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沉重的選擇

蒼龍峰頂,仇世遺盤坐於楓林之下,腦中再次浮現七天天前和凌霄的那一戰。仔細的回憶着那一戰的點點滴滴,可惜他卻怎麼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

當日,在聽見凌霄的挑戰後,仇世遺心裡竟然有着一絲莫名的興奮。感受着體內滂湃運轉的能量,仇世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當然,仇世遺之所有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也是爲了想知道經過破而後立的自己,究竟進步了多少?而且,在聽見凌霄說破而後立是一種難得的機遇的時候,他心裡的那絲興奮就更加濃烈了。

一招,很簡單的一招。

當天,仇世遺只出了一劍,就徹底的打敗了凌霄。甚至連體內那兩股強大的劍意都沒有動用,就打敗了凌霄。

那一劍很普通,很平凡,卻又有着一絲難明的玄奧在裡面。那是一種感覺,很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一般。然而,仇世遺事後想要再找回那種感覺,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雖然不能夠再直接找到那種感覺,不過仇世遺還是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那就是他體內的能量,準確的說是運轉到極致的能量。

仇世遺到現在都依然清楚的記得,當天他體內的能量在運轉到極致的時候,竟然隱約有着液化的趨勢。不過,在回到蒼龍峰頂的這幾天時間裡,無論仇世遺如何運轉體內的能量,都沒有一絲要出現液化的趨勢。他甚至懷疑,當天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體內能量液化,是大陸武者達到一個境界的標誌。不過千年來,雖然也有人達到過這樣的境界。可是在每個時代,也就僅只有四人而已。

體內能量液化,可以說是所有武者的一個夢想。不過,這也僅只是夢想而已。體內能量液化,是達到夢幻級的標誌。放眼大陸,除了四大世家的掌舵人,還有什麼人能夠達到呢?

夢幻級?

難道當天自己破而後立後有突破夢幻級的趨勢?

仇世遺有些嘲笑的搖了搖頭。雖然當天他的確感到自己體內充滿了澎湃的能量,可是無論怎麼樣也達不到突破夢幻級的要求。而且,當時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爲也僅僅是達到傳說級中段而已。

應該是那種感覺纔對!仇世遺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己似乎和那種感覺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就在仇世遺感到無奈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不過仇世遺並沒有回頭看,因爲他知道是誰。在蒼龍峰頂,除了東龍尊就只有連天來了。而且,以東龍尊的修爲,給自己的感覺不會這麼清晰。所有,只有連天來了。

果然,幾乎是瞬間,背後就傳來了連天來的聲音:“仇小子,主上有事找你。”

仇世遺站起身,在轉身的瞬間,他赫然發現在連天來的眼裡竟然有着一絲羨慕的神色。仇世遺當然知道他羨慕什麼,嘿嘿的乾笑了幾聲,挪步朝木樓走去。

看見仇世遺走來,東龍尊開口說道:“小子,以你現在的年紀能有如此的修爲,看來也不全是你的運氣極好而已。”

呵!!仇世遺咧了咧嘴:“您老過獎了。”

“我老頭子可沒有誇大其實啊,倒是你小子也知道謙虛了。”東龍尊笑着說道:“一個人的運氣再好,如果不能把得到的東西徹底的掌握,也是鏡花水月而已。尤其是像破而後立和頓悟這種天賜的機遇,如果抓不住,也只會是曇花一現而已。”

對於東龍尊的話,仇世遺倒是很贊同。的確是這樣,仇世遺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除了運氣好之外,辛勤和堅持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他也不能當做別人的面誇自己,只得岔開話題。

“不知道您老找小子來有何吩咐?”

東龍尊擺擺手道:“吩咐到沒有,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如今你體內的那股殺意也已經徹底掌握了,你是時候離開了。”

仇世遺白眼一翻,心中暗罵一聲,原來這個老頭子找自己來就是爲了下逐客令啊。以東龍家的財力,難道自己多住幾天會把它吃窮了?

這不是笑話嗎?

“我可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替人傳句話給你。”東龍尊似乎知道仇世遺在想什麼,開口解釋說道。

當然,以東龍尊的地位根本就範不着給仇世遺這樣的小子解釋。不過現在兩人既然是合作的關係,還要心中不要有芥蒂纔好。否則,合作就很難再繼續下去了。

“傳話?”

仇世遺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堂堂夢幻級高手,東龍家的掌舵人竟然會替人傳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這麼大的面子?

“恩。傳話,一個你也認識的人。”

“我也認識的人?誰?”仇世遺有些好奇的問道。

“牧天涯。”

“我師父?您見過我師父?”仇世一些詫異的說道。

“恩,就在你去南東城的那天晚上。”東龍尊點頭說道:“還和他打了一架。比起二十年前,他現在更厲害了。”

“什麼話?”仇世遺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要你一年之內找齊四把神技鑰匙。否則,北落家的那個丫頭就會死。”

“這麼說我師父果真就是聖火教的教主。那麼,北落世家也參與了。是嗎?”似乎早就知道東龍尊想要說什麼一樣,仇世遺的聲音很平靜。

東龍尊搖搖頭,說道:“北落世家並沒有參與,只是北落世家其中一部分人有參與而已。”

“北落長天。”

東龍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沒有想到仇世遺竟然會知道。不過還是開口說道:“現在的形勢你也明白,你已經掌握了兩把神技鑰匙,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再在暗中進行了。““你們會怎麼做?”

仇世遺口中的‘你們’東龍尊當然知道說的是誰,他也知道仇世遺爲什麼會這麼問。很顯然,仇世遺現在需要一個態度,四大世家的態度。

“等!!”東龍尊沉聲說道:“現在我們並不掌握主動,只能等待時機。而且,聖火教的實力究竟有多大,我們也並不清楚。”

仇世遺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爲聖火教的教主是從小將他帶大的師父,而且還用他最愛的女人來威脅他,這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如果按照常理來說,牧天涯如果要仇世遺幫他尋找神技,仇世遺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去尋找,根本就範不着用北落雅來威脅他。然而,聖火教衆屠殺居山人一族至今還讓仇世遺歷歷在目,這就讓仇世遺心裡有了猶豫。似乎在那一刻,他心中的師父已經變了樣子。

看着仇世遺彷徨的表情,東龍尊再次開口說道:“你不用太爲難,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有些事,你以後會明白的。”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仇世遺在下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衆人叫在一起,並且把自己心裡的迷茫說了出來。他希望結合衆人的智慧,給他出一個主意,或者說是幫他找到一個方向。

在聽完仇世遺的話後,衆人也都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仇世遺的事如果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一邊是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師父,一邊卻又是自己的愛人。而最後,他心中那個可敬的師父卻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利用自己的徒弟。

或許,最後一點纔是仇世遺心中所在意的吧。

“老大,你的事真的是挺難的,我們也不知道該這麼說纔好。一邊是你師父,一邊又是你喜歡的人。正所謂‘情義兩難全’,這事恐怕最後還是要看你自己的。要是我們說錯了,將來你恐怕會後悔終生的。”白小龍在衆人的目光下,期期艾艾的說道。

“對、對、對。”南極浩慌忙點頭附和道:“老大,小龍的話說得沒錯。這事,我們不能參合。你讓我們替你決定,更是不靠譜,不靠譜。”

“我也覺得小龍的話沒錯。”南極清舞沉默良久之後說道。

其實,在南極清舞心裡是比較偏向仇世遺的師父的。如果仇世遺選擇幫助他的師父,那麼至少說明北落雅在他的心裡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是身爲南極世家的子弟,卻又不能讓她那麼做。所有,贊同白小龍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他奶奶的……”老黑粗聲粗氣的說道:“世遺兄弟是讓你們出個主意,你們卻推三阻四的。照我看,還是選擇和四大世家合作好了。世遺兄弟,不是我編排你師父,你們也說過,聖火教的人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居山人都殺,想來你師父也好不到哪去。”

“老黑……”李老大搖頭阻止黑老大繼續說下去。即便仇世遺的師父再壞,怎麼說也是將他從小帶到大的,這份恩情並不是他們這些外人可以說三道四的。

“世遺,大家都說的沒錯。這些事,並不是我們能夠幫你決定的。如果你實在是覺得難以決定的話,拋開你心中的所有情份,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上去想一下。或許,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火鳳在沉默良久之後說道。

外人的角度?旁觀者的立場?

火鳳的話彷彿是一米陽光,驅散了仇世遺心裡的那一團迷霧。讓他找到了方向,也讓他下了一個沉重的決定。

既然一直以來都在和聖火教戰鬥……

那麼,就讓這場戰鬥繼續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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