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守規矩
聽着公主的哭聲，雪飛和其他奴才們都心急如焚。有膽子大點兒的奴才，試探着問雪飛，“姑姑，公主這是……”
“你打聽這些幹什麼？！”雪飛狠狠瞪了那小太監一眼，“做好你的本分，沒事兒別瞎打聽！”
被雪飛這麼罵了一句，小太監縮了縮脖子，便沿着牆根退到後面去了。
屋內，沈瓔把周沁按在腿上，直接就扒了褲子打屁股，“說，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幹了……嗚嗚……母妃，我不敢了……”周沁抽抽噎噎的。
看着周沁的紅屁股，說不心疼是假的，哪個母親能夠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哭呢？只是，現在不過是個小的集會就不參與，那萬一日後更重要的事情呢？身爲公主，很多時候是不能任性的。寵孩子是一方面，但是絕對不能縱容，所以今天沈瓔才狠下心來要好好的教訓周沁。
沈瓔把周沁的褲子小心翼翼的給提上，讓她面對着自己站着，說道，“沁兒，你知道孃親爲什麼打你？”
“知……知道。”周沁的臉蛋上掛着淚。
“那你爲什麼不去？”
“我……就是不想去……覺得好無聊……”周沁的聲音很小，完全不是剛剛任性的模樣。
沈瓔嘆了口氣，拉過周沁，語重心長，“沁兒，你是公主。雖然公主地位很高，但是很多時候你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的，知道嗎？”
“不是位高的纔有自由嗎？”周沁不解。
“當然不是。”沈瓔苦笑，“有時候位高的人不一定有自由，這樣的場合是你必須出席的，雖然你現在還小，出席不出席沒有人在意，但是日後大了呢？出席祭禮什麼的，你也要任性嗎？”
“我……”周沁答不上來，她確實不知道真正到碰到了祭禮這樣的事情以後她會是個什麼反應。
一般來說祭禮這樣大的典禮纔是真正的冗長的，經常是跪或站半天的時間都有的。但是如今連這小小的集合都不樂意參加，那後面的大型的典禮還要如何才能夠完成？這也是爲什麼沈瓔如此生氣的原因。沈瓔見了周沁的反應也瞭然。抱着她說道，“好了，今兒這次，母妃希望你能夠記住教訓。沒有下次知道嗎？”
“嗯。”周沁點頭。
得到了周沁的答覆的沈瓔。心情也放鬆下來。自然就開始關心周沁的傷勢，“疼不疼？”
“疼……”一說到這個，本來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周沁立刻就想起來了。原本已經收回去的眼淚有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那小模樣看的沈瓔是心也疼，肝也疼的，立刻抱着周沁就開始哄，“是母妃錯了，母妃下手太重了，母妃給你道歉，好不好？”說完這話以後，就叫雪飛進來。
站在門外的雪飛聽着公主的哭聲漸漸的沒有了，也是稍稍放心下來，又聽見沈瓔叫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在門邊站着打算看熱鬧的小奴才給趕走了，這才掀開了簾子進去，“主子。”
“去找太醫那點兒治跌打損傷的藥來吧。”沈瓔說道。
雪飛聽了沈瓔這話，立刻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沒有猶豫，“是，奴婢這就去。”
“去吧。”沈瓔揮揮手，“快去快回。”
進山打獵的時間向來是一天，就算是周煥章是皇上，不過是起個表率作用做做樣子，等到回到營地的時候也已經是過了正午了。
回到主帳，卻發現沈瓔並不在帳子內，“皇貴妃呢？”
“回皇上，皇貴妃娘娘這會兒正在公主那邊。”旁邊的奴才回答道。
“嗯。”周煥章點點頭。
李福安立刻就問道，“皇上是先更衣還是先去找娘娘？”
“先更衣吧。”周煥章也沒想，主要是打獵的服裝穿着實在是不太舒服，既然回來了那就先換套衣服再說。李福安隨即招了招手讓人給周煥章換了套常服。
換好了衣服，周煥章覺得舒服就去了周沁的帳子裡，進去以後就看到周蕊正在看書，見周煥章來了似乎還受驚，忙不迭的起身行禮，周煥章擺擺手示意免禮了，“娘娘呢？”
周蕊低着頭，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但是皇后的教育還是然她穩定住了情緒，只是低聲回答道，“妹妹在裡面睡着，娘娘在裡面陪着呢。”
聽聞周沁正在睡覺，周煥章也不疑有他，畢竟周沁確實是有午睡的習慣，這點兒和她孃親一個樣。於是周煥章也不急着進去了，而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周蕊也在後面跟了上去。待周煥章坐下以後，老老實實的站在周煥章的身邊，周煥章笑着說道，“坐吧。”
周蕊搖搖頭，周煥章奇怪，“爲什麼不坐？”
“母妃說過，兒臣是晚輩，回答長輩的問題要站在。”周蕊一板一眼的。
“……”周煥章頓時有些啞然，隨即有一股無名的火氣在胸腔中燃燒，這顧錦薇到底都教了一些什麼東西？！我堂堂盛隆朝公主，居然還要恪守如此多的規矩？這一板一眼的，哪裡又有公主的靈氣？
周煥章讓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微笑着說道，“沒事兒的，在父皇這兒沒有那麼大的規矩，在你們面前我不過是個父親而已。”周煥章把對自己的稱謂都給改了，就爲了讓周蕊不那麼有壓力。
可卻沒想到，周蕊反而卻搖搖頭，“不行的，母后說過身爲公主就要時時刻刻的注意自己的規矩禮儀，不然在宮裡養成了習慣，到時候出醜會失了皇家顏面！”
混賬！
周煥章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響，他耐着性子，但是語氣已經是不怎麼好了，“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做皇家顏面？”
“我……”周蕊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又或者說，其實她對着這個事情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好的概念，不過是顧錦薇是這麼教的，所以她才這麼有樣學樣，習慣了也不會去問爲什麼。而周煥章的黑臉，又讓她無所適從。
周煥章告訴自己，這不是孩子的錯，不是孩子的錯。但是，他又止不住的想發火，最後無奈只能是問道，“娘娘是醒着的嗎？”
“啊？哦，娘娘沒有睡的。”剛開始周蕊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父皇忽然轉的話題。
“嗯，那我進去看看你妹妹。”周煥章說着就起身了，他怕自己再和周蕊說下去，真的就要衝着孩子發火了。而周蕊也在周煥章起身後，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周煥章轉進了內室，擡眼就見到沈瓔正坐在牀邊看着周沁。感覺到有人來了，沈瓔擡起頭來見是周煥章，便起身迎了上來，小聲說道，“爺回來了。”
“嗯，早回來了，剛剛在外面和蕊兒說了一會兒話才進來。”周煥章攔着沈瓔，走到了周沁的牀邊。
周沁的臉上還有些潮紅，周煥章仔細觀察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哭過了？”
“嗯。”沈瓔點點頭。
“爲什麼？”周煥章的語氣立刻就陰沉了下來，“誰欺負她了？”
“有誰敢欺負她。”聽到這明顯就是護犢子的語氣，沈瓔也是好笑，“沒事兒，上午我訓了她的。”
這下子輪到周煥章詫異了，對於這對兒龍鳳胎，“教訓”這個詞通常情況下都是出現在周承安的身上，一般情況下在周沁身上多半都是表揚纔對啊，“怎麼了？”
沈瓔搖搖頭，起身道，“走吧，回去了再和爺說。”
“好。”周煥章牽着沈瓔，倆人相攜走了出去。
外面的周蕊還站在原地候着，見周煥章出來了便立刻行禮，“兒臣恭送父皇，恭送皇貴妃娘娘。”
“……”周煥章和沈瓔齊齊無語，倆人互相對視一眼，沈瓔微笑着說道，“不用這樣的，你是公主，若是這般和你父皇相處就要生疏了。”
“我……”聽了沈瓔的話，周蕊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愈發的不知所措了，“但是，母后說……”
“算了，”周煥章此時此刻一聽到周蕊說“母后”倆字就覺得腦袋疼，他擺擺手，“算了，你覺得怎麼自在怎麼來就行了。”
周蕊聽得出父皇是對她不耐煩了，她咬了咬下嘴脣，拼命忍住就要衝出眼眶的淚水，垂下頭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是。”
沈瓔這是看出來周蕊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用手肘撞了撞周煥章，周煥章這話出口也自覺不對，不管對皇后有什麼偏見，那也不能衝着孩子撒氣啊。但是，周煥章畢竟是皇上，平日裡爲了哄沈瓔道個歉玩玩閨房之樂還是可以的，但是對着孩子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孩子面前他還是很要父親的威嚴的。
……這父女倆也是彆扭了。
沈瓔無奈，只能是鬆開了周煥章的手，走到周蕊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別怕，父皇這不是針對你。你在帳子裡好好休息，待會兒晚上還有宴會，別到時候腫着眼睛出去，這多醜啊，是不是？”
周蕊咬着嘴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低聲說道，“嗯，兒臣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