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劍客,都希望劍客榜上的排名可以發生變化。但是沒有誰會希望出現的名字竟然是兩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物。但是他們又不能和官門對抗,所以只有把一個殺人兇手的名頭加在今天這個無名少年頭上。倒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兇手,他們注重的是一個結果。就是這個少年會死在這裡。
“對,這個小子一定是殺死文子虛的兇手,大夥幫文先生報仇啊。”
“對,殺人就要償命,對於這種殺人兇手,也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我們一起上,殺了便是。”
臺下的劍客們聽了王乾元的話,馬上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南無我佛,今日你們誰也殺不了他。”野和尚還是那不喜不悲的語氣。
“哼,哪裡來的和尚,今天是我們武林中人的事情,與你何干。若再多言,連你一併殺了。”王乾元對着和尚喝道。千里行則是坐在貴賓席上,滿臉笑意的看着現場發生的一切。
“統統給我住嘴,在場的各位俠客,你們誰沒有殺過人?但是這殺人的事情,什麼時候可以由你們自己處理了?”曹彥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歐陽書香。”
“屬下在。”歐陽書香立馬拱手上前。
“拿着我的劍,誰再多嘴就殺了誰。記住,這不是你殺的人,而是官門執法。我倒要看看誰敢放肆。”說着,曹彥把自己的佩劍遞給歐陽書香。
在場的劍客倒也識大體,馬上把自己對狗蛋的仇恨憋到肚子裡面。
“哼哼,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還要報仇嗎?今天來這裡的武林前輩們也不少,若是今日就此罷了,我就當是什麼也沒看見。如若不然,我保證你們出不了盤王鎮。”曹彥喝了一口茶水,慢慢的坐下。
王乾元一下子處在了一個無比尷尬的處境之中,如是就此罷了,那以後自己在江湖上更沒有立足之地了。若是今天執意如此,那自己一定會被官府的人帶走。想了半天,王乾元朗聲道:“今天既然是我王乾元輸了,我也無話可說。我不是那種輸了不認賬的小人。但是,小子,劍客榜上需要有名有姓。還望你今天可以劃下一個萬兒來。”
狗蛋看到對方又在問自己的名字,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剛要開口,千里行已經站了出來:“我的兄弟沒有名字,那就是無名。”
王乾元看到千里行出面,又忍下了一口氣:“好,無名劍客便無名劍客。那你呢?和尚,留下你的法號,改天我必來拜訪。”
“夠了,你給我退下,我武當劍派自此之後沒有你這號弟子。”清鬆道人紅着臉喝道。因爲今天王乾元所作的一切,足以讓武當派在武林之中永遠擡不起頭了。首先是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去挑戰一個無名小輩,之後輸便輸了,又鼓動在場的劍客意欲殺害這個小輩。如今,竟然連數十年前縱橫江湖的野和尚也不知道。
“南無我佛,和尚的名字叫做野和尚。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王乾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徹底懵了。他今天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有多蠢,自己也終於明白了。江湖上一直有一首傳唱的歌謠:“花前月下行千里、威震四海道清鬆。逍遙劍聖遁山林,閒雲野鶴只和尚。”這幾句不成韻的歌謠,說的便是江湖上這幾年的傳奇高手。但是今天,自己居然讓野和尚留下一個名號。清鬆道人也顧不了這麼多,拍了拍桌子,帶着自己的其他幾個弟子離開了盤王鎮。其他的劍客一看今天自己已經沒有了機會。便也紛紛離開了。
曹彥則走到千里行三人面前,笑道:“不知小人可否有幸請得三位到寒舍品上幾杯茶水,一起談談江湖趣事?”
千里行與狗蛋還沒有開口,野和尚便跑到了前面:“去得去得,和尚哪裡去不得。走,我們到你府上一敘。”
曹彥雖然是一個官門子弟,但卻不喜歡和父親住在一起,他在城邊自己蓋了一棟小樓,起名爲“欣然居”。如果有人說,他是一個官門家的紈絝子弟,那你就錯了。其實曹彥還是一個文雅之至的人。欣然居的門口,是曹彥自己親手種植的一些花草。他不在門口放石獅子,他認爲那是一種很低俗的東西,他喜歡的是花草。
“靜坐月中閣樓品天下茗茶、安居人間仙境看江湖風波。想不到曹公子也是一個風雅騷客。”野和尚品讀了幾番欣然居門口的對聯,連連點頭道。
“粗淺筆墨,怎入大師法眼?三位裡面請。”說着,曹彥帶着三人進了房門。只見門後是一塊大理石的屏風,上用瘦金體寫着杜工部《望嶽》中的一句“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野和尚一看便道:“天下人都喜歡杜甫的‘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何以公子寫的偏偏是這一句。”
“天下人都喜歡的,在下未必會喜歡。我就喜歡杜工部的這一句詩句,可以算是百讀不厭。好了,不說這些,三位請用茶。”在說話的時候,四人已經走到客廳,僕人將茶水擡上。
“大師,我一直聽說您是一位茶道高手,來品一下這茶如何?”曹彥看着野和尚道。
野和尚擡起茶杯道:“曹公子這可是有些看不起和尚了,明前龍井,任誰也可以聞出這股味道。”說完,慢慢的抿了一口。
“我就沒有聞出來,我覺得沒有我家的老茶葉喝着香。”狗蛋喝了一口道。
千里行喝道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哈哈,狗蛋啊狗蛋,我就說你沒有享受的命啊。用一兩白銀換一兩這個茶葉,都不一定可以換到的啊,哈哈。”
曹彥也朗聲笑道:“這位兄弟言語坦誠,我很是喜歡。”
“不用那麼客氣,你叫我狗蛋就好了,你請我喝茶,我把你當朋友,你叫我狗蛋就好。”狗蛋也笑了。
野和尚也顯得很開心,向曹彥問道:“公子可知道這明前龍井如何泡製纔會最香?”
曹彥道:“《龍井茶歌》有言‘採取龍井茶,還念龍井水;文武每將火候傳,調停暗合金丹理’所以泡製明前龍井,關鍵是水與火候。此茶葉比較嫩,所以火一定不能大,同時最好用龍井泉水。至於器皿,要讓這龍井盡善盡美,還是用水晶茶杯比較好。”
野和尚搖了搖頭道:“曹公子貴不可言,自然應如此。但是大多數人不能用你的方法。和尚我喝龍井的時候,用的是白瓷碗,加上甘泉水,小火慢煮。別有一番滋味。此茶如同君子,器皿不能太差,但太好也不行。這有這樣,才品得出龍井的真味。”
曹公子一聽,立馬拍手道:“大師真乃行家,敢用別人不敢用之方法。”說完,又看向千里行:“大師是茶道行家,江湖人又說千里行大哥嗜酒如命,自然也是酒道中人。那不知狗蛋兄弟擅長的是什麼?”
千里行道:“你別管那個臭小子,什麼都不會。這些享受的東西,你就別問他了。”
“誰說我不會,我會種茶,還會釀酒。”狗蛋不服道。
“哈哈,看來,狗蛋兄弟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哈哈。”曹彥笑道:“來人,把酒菜擡上來。”隨即,僕人把早已備好的酒菜擡了上來。其中葷素參半,但無一不是天下名貴之物。其中的素菜,自然是考慮到野和尚的飲食。
只見野和尚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鹿肉送進最裡。曹彥微微一笑,便也知道知道野和尚不忌,也沒有說什麼。擡起酒來敬了一圈。
這時,千里行問曹彥:“曹兄弟,我看你武功平平,但你又敢行走江湖,你憑的是什麼?”
“哈哈,這個我就不像各位隱瞞了,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我很喜歡花花草草。但是這些東西用的好,便是救人的良藥。用在其他方面,則是斷腸的毒藥。我對於毒藥的配置稍有研究。”說着,曹彥從懷裡掏出一包紫色的藥粉道:“這就是我自己配置的一種**,比江湖上的蒙汗藥厲害很多。就算是大象碰到一點,我也保證它會睡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