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丁二苗和吳展展對視一眼,同時保持沉默。
“怎麼,難道兩位師叔,達成了什麼協議?”李清冬轉着眼珠子問道。
丁二苗搖搖頭,道:“李清冬,你覺得現在,說這個事兒合適嗎?你吳師叔現在,可以比武或者鬥法嗎?”
“我也知道不合適啊,這不是隨便問問嘛。”李清冬一笑。
吳展展忽然揮手,道:“二苗,這個掌門我不爭了,就讓你坐吧。等你剿滅四大鬼寇以後,我也打算出去雲遊,茅山虛雲覌,也就完全交給你了。”
季瀟瀟和顧青藍同時問道:“爲什麼你要出去雲遊?展展,就算二苗是掌門,你也是可以住在虛雲覌的呀。你這麼說,二苗還敢做掌門?”
在季瀟瀟和家庭斷絕關係的時候,吳展展把季瀟瀟也看做了自家人,曾經很豪爽地表示,季瀟瀟和丁二苗可以來茅山居住。現在,吳展展說要出去雲遊,季瀟瀟自然不能答應。
如果真的那樣,季瀟瀟也絕對不會同意丁二苗做掌門的。
哪怕就這樣維持現狀,也比那樣好。
“就是啊吳師叔,你說掌門之位‘讓’給給丁師叔來坐,他就好意思坐了?”
李清冬嘿嘿一笑,道:“一派掌門的確立,不可以草率行事啊。”
丁二苗也是訕訕一笑,道:
“師妹,掌門之位,還是你做比較合適。我這人沒有定性,叫我長住虛雲覌,我很難做到。另外,我自己的大事還沒有解決,實在不適合接管虛雲覌。而你不一樣,一直在茅山長大,熟悉虛雲覌和其他三宮四覌的情況,是第一人選。”
現在經歷了太多的事,丁二苗對於掌門之位,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興趣。
想想自己身陷地府的時候,師妹吳展展爲了救自己,藉助大道場,強行元神出竅,不顧自身的性命。她一個女子,都可以爲了自己而捨命,而自己,又如何捨不得一方茅山大印?
師父和師叔爭了一輩子,最後卻在臨死之前,合夥佈置了三茅宮假山陣,一笑泯恩仇。
可見,同門之間的情誼,遠遠比虛名重要。
吳展展卻緩緩搖頭,道:“不是爭來的掌門,我不要。”
顧青藍兩邊看了看,說道:“二苗,展展,我來說一句吧,雖然我是外人。”
“藍姐說吧。”丁二苗和吳展展同時說道。
要是不說外人還好,說自己是外人,丁二苗和吳展展反倒不好意思了,必須要讓顧青藍說啊。
“我覺得就這樣,維持現狀最好。”顧青藍一笑,道:
“吳展展掌管虛雲覌,是虛雲覌的當家人。丁二苗掌管茅山大印,是茅山派的掌印人。對外,你們都可以說自己是掌門。對內,遇到事兒你們商量着辦。”
季瀟瀟立刻點頭附議,道:“我也覺得這樣最好。”
吳展展和丁二苗,還沒來得及表態,李清冬卻揮手說道:
“不好,不好。所話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個門派,也是如此。哪有同時出現兩個掌門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一母!”萬書高很熟絡地接了一句。
“萬書高,你——!”吳展展大怒,端起面前的茶杯就要來砸。
可是茶杯剛剛端起,還沒砸出去,就見吳展展的臉上,猛然紅潮一閃,動作也隨之一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師妹……!”
丁二苗大吃一驚,急忙扶住吳展展,叫道:
“收懾心神,跟我念咒!……安忍堅信,如妙高山;總持深廣,猶如大海;神足無礙,譬若虛空;滅除一切,惑障習氣,猶如烈日,銷釋輕冰……”
吳展展緊閉雙眼,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開口,跟着丁二苗念起了佛偈。
衆人都不敢說話,緊張地看着吳展展。
萬書高知道闖了大禍,不等李清冬發火,早已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半個小時以後,吳展展臉上的紅潮漸退,丁二苗這才鬆了一口氣。
“師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丁二苗小心翼翼地問道。
吳展展點點頭,睜開眼來,道:“好多了。”
“師叔,我教徒無方,您多多原諒……”李清冬上前,代表萬書高賠禮。
吳展展卻舉起手來,打斷了李清冬的話,對丁二苗說道:“二苗,我求你一件事。”
“別說求不求的,師妹請吩咐。”丁二苗急忙說道。
“我求求你,這次征討四大鬼寇的時候,把萬書高這個孽障,也帶去。”吳展展虛弱無力地說道:“他留在虛雲覌,我遲早會被他氣死。”
丁二苗和看了看李清冬,只見李清冬正在對自己點頭。
“好,我就帶他出去磨練一番,省的他在這裡礙眼。”丁二苗點頭說道。
帶走萬書高,正合丁二苗的心意。要不,季瀟瀟和顧青藍,留在虛雲覌,也多少有些不方便。
“師叔,小徒頑劣,還望多多教導啊。”李清冬對着丁二苗稽首感謝。
丁二苗冷笑,道:“沒事,我是他師叔祖嘛,應該的。”
吳展展站起身,道:“我回房休息一下,掌門之事,晚上再議。”
季瀟瀟和顧青藍不放心,陪着吳展展,去了她的臥室。
丁二苗喝了一口茶,出來尋找萬書高。
卻見萬書高跪在三茅師祖神像前,嘴裡正在念念有詞地懺悔,道:“師祖明鑑,弟子並沒有故意氣吳師叔祖啊,就是我這張嘴,油嘴滑舌說慣了,剎不住車啊……”
丁二苗聽着就氣,擡腳把萬書高踹倒在地。
“二苗哥,師叔祖……”萬書高爬起來,嘿嘿一笑,道:“吳師叔祖,她沒事了吧?”
“萬書高我告訴你,要是吳師妹被你氣出一個三長兩短來,我就把你泥封做俑,讓你千秋萬代,給你吳師叔祖守墓看墳!”
丁二苗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滾回去收拾你的東西,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出發!”
“啊?二苗哥師叔祖,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萬書高一頭黑線,可憐巴巴的問道:
“是不是你們和我師父,要把我逐出茅山門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