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吧,逍遙王殿下,請別把資源浪費在我這種無名小卒身上,這樣太浪費了。”她又用力吞了一口面。
她刻意保持距離顯的生疏的稱呼讓他感到不太開心,淺酌口溫酒的同時提醒她。”私下沒人的時候,你還是跟乞丐他們一樣直呼本王名諱吧。”
“王爺我想這樣不太好,雖然我們算是熟識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不叫着習慣,要是萬一哪天又再像今天那種場合碰到你,忘了突然直接叫你名子,我免不了樣要吃上一陣排頭的。”
“本王讓妳私下直呼本王的名諱就直呼,廢話別那麼多,日後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本王必爲妳出頭”他低喝聲。
她說的沒錯,只要遇上有心人士,想找麻煩以此做文章不是不可能的,但在他耳聽聽起來就是滿嘴歪理,即便她說的都是事實。
“出頭?A不用啦,像今天那種場合,我是再也遇不上,所以不用爲我出頭,免的破壞你貴公子花美男的形象。”
“妳這是在酸本王…嗎……”
這時蕭遙才赫然發現她只顧着囫圇吞着面,前方的小菜卻連動也沒動的,界線劃分的一清二楚,這讓他很清楚知道,父王的那方不實言論與對她不好的印象觀感刺傷到她。
主動將面前那盤滷味推了過去,轉移話題。”把小菜吃了,別光吃麪。”
她嘴角微扯。”不好吧,這是你的下酒菜。”
“妳何時變得這樣囉唆了,讓妳吃就吃,不吃就讓麪攤老闆倒掉。”蕭遙生氣的威脅,這種刻意劃分的生疏界線讓他渾身感到非常不舒爽,更有一股莫名的惱怒在心頭翻騰。
“那多浪費啊。”她連忙挾了快豬頭皮放進嘴裡吃着。
見她動手挾着滷味蕭遙的氣材漸緩,輕轉着手中的杯子看着她又顯得清瘦的臉龐,前些日子不是才稍微養胖了些,怎麼才幾日沒見着她,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
她這副清瘦模樣,他一直有一種似曾相似感覺,就是憶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他直盯住她詭異的眼神瞅得她心頭髮毛的,食慾頓時全失,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下意識的摸摸臉頰。”你幹嘛直盯着我看啊,我臉上應該沒掛麪條纔是。”
蕭遙拿起一旁溫在熱水裡的酒壺爲自己再添杯酒,淺呷口。”玉琉璃,本王總覺得再透過乞丐認識你之前便見過妳似的。”
“王爺,我這是大衆臉,不是美得傾國又傾城會讓你印象深刻的美女,是那種很容易埋沒在人羣裡的平凡女子,應該不會讓你高貴的眼產生印象纔是,你肯定是把我跟某位美女搞混了。”
別說他感覺早在很久之前便見過她,她纔是那個覺的很早之前便見過他,甚至連青柳她都感覺到似曾相識,甚至有過交談。
他們兩個又不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所以也沒有必要跟蕭遙提及這件事情,提出只會困擾吧。
蕭遙見她已經拿起手絹擦拭嘴角,放下手中的酒杯,丟了塊小碎銀在桌上,”還想吃點什麼嗎?”
她搖頭。
“時間不早,早點回去吧。”蕭遙徑自起身。
“等等。”玉琉璃瞄了眼桌上那枚碎銀,在心頭飛快的計算了下,對着麪攤老闆交代了聲。”老闆麻煩你再幫我包十個饅頭跟包子,還有這些滷味小菜也幫我包起來帶走。”
“欸,好的,姑娘妳稍待。”
“王府沒東西讓妳吃了嗎?妳還打包”蕭遙眉心攏起困擾的看着她。
她搖頭。”不是我要吃的。”這蕭遙這麼大方打算給了麪攤老闆這麼多小費,這太浪費,等等她索性幫他日行一善一番。
麪攤老闆手腳利落的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將玉琉璃吩咐的東西已經打包好的食物連同找回的碎銀全交到她手上。”姑娘您交代的東西已經打包好了。”
她接過手,道謝了聲後,”老闆謝謝你。”轉身再跟蕭遙說了聲。”我要去趟拱橋,王爺你先回去吧。”腳步便急促的朝着與王府相反方向走去。”我有點事情要辦。”
“妳認爲本王會讓妳一個女子三更半夜的在街上閒晃嗎?”蕭遙跟上她的腳步,手中的摺扇敲她頭一記。
“那隨便你吧。”她提着打包食物在街上左右張望的,真要說現在還不太晚,那位大叔應該還未回去。
“妳在找人嗎?”跟在她身邊旁片刻的蕭遙見她像個無頭蒼蠅般的,在街頭轉角吾人空曠地方亂串,像是在尋找什麼物品或是人之類的。
她點頭,忽地眼睛一亮,開心的驚呼了聲。”哈,找到了,正擔心她已經收工回去了呢。”話落的同時人已經一溜煙的跑開。
蕭遙纔想開口喚她暗夜的別跑危險,她整個人已經蹲再橋墩邊上跟一名乞丐說話。
玉琉璃開心的將手中打包的食物交給那名乞丐,”大叔,這有十個饅頭跟包子還有一點滷味小菜的,拿回去給你母親吃吧。”
“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常拿妳施捨的東西,這妳還是拿回去吃吧。”乞丐婉拒着她的好意。
她搧了搧手,賊笑的說着。”沒事的,這又不是我出的銀兩,是你們幫主的朋友出的,所以別客氣,全部收下,你不收下,也只是便宜了麪攤的老闆而以。”
“這……”乞丐很猶豫的看着玉琉璃?C
“來,還有這些銅錢,拿去再去給你母親抓兩副藥,這樣身子纔會好的快。”她將方纔麪攤老闆找給她的銅錢全放到乞丐的碗裡。
“這……姑娘妳常常這樣給我拿吃的又施捨我銅板,乞丐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達妳。”乞丐捧着乞討的飯碗感動的說着。
“欸,沒事,這次你不用感謝我,我不過借花獻佛一番而已。”她擺着手笑道。”而且我以後可能也沒法像現在這樣這麼慷慨供給你了,不過我如果有能力還是會盡量的。”
她這話引起了一直站在她身後等着她與乞丐聊天結束的蕭遙,他的注意,這話有語病,像是交代她他要遠行或是遺言之類似的,他擰起眉心沉凝沉看着蹲在地上與乞丐聊天聊得非常開心的玉琉璃。
“大叔,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了。”玉琉璃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欸,姑娘妳慢走。”
“蕭遙走了,可以回去了。”她朝他呶呶下巴示意下後便往回瑞親王府的方向邁開步伐走去。
寂靜的夜色,昏暗的街道,藉着還算明亮的月色他們兩人就這樣不發一語的並肩而行,一陣子的沉默後,蕭遙率先打破這沉默。
“妳和那乞丐很熟?”
“你是問我跟剛剛那位乞丐大叔嗎?”
“本王沒看到第四人出現在那裡,不問妳問誰?”他口氣很衝的問道。
這麼衝的語氣讓玉琉璃的耳朵很自動的篩選,無視她不中意聽以及與棄惡言語,幽幽的回答她的疑問。”那位乞丐大叔幫我跟風凌白傳過話,日後在街頭遇上她也總是會聊上兩句,所以還算熟。”
“妳對每個乞丐都那麼好心?”
她搖頭。”當然不是,像風凌白就是個痞子乞丐,我對她纔不會客氣,但是那位乞丐大叔會出來乞討也是不得已的,他那破瓦寮裡還有一位生重病的老母親,跟一位智能不足的女兒,,以前他腳未受傷前還可以在運河邊做粗活當捆工養活老母跟女兒,一次被掉下來的貨物壓傷了腿後就沒法在當搬運工了,爲了生病的老母親和女兒只好出來乞討,偏偏乞丐還有地盤區分,他被分到這種偏僻的橋墩邊上來,有時候一整天也討不到一個子,所以我有時候就會給她一點食物或是銅錢的。”
“妳怎麼這麼清楚?”蕭遙有些不認同她的作法。”也許是他編造的謊言。”
“我當然是問過風凌白的,他一個丐幫幫主總不會騙我吧。”她雙手合時互相摩娑仰頸望着天上的明月,自信滿滿說着。
“也是。”蕭遙雙手負於身後放慢自身腳步配合她的速度。
“假乞丐我才一個銅錢也不給呢,我的愛心只給有需要幫助的人。”她側過頸子臉上滿是自信的說着。”而且我想我看人還看的準……”說着說着她突然『噗呲』地笑出。
蕭遙疑惑瞄她一眼。”笑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影子像七爺八爺嗎?”她指着地板上他們兩人的影子,像是發現新大陸衣樣興奮的問道。
“你這八爺太瘦了不像。”他對這漫步月光下這一長一短的影子反而有不同的看法,不認同的說着。
“說到影子,我說個謎語給你猜猜,看你猜不猜的到。”
“你當本王還是黃口小兒,讓本王猜謎語。”
“這一路走回叡親王府還有段時間啊,找點話題啊,怎麼你是擔心自己猜不出來有辱你逍遙王爺的威望的。”她輕蔑的睨了她眼。
“你居然看用這麼鄙視的眼神看輕本王”蕭遙愣了下。”嗤,本王導是要看看妳能有刁鑽的謎題,出吧”
“好,那你聽好了,千里隨身不戀家,不貪茶飯不貪花,水火刀槍都不怕,日落西山不見他。”
蕭遙不假思索的說出。”影子”
愈琉璃怔了下。”想不到妳還真有兩下子啊”
“再出。”
她噘着脣,食指在太陽穴上撓了撓,又想起了一題。”外披粗布麻衣,內穿白綢襯衫,兩個兄弟同房,竟然互不說話。”
“花生。”蕭遙連想也不用想的便說出答案。”你別出這般小兒科的成嗎?”
“好那我問你,.大甲、中乙、小丙三個小孩,他們身上有幾枚銅錢,想要去買文房四寶,但其中有一個不誠實,老闆找錯錢也沒說。後來老闆發現了,就分別問他們一些問題,三人回答如下:大甲:中乙帶的銅錢比小丙多,我帶的銅錢比中乙少。中乙:小丙帶的銅錢比大甲多,我帶的銅錢比小丙多,小丙:大甲帶的銅錢比中乙多,我帶的銅錢比大甲少,請問是誰說了謊?”
蕭遙表情瞬間一陣猙獰。
玉琉璃得意了。”猜不出來了吧”
蕭遙手中的摺扇直敲着頭,不想承認自己被考倒。
“好了,我直接告訴你答案吧,是小丙說了謊。”
“小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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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我算給你看吧,很簡單的。”玉琉璃減了跟掉在路邊的樹枝直接在殘雪上做起數學應用題。
這算法一算出讓蕭遙是嘖嘖稱奇的,眼底透露着激賞,實在難以相信這個玉琉璃會有一顆這種不簡單的頭腦。
“就這樣,懂了嗎?”玉琉璃手中的樹枝ㄧ拋,拍拍手掌起身。”懂了我們就走吧”
“你還是繼續出謎題讓本王猜吧,這樣本王還不至於遭受到太大的打擊。”
“你真沒挑戰心耶,謎語就謎語,我在想一個……”
兩人就這樣一路的你說我猜的,距離王府距離也愈來愈近,眼看家就在前面這讓蕭遙不由得開始煩躁起來。
方纔他與乞丐的談話一直盈繞在他心頭,怎決不對勁,不問清楚心底總是不舒坦。
“玉琉璃別玩猜謎了,本王問妳一事。”她停下腳步測過身體幽幽望着她。
“不玩猜謎啊,好啊你問。”她點頭。
“玉琉璃,妳有打算遠行嗎?”抑還是不住地問道。
“遠行,怎麼這麼問?”
“本王聽到妳與乞丐的談話,像是即將遠行在交代事情似的。”
“唷,那個啊……”玉琉璃恍然笑出。”沒有,我沒有要遠行,我意思是我以後可能經費會不太充裕,沒法常常資助他的意思。”等她明天把所有家當當了,房子買了,她就一貧如洗了,當然沒有錢可以稍微奢侈一把了。
“原來如此。”聽她這麼一說,蕭遙感覺揪成一團的心房,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她低頭看了眼兩人倒映在青石路上的一長一短的清幽影子,思緒莫名有些感傷的,有一個答案她突然很想知道。”說到這個,要是萬一哪一天我去遠行啊,或是突然消失了,逍遙王你還會記得我這個朋友嗎?”
蕭遙停下腳步,疑惑的看着突然沒頭沒腦丟出這一句問話的玉琉璃。
她故意露出俏皮的笑容直追着他問道。”會嗎?會嗎?”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本王從來沒把妳當成朋友……”
調笑凝結在嘴邊,呃……從沒當她是朋友啊……從沒啊……
一股深沉的失落感和沮喪滑向心湖,玉琉璃扯着有些僵硬的笑容,略帶感傷訕訕的說着。”是啊……男人跟女人是不可能當朋友的……”
也是,身份地位這般懸殊,即便是像風凌白那種的也是一幫之主,頗有江湖地位的,蕭遙這尊貴的小王爺怎麼可能當她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