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關於位份
不過，周煥章能夠理解周煥文，不代表別人就可以。
只聽得周煥熙一聲冷笑，“真心？哼，我們這種人還有真心可言？”
周煥章笑笑並不出聲，他也不想和周煥熙說話。說起來也是，他總是覺得和周煥熙說話累的很，用他家櫻櫻的話來說，那就是思維不在一個層次，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一想到沈瓔，周煥章的嘴角也不自主的翹起來，不過這一切走在前面的周煥熙完全沒有看到。
兄弟倆就這麼一路無話，一直到了宮門口，周煥章忽然說道，“忽然想到家中內子喜愛街上的某樣小吃，弟弟就先走一步了。”
“平日裡都聽人說，老三你對王妃很是敬重，現在看來舉案齊眉所言非虛啊。”周煥熙笑道。
周煥章連連作揖，“大哥說笑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弟弟先走一步。”
倆人在宮門口告辭以後，各自上了馬車，李福安問道，“王爺還要去集市麼？”
“去，南邊街上有一家點心鋪子，他們家的花生糖和桂花糕不錯，上次帶了一點回去櫻櫻很喜歡，再去買點吧。”周煥章坐在馬車裡吩咐。
上次也是辦差的中間回府的時候，順道拐去了集市給沈瓔帶了些小零嘴，沒想到沈瓔還挺喜歡的，這次反正也不着急，就再去買點好了。
李福安聽王爺這麼一說，就知道了，得，今天晚上又是去如墨居的節奏了。便趕緊差人先去如墨居通報一聲，沈氏一向晚膳叫的少，到時候萬一王爺不夠吃就不好了。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京城這種地方達官權貴多了去了，路上隨便抓十個，起碼有三四個都是和權貴沾邊的，所以百姓們對於裝飾比較貴重的馬車都已經免疫了，加上週煥章刻意的低調，馬車的用料上比較考究外，顏色就是普通的深綠色，而裝飾則是基本等於沒有。
畢竟不是參加什麼大的宴會，也沒必要去表明什麼身份。
所以百姓也就沒當回事，李福安也在馬車上沒有出去，是派的府裡的奴才去買東西的，自然是沒有人認出來。
馬車停了下來，周煥章把車窗簾子撩起一個角，就看到外面車水馬龍，不管京城裡面怎麼明爭暗鬥，百姓的生活總是平靜的。
周煥章感嘆了一下，正待要放下簾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二哥？”
周煥章疑惑的說了一句，就見周煥文進了一家頗爲高檔的首飾鋪子，這就讓周煥章覺得有些奇怪了，這老二連媳婦兒都沒娶，去首飾鋪子幹什麼？雖然說，周煥文的府上也有兩房侍妾，但是也從來沒有聽說周煥文特別寵愛哪個的。
沒一會兒，奴才也買了點心回來了。
周煥章放下簾子，吩咐李福安，“你找人跟着，看看二哥去哪裡，晚上來給我報。”
“是，奴才知道了。”李福安領命。
周煥章則是面帶思索的坐車回去了，畢竟大街上不好多待，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至於跟着老二的事情，他相信李福安會辦好的。
果然不出李福安所料，周煥章回了王府以後，就直接朝着如墨居去了。
走到一半，想了想又吩咐李福安，“算了，本王還是先去王妃那兒，你把零食送到如墨居去。”
啊？李福安傻了眼，忙巴巴兒的問道，“那晚膳……”
“晚膳在如墨居用。”周煥章丟下一句話就朝着西正院的方向去了。
後面跟着的李福安才鬆了一大口氣，他早就派人傳話說晚上王爺會到如墨居用膳了，若是不去，雖然說沈夫人可以理解，但是那起子奴才尤其是李成福和趙志海還不知道怎麼編排他們呢！
不過，既然王爺這句話，他就放心了，剛回過神來，就看到周煥章已經走遠了，忙把手裡的東西塞給一個奴才，“去，送到如墨居去。”
“是。”小奴才興奮的很，忙不迭的就朝如墨居小跑去了。
李福安跟着王爺一路小跑到了西正院，顧錦薇迎出來行禮，“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
周煥章坐在榻上，霜華跟着就上了茶，周煥章喝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才說道，“半月前你給我的單子，我又添了一些東西上去，你可看過了？”
“是，妾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兒一早又對了一遍單子，確認了一遍。”王妃笑着答道。
“很好，”周煥章拍拍顧錦薇的手，“知道你一貫是穩妥的，我也放心。”
顧錦薇爲了周煥章這句話，眼睛亮了一下，隨即面容上也有了些許光彩，“妾是這寧王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是要爲王爺操持好這內宅之事，這是妾應當做的。”
“嗯。很好。”周煥章也讚許的點點頭，“這次忙完了，應該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對於明日婚宴，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這些規矩也不用我來教，你自然是知道的。”
顧錦薇點頭，這些家裡的姑姑都有教過的，而且，從小她都是跟着母親經常參加各種宴會，也是見識了不少，該注意的她自然是會注意的。
“那就好。”周煥章點點頭，隨即說道，“今兒我來一是爲了明日婚宴的事情，二是因爲另外一件事要交代你。”
“王爺只管吩咐便是。”
“我上次因爲地動立功，父皇賞賜我擴建宅子，”周煥章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前些日子看了一下，打算把如墨居那塊兒都給擴建一下。”
顧錦薇一聽就愣住了，瞬時間腦子裡思緒翻飛，這是要給如墨居擴建院子？
顧錦薇勉強笑了笑，“但是，王爺，夫人所住院子一向都是有定數的，若是貿然給某位夫人擴建院子，恐怕……”
“沒事，”周煥章大手一揮，“先建着，等沈氏懷了孕我就打算給她擡位份了，到時候她住大一些的院子，自然也不算什麼問題。”
擡位份？顧錦薇腦子這個時候有些轉不過來了，這夫人幾乎已經是這侍妾最高位份了，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言語間也帶了些不可置信，“莫非王爺是……”
“沒錯，”周煥章笑着點頭，他在觀察顧錦薇的反應，“如今沈氏的父親已經位列鴻臚寺卿，正四品，本王覺得給沈氏擡個側妃也配的起。其實本想今年就做的，但是後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等沈氏懷孕以後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顧錦薇的心思徹底的亂了，什麼叫正四品就能擡側妃了？那端王家一個侍妾父親還是從三品呢，她不照樣是侍妾！不過都是藉口罷了！
周煥章見顧錦薇不說話，也不着急，看着她努力讓自己面色平靜，但是眼底餓慌亂卻是出賣了她，周煥章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顧錦薇的眼神亂飄，正好對上了周煥章笑意中帶着冷的眼神，顧錦薇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自己剛纔到底在幹什麼！她立刻擺正了位置，笑道，“這是自然的，等沈氏懷孕以後，再請封的話，父皇那邊自然是更好說話一些。”
周煥章點點頭，不置可否，“如墨居擴建的圖樣我已經交給內務府了，等老五的婚事辦完估計如墨居那邊就要動工了，你這邊張羅一下，再看着給沈氏找一處院子，讓她暫且住着。哦，對了，沈氏喜歡安靜，別讓她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了。”
“是。妾這就去辦。”
交代完事情，周煥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站起來說道，“行了，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本王也不多留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內宅的事情都是你做主。本王先走了。”
“是。恭送王爺。”顧錦薇的腦袋垂的越發低些，看不清她此時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當然周煥章也沒有想去看顧錦薇這個時候到底是什麼表情，只是頭也不回的往如墨居就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顧錦薇纔在霜華和紫煙的攙扶下站起來，她渾身都在發抖，什麼叫做內宅的事情都是她做主？！
既然都是她做主，那王府擴建的時候，王爺怎的不和她商量一下？而是擅自做主就決定讓如墨居擴建了？
現下不過是來通知她，讓給沈氏找個院子先暫住而已，還特意交代不要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這西院就這麼大！還需要特意交代？顧錦薇狠狠地揉着手裡的帕子，心裡不知名的火燒的她渾身難受，只恨不得把這屋子裡東西全都砸了它！
對了還有位份！
她沈氏到底給王爺下了什麼迷魂藥？這別說生孩子了，連音信都沒有一個，王爺就開始張羅準備給她擡位份了？！這也太給她臉面了！
霜華和紫煙看着顧錦薇越來越的白臉色，使勁扶着她進了內室，顧錦薇靠在榻上，覺得渾身無力的緊，一陣一陣的絕望朝着她壓過來，她覺得自己根本無力招架。
霜華着急，小聲問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給您倒杯茶壓一壓？”
顧錦薇搖搖頭，半閉着眼睛，一手撐着額頭一手無力的揮了兩下，“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