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之地荒島叢生,飄浮不定,亦有生根於海底之島。
浮屠之地,聳入雲天,大浪淘沙,春潮拍岸回,不見春暖花開南雁歸來。
“此地寒涼,老人家如何到此啊?”紫衣年輕梢公短裝緊著。
“年輕人,我無家可歸,流落到此,可否施捨熱粥一碗?”風晴雪嘶啞地問。
“老人家,哪裡的話,來到此地,就是緣份,有緣有份,就是家鄉。”紫衣梢公將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米粥外加兩顆雞蛋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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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前面就是大海,大海的對面,聽說是傳說中的歸墟,歸墟之底聽說有兩座仙山岱輿和員嶠,只不過今時之位置與傳說中正相反。”紫衣梢公道。
“你如何看出我欲遠行?”風晴雪疲憊的問。
“嗨!常年在此,觀魚之行蹤,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魚之精靈亦爲遜人,魚欲遠遊,躍水而出,擺尾而入,魚眼翕合,然迅遊而去。人亦此道。”紫衣梢公笑道。
“如此聰慧,還未問小哥兒姓氏?”風晴雪想自己真是老了,心事不用憑寄意,便能一點見紅塵。
“晚輩海邊生長,雲從龍。”紫衣梢公道。
“敢問老人家尊姓?”雲從龍問。
“風晴雪。”“原來是風婆婆!”雲從龍揖首一禮。
“老人家前面風急浪巨,險灘海怪層出不窮,且有傳說中天地初開,吸靈之怪,漁家向來忌諱之地。”雲從龍好心勸道。
“可此地甚寒,老身朽骨難耐,不知歸往何處?風晴雪突然沒錢得萬事轉頭悲切的淒涼。
”老人家,想來你是迷路了,凡乘船來此地者,皆漫無目的,船之所終,人之所駐,但離此二百里有一外世外桃源,怡人心境,可安然終老。“雲從龍道。
”哦,如此甚好,“風晴雪起身要走,一個恍愡眼前一黑,倒地不醒。雲從龍急步上前,將風晴雪扶起,風晴雪揹負之物發出嗚吼聲甚是尖利。
”婆婆,醒醒。“雲從龍突然停止了呼喚,他的雙眼閃現過不可思議的神情,滿面皺紋,銀絲滿頭,顫顫巍巍的才能婆婆慢慢變成隱一位絕色美人。
須臾,風晴雪甦醒過來,雲從龍驚異的發現,風晴雪又是老態龍鍾的樣子。
”小夥子,謝謝你。“風晴雪咳了起來。
”風,風前輩。“雲從龍改了口。
”風晴雪頓了下,然後笑了笑,前輩?還是叫我婆婆吧。
“我,我覺得還是叫你前輩好了。老人家怕你不愛聽。”雲從龍笑着說。
“算啦 ,一個稱呼而已,無所謂了,只要你叫着順口就行。“風晴雪笑着說,滿面的皺紋牽動着渾濁的眼睛。
”前輩,我這條船明天起舤,你先在裡面休息吧。“雲從龍道。
風晴雪環顧四周,此地極寒之地,水卻不結冰,船隻可自遊航行,真是奇怪了。
船內分爲上下兩層,起居兩室,收拾的潔淨溫暖,外面是做飯的地方,還有間客房,想不到這船上竟然安了家,與陸地上的屋居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一個在陸地, 一個在水中的船上。
”風前輩,今年起了南風,可能有漁民前來避寒,委屈前輩得我一室了。“雲從龍抱歉的說。
”哦,沒什麼,一個老太太無傷風雅。“風晴雪笑着。
是夜,艙內擠滿了避寒的漁民,這場寒來的猛烈,魚兒全游到水底去了,那裡的溫度遠比水面暖和的多,晚飯時,雲從龍做了許多粥和菜,飢腸轆轆的漁民們吃的飽飽的,準備休息一晚,明天乘小船回家了。大家各自安歇去了。
風呼嘯而過,睡在地鋪上的雲從龍起身偷瞄了一眼風晴雪,奄然恢復了美麗的面容。但是,風前輩身邊的包內卻傳來尖利咆哮的聲音,大過海浪拍岸的響聲,似虎嘯似龍吟。雲從龍暗身吃了一驚。
清晨,雲從龍面對的又是一位佈滿皺紋的老婆婆。
”前輩,你今年高壽?“雲從龍問。
”我?我一百歲了,如果說我快一萬歲了,你信嗎?“風晴雪笑着說。
”一百歲我信,要說您一萬歲啊,我可真不信,那不成精了嗎?哪有人活一萬歲的。”雲從龍也笑着說。
“我倒是想活一萬歲呢?”風晴雪說道。
“百歲老人,人生七十古來稀,老人家難得啊?”雲從龍道。
“風前輩,恕我冒昧,您的芳名?”雲從龍沒有再說下去。
“風晴雪。”風晴雪笑着說:“想問就問吧,還芳名。你應說老人家,如何稱呼你?”
“真好聽。”雲從龍由衷的說。
“是吧!好聽!”風晴雪笑了笑,眼神兒飄渺。
“晴雪。”雲從龍讚歎着說:“真是人如其名啊,水光瀲灩晴方好,猶似雪撒玉珠落。”
“想不到,這也能讓你詩興大發。”風晴雪搖了搖頭。
“哦,晴雪前輩,我這兒還有一條小船,只容一人,您要不嫌棄,就送你做個小家吧。”雲從龍道。
“真的,”風晴雪欣喜道。心中歡喜,和蘇蘇從此不用飄泊天涯,就此安定下來,終老於此,讓歲月靜好吧。
墟水村,溫和如春,四面環水,四季鳥此飛彼落,交交相鳴,好個水鄉小村,偶爾露出水面的幾塊綠地,零星散佈在這水的世界,魚兒歡快的暢遊,調皮的孩子從水中自由出入,這是個以船爲家,以水爲地的村子。
雲從龍將風晴雪帶回這兒,說這是自己的一位忘年交朋友。
衆人很是歡喜,一一見了禮,各回其家。風晴雪注意到一個奇特的現象,那就是這兒的人和自己不同,長相差不多,可是,他們的耳朵的形狀與自己的就大不同,而且,他們的耳後都有一個可開合的類似魚的腮。他們的耳朵似乎比中原的人小而尖,似三角形狀,風晴雪偷瞧了一眼雲從龍,他也如此。
風晴雪正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雲從龍打斷了風晴雪的沉思。
“晴雪前輩,記住入夜後,請千萬不要出來,熟睡後,除了我,誰敲門也不開,睡前一定要關好船艙門,切記。”雲從龍鄭重的說。
“好的,小夥子,我記下了,你放心吧。”風晴雪笑道。
雲從龍慢慢的走了,風晴雪的心中多了一層疑惑,她真的可以在這裡安然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