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牽駝取水而飲,人畜皆喝了個痛快。
方智按照習俗,在青水溪邊的高一米巨型青石上放了些禮品,一行人取水道而行。
到了河邊,船隻無蹤,原爲趕上汛期,衆人在青水溪租了幾間客房,將駱駝派專人餵養。
方曉生與子車南夫年齡相仿,興趣相投,很快成了朋友,天天結伴而遊玩於清水溪間。
這清水溪乃一個千年古鎮,因處於大海與荒漠的起始點而聞名,有一條千年不枯的溪流,水至清而無魚,因而得名清水溪。
清水溪來往商賈居多,大都依海而來,走過沙漠的駝隊向來爲清水溪不喜,清水溪的人認爲大漠而來的商賈多做黑生意,發橫財的,不似海上貿易來的清白,其實,哪裡都一樣。
人們對他們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清水溪有着太多的傳說和故事,每個有故事的人都曾在到達清水溪後,便在此安靜的生活,所有的沉默也許只有清水溪邊的巨石曉得,儘管,它是石頭。
是夜,方曉生白日遊玩的興奮沒有減退,也許是太興奮了,睡不着,趁着夜色彌散,散漫的走在這寧靜的清水溪。
“妖石是何等神物?爹爲這妖石不惜遠走他地,險些喪命於大漠,這些天來,爹爲妖石苦尋不着而愁眉不展。”方曉生雖頑劣,但頗有孝心,雖不知父親爲何要尋找妖石,但這妖石對父親一定很重要。
這幾日 ,上好的石頭倒是看了不少,但沒有一塊是父親所求。
咦,遠處傳來溪水的翻騰之聲,不仔細聽,還以爲水流的聲間,好像是在溪水邊。
“南夫?”方曉生驚異的叫道。
月光下子車南夫正在溪水裡愜意的躺着,清涼的溪水漫過他的身體,被一聲南夫所擾。
“唉,大半夜的你的不睡,跑這兒來做什麼?”子車南夫擡頭看了一眼方曉生。
“喲,我還問你呢,這大半夜的你來這溪裡做什麼?”方曉生不服的問。
“你沒看到嗎?”子車南夫重新又躺在溪水裡。
“南夫,你在月氏時,聽說過妖石嗎?”方曉生問。
“沒有,不過聽這名字妖石,一定是年代久遠化難尋之物,類似於石怪之物吧!”子車南夫道。
“對啊,對啊,不對,那不是石精嗎?普通人如何尋得到?“方曉生對子車南夫說。
”妖石當然是妖人尋了!尋常人用妖石做什麼?“子車南夫從水裡出來,邊穿衣服邊說。
”你想找妖石?“子車南夫看了一眼方曉生。
”不是啦,聽我老祖傳下來的故事中提到過,說妖石能起死回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方曉生感慨的說。
”無稽之談。“子車南夫哼了一聲,自顧走了。
方曉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子車南夫今天是怎麼了,不理人了還。
天亮了,方智看了看天,着人打探了一下,汛期過了,便僱傭了幾條船隻,連駝帶人一齊運回了清水溪的下一站,莫河鎮,一行人沿着陸路一個月有餘到達了來鶴城。
唉呀,終於到家了。衆人心中的一顆心至此才真正放了下來,各人互相道別,急往家趕,忙着向家人報平安。
”大哥,我回來了。“方曉生一進門就大聲叫,方曉仁聽着聲音出來了,兄弟倆相擁了一小下。
”老爺回來了。“家裡的僕人都問過好。
”哼,平安回來了,不曉得有沒有買了個女人在路上用?“方曉仁掃了一眼方智,方智的臉青一陣紫一陣。
”大哥,說什麼呢,爹是那樣的人嗎?“方曉生實在不解大哥和爹之間似乎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有沒有,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曉仁來到院內,掀開最後一輛車的箱子,赫然箱子裡一個豔麗的女人露了出來。“我就說嘛,行走險道,沒個女人帶在身邊保平安,這哪是方老爺的習慣。”
方曉生的眼睛都直了,呆得說不話來了。
“爹,大哥,你們,你們怎麼回事啊。”方曉生不解。
自從那年娘沒能和爹與大哥一起回來,大哥就變了,那方曉生才五歲,大哥一如既往的疼愛自己,可是,大哥從不和爹多說一句話。方曉生想也許是娘病死的緣故,大哥悲傷所致。
可是,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大哥對爹的態度沒有變,反而變本加厲了。一到孃的忌日,大哥就像瘋了似的抽自己的耳光,大哥的臉每年都紅被自己打破一次。而爹這天,會一天不在家。任由大哥發瘋。
今天大哥的態度似乎知道爹一定會帶個女人的,可是,這女人是什麼時候裝在箱子裡的,方曉和一無所知,他印象中,爹好像一直和他一起,吃飯睡覺從沒離開過,那這個眼前的女人又如何解釋。
子車南夫愣在當場,無比尷尬,進退都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方曉仁似乎沒有注意到子車南夫的存在。
子車南夫決定還是先行離開的好,於是悄悄退出了門外,在來鶴城先找了個店住下,心中對剛纔所發生的事情感到奇怪,這方家父子之間一定有秘密。不過,是什麼樣的恩怨讓父子不能融洽相對。
方山此時已將女子弄醒,方山按照方智的先前安排,將這女子在來鶴城找了個好人家嫁了過去,以義女的身份,算是給此女的補償吧。
“大哥,你,你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對爹不冷不熱的?”方曉生窮追不捨的跟着方曉仁進了屋子。
“大哥一定將你照顧了,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了,爹將來百年後,我也會給他養老送終的。你出去吧。”方曉仁對這個弟弟倒是從來沒發過火,語言較剛纔溫和多了。
“好吧,大哥。”方曉生退了出來。
喲,子車南夫呢,說好讓他來家裡住的,估計剛纔一鬧,他不好意思待,走掉了,真是失禮啊。
“南夫,你在這兒呢,剛纔不好意思啊。”方曉生滿頭大汗的找到了子車南夫。
“沒事,我這麼大人了,丟不了,喏,我在這客來安開了間房,就在這住了。”子車南夫道。
“花什麼錢了,走,”方曉生拉着子車南夫到了客來安。
“少爺來了。”掌櫃的行了個禮。
“方伯,南夫是我朋友,給他開個上房吧,對了,銀子免了。”方曉生說完。方伯說:“好的,少爺。”
“客來安,是你家開的?”子車南夫問。
“是我大哥開的。”方曉生嘆了口氣,不現說話。
子車南夫也自顧別處,人家的家務事,再好的朋友也沒有話語權啊。
“曉生,帶我好了在來鶴城轉轉,過不了多久,我還得去別的地方呢。”子車南夫開口說。
“行啊,走。”方曉生拉着子車南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