爺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
可令我意外的是,宋寧的聲音明明很小,卻被那王大爺給聽到了。
他突然一下猛地從木搖椅上坐了起來,大吼了一聲:“誰說我瘋了?”
我們幾個被王大爺的樣子給嚇了一跳,他好像隨時打算朝我們撲過來一樣。
“婠婠,你和宋寧退後。”
朱森擋在了我和宋寧的前面,和塗料站在了一起。
“王大爺,我們沒有惡意,就是來看看你的。”
塗料說着,一步一步朝王大爺走了過去。
但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覺得王大爺和他的孫女一樣,他們的眼睛與衆不同,一定能夠看到白薇和龍爵飛。
“放肆,死人也敢闖進我家裡來,給我滾!”
王大爺大吼了一聲,嚇得我渾身一顫,心想,他一定能夠看得到白薇和龍爵飛吧。
沒想到,下一秒,王大爺竟然直接撲了過來抓着塗料和朱森就打,嘴裡一邊吼着:“讓你們放肆,看我不打死你們,還不滾,給我滾!”
我和宋寧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接着便同時搖了搖頭。
原以爲王大爺只不過是裝瘋,但現在看來,他或許是真的瘋了。
“爺爺……爺爺……不是他們,是……”
小丫頭跑過去拉住了王大爺,她明明沒有多大的力氣,但王大爺竟然停了下來。
他安靜了一下,嘴裡小聲嘀咕着:“十五了……又到十五了……十五了……又到十五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果然是知道每月十五這個事情的,可是,他現在瘋瘋傻傻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是啊,今天就是十五了,怎麼辦,十五會發生什麼?”
宋寧靈機一動,連忙順着王大爺的話說道。
沒想到,王大爺猛然間瞪大了眼
睛,雙手緊緊地捂住了頭,大聲吼道:“今晚十五,她來了,她說過,她要報仇,報仇……”
我只覺得心臟某個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發慌。
看來,我們猜的果然沒有錯,這個王大爺一定知道關於三十年前的那個秘密!
“塗料,王大爺叫什麼名字?”
宋寧小聲問道,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王大爺叫做王孟,以前是鎮上出了名的木匠。”
塗料低低地說了一句,但那個小女孩兒卻一下子衝過去抱着王大爺的腰說道:“爺爺,你別聽他們胡說,今天不是十五,今天是十六!”
沒想到,那小丫頭果然很聰明,但下一秒,朱森已經衝上去,抱着小女孩兒說:“丫頭,你弄錯了,今天是十五,不信,我們去翻日曆!”
“你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
小女孩兒嚷嚷着,但朱森還是將她帶走了。
可此時此刻,我卻發現王大爺整個人蹲在地上,好像在懺悔一般,嘴裡一隻默唸着:“她要來報仇了……她要來報仇了……”
“誰要來報仇?”
塗料問了一句,然而,王大爺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小聲地念叨着,整個人嚇得不輕。
“沒錯,王孟,想不到你還記得我,我今天,就是來報仇的!”
宋寧一把推開了塗料,朝王大爺走了過去,臉上掛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讓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沉。
顯然,宋寧這樣做既是試探又是刺激,如果王大爺是假裝的,那他的表現一定不會那麼自然,而如果他心裡真的有鬼,那就必然會被我們逼出原形。
“是你……你不要過來!”
王大爺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不停地往後退,我聽到他嘴裡不停地在念:“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怎麼,你還不想死嗎?”
宋寧笑道,繼續一步一步地靠近王大爺,雖然,我心裡覺得這樣對待一個老年癡呆的人有些過分,但除了這樣,我們真的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說道,瞪大眼睛看着宋寧,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她吃掉一樣。
“你聽我解釋,三十年前,要害你的根本就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對了你做了那樣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
王大爺緊繃着一張臉,那一刻,我看到他內心的恐懼。
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胡言亂語,但我聽得出來,他在和三十年前死去的那個人說話。
我更加可以肯定,他一定知道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他可能還親身參與了那件事……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眼皮陡然之間突突地跳了一下,讓我原本就不安的內心變得更加緊張了。
“我不會放過一個跟那件事有關的人,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宋寧說道,慢慢伸出了一隻手,在即將觸碰到王大爺的一瞬間,我看到他整個人就像是突然崩潰了一樣,大叫起來。
這個時候,塗料和我立即上前,一把按住了王大爺,將他按在了那把木搖椅上。
“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說,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宋寧說道,但她顯然被剛剛王大爺的瘋狂嚇了一跳,表演也沒有之前那麼自然了。
但王大爺卻堅信不疑,他心裡就是覺得,有那麼一個人來找他報仇了。
於是,他掙扎着,反抗着,半晌,他終於放棄了,沉沉嘆了一口氣,他說:“三十年前,我記得那一天是八月十五,我本來想回家過節的,可是那天,我卻突然之間接到了老三的電話,說有件事必須要我幫忙,如果不去幫忙就不是兄弟,當時,我以爲不是什麼大事,也就去了,沒想到……”
他這麼說着,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悽楚。
頓了頓,他接着說:“我沒想到,老三約了我們,竟然是爲了報復你,我趕去的時候,耀哥,輝哥還有石頭已經把你給綁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幫畜生想到的報復你的方法竟然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