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用的,你報不了仇的,還是,還是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裡,千萬不要再呆在香港,那麼,我死也暝目了!”“不!不行!我宋成‘玉’絕計不會讓你白白隱我而死的,說什麼,我也要替你報仇,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臨終前,能聽見你這麼說,我真的,真得很開心,這說明,在你心裡,還是有我金蟬‘玉’的,只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去替我報仇,因爲,那是九死一生,不對,是十死的局面,再說了,我這麼做,是心甘情怨的,因爲,你是我這麼多年來,遇見的,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男子,能因你而死,能死在你懷裡,我已是很滿足了!”
“不!我宋成‘玉’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快說,那人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替你報仇!”“宋成‘玉’!胳膊扭不過大‘腿’的,至少,在香港,你是惹不起他的!”“惹不起他?那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和他仇深似海嗎?”“也罷,我就全都告訴你吧,好讓你徹底死心,下決心離開這裡,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成文星!”
金蟬‘玉’的話,就好象晴天一個霹靂一般,炸得宋成‘玉’幾乎懵了,“是他?不,不可能,他是不會這麼對我的!你是在說謊!”宋成‘玉’大聲叫道,“宋成‘玉’!都這個時候了,我騙你有什麼意義?怪就怪在,你不該喜歡上一個人,很是不幸,那人剛好又是成文星最心儀的,更何況,你還要和她‘私’奔,你這叫成文星情何以堪?你讓驕傲的成文星又如何受得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此時的宋成‘玉’驚呆了,要知道,他和小青要‘私’奔的事,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才知道的,“天下沒有不透楓的牆,別以爲你和小青神不知鬼不覺的,其實,成文星早就留意上你們了,只不過是,他沒有表‘露’出來而已,前天,他從小青口中套出了你和她‘私’奔之事,所以,纔會有今日之災禍,所以,在你今天去找小青的路上,是佈滿重重兇險的,假如,你能現在就離開,也許,成文星看在你和他曾經是要好的朋友份上,放你一馬也說不定,所以,我希望你能現在就離開,能看見你安全地離開,我也就含笑於九泉了!”
“什麼?竟然是這麼一回事?”頓時,宋成‘玉’就傻了,心裡涌出說不出的悲哀和不甘,“宋成‘玉’!聽我的勸,離開吧,世間,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該放手時,還是要放手,退一步海闊天空!”“金蟬‘玉’!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我真得很感‘激’,只是,你真得不值得這麼做,我宋成‘玉’何德何能,竟然讓你爲我如此,我真得很內疚,但更傷心!你不會後悔嗎?”“宋成‘玉’!你不必難過,這是我心甘情願的,誰讓我喜歡上了你,誰讓我對你死心塌地了,我真得不會後悔的,要說會後悔,我就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假如,我能在小青之前遇見你,也許,結局就完全不同了,不管怎樣,今生能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假如,下輩子,我們能再次相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的,絕不會讓你從我手中溜走的!”
“金蟬‘玉’!我真得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很是內疚,也很是心痛,但我又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哪怕是善意的謊言,此時的我心裡,真得只有小青一個人,只希望,能有下一生,在下輩子,我能和你早些相遇,讓我償還今生欠你的情!”
好一會,譚夢胭才從‘迷’茫中驚醒過來,眼中竟然流出了傷心的淚水,似乎,那畫面的場景離自己很近很近,就好象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接着,她繼續看着那封絕命書,“前世,我覺得自己太軟弱了,正是因爲自己太軟弱了,假如我能再強硬點,能緊緊抓住宋成‘玉’,不管是心也好,身子也好,也許,前生就不會那麼悲慘了,所以,我不能再軟弱下去了,我要強硬起來,不顧一切地強硬,我要爲自己的命運作主,而不是受其他人所左右!我要報復,我要反抗,我不能再這麼軟弱下去了,我要用憤怒去面對不公的上天,用殘忍去應付不平的地,用狠心去看待無情的人間。
所以,現在得我,心腸已是變得很是強硬,我要不顧一切,奪取本應屬於自己的一切,很是幸運,我遇見了一個強者,他能讓我回到從前,回到我最想要去的時代,前提是,我要替他做事,因爲前世的軟弱,我痛苦了幾十年,也孤獨了幾十年,所以,我是不會放棄這麼一次難得的機會的!……”
看完這封信,譚夢胭被裡面‘女’子悲殘的命運所感染,情不自禁掉下了傷感的淚水,想不到,世間還真有這麼悲慘的命運,以前,總以爲是一些作家的臆造,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但看到這封信中幾乎是用血寫出的悲慘經歷,才知道,自己是錯了!
這不是一封普通的絕命書,是一個軟弱‘女’子由懦弱最終走向偏‘激’的信,是一個‘女’子面對不公平命運的無聲反抗,是一個懦弱‘女’子內心的呼聲,是一封向一切不平宣戰的挑戰書,信中字字帶血,行行有悲。
此時的譚夢胭,原先的恐懼都被悲傷所替代,全身心都投入到悲哀之中,正在此時,突然間,屋子裡的燈火全滅了,整個房子都處於黑暗之中,並且,還有着可怕的寧靜,譚夢胭又開始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莫名的恐懼感再次涌上心頭。
譚夢胭坐在梳妝檯前,一動不動,她很想離開這裡,但又不敢起身,整個屋子都是黑漆漆的,自己又不熟悉,去哪呢?也許,有可能‘摸’黑可以出得了這棟房子的‘門’,但‘門’外還有一條蛇在等着她,就算她能逃出院子大‘門’,但大‘門’外依然還有更爲恐怖的等着她,也許,呆在這是唯一的選擇。
正在此時,身後似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好象是‘女’子,由遠及近,在黑暗和寧靜中,顯得異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