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之災,琴川的百姓們都作爲焦冥葬身火海之中。焦冥飛舞,烈焰如炬,如何奮力,都被撲滿海中火逼回,無處可逃,只看見焦冥被燒焦的翅膀,焦糊與滋滋的糊聲在火海中蔓延,焦冥於無聲處竟發出慘叫,那是無處可盾的靈魂被分解後瞬間喚醒的慘叫,肉體的焦灼之氣讓火海中的蓬萊慘不忍睹。
那些服了歐陽少恭毒藥的人們,雖失去了意識,但也與焦冥是不同的。火海之熱將藥效全部蒸發,人們醒時,卻已身處火海,活生生的人來不及尖叫就爲四昧真火化爲灰燼。
方如泌被歐陽少恭單獨關在一個屋子裡,或許是歐陽少恭念及往日一絲情份,或許是天意使然,這間屋子竟然因爲歐陽少恭的結界,四昧真火燒得緩慢,方如泌如同木偶一樣呆着,一個女子從火海之中一躍而出,滿臉淚痕,女子似乎看到了什麼?用手一指,結界化開,方如泌飛向女子,兩人一起出了火海,卻落在沙漠之中。
女子割開手指,將血滴入方如泌的口中。
“巽芳?”方如泌開口道。
“你醒了?”巽芳喜極而泣。
“少恭呢?”方如泌開口問。
“少恭走了。永遠的火海之中。”巽芳悲傷的回道。
兩人相對無語,在風捲黃沙的大漠中,只有兩個小黑點在空曠中越來越小。如天地一沙泣,無聲無息。
日升月落,靜坐了不知幾日。
”如泌!“巽芳喚道。
”嗯。“如泌答道。
”如泌,你的身子撐不了幾日,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死後靈魂有所寄託,寄於物,寄於人皆可,然,人天之化靈之物,地之化氣之物,寄人則如少恭一樣,奪魄傷靈,不可取,寄物則有可能最終與所寄之物融爲一體,成爲世人眼中能爲人言的怪物。我時日不多了,現將蓬萊之法傳於你,你以肉身之體學習雖慢,我以我之靈氣給你,以贖少恭之罪過吧!“未等如泌反應,巽芳吞氣吐靈,手指如泌天眼處,幫如泌開通天眼後,將自己的靈力全部注入到如泌身上,然後,倒地不起。
如泌起身看着奄奄一息的巽芳笑道:“少恭傷我,你救我。卻不知我心中的恨。我要找到少恭,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苦全部討回來,而你,卻不能死,你,是少恭痛苦的一切。”如泌伸手一指,封了巽芳的天靈穴,將一絲遊魂封在裡面,巽芳眼裡滴出兩滴淚便沉睡了。
大漠真大啊,寂寞之時,也有個人陪,總是好的,如泌慢慢的扶起巽芳,走向遠方。
中了毒的肉身已經無力支撐如此強大的靈力了。方如泌慢慢的倒下了,閉上了眼睛,靈魂慢慢的出了竅。找何物寄居,自己的靈力還不足以寄居他人的身體,好大的一隻蒼鷹!方如泌飛了進去,那隻鷹突然飛行間呆若木雞。口吐人言,用利爪將巽芳放在自己背上,飛向遠方。
沙漠漫天接地,雲濁風黃,風捲迷霧!飛鷹漸漸失去了方向!一個黑色旋風平地捲起,強大的吸力將飛鷹引向地面,一個地洞呈現在眼前,一個奇怪的生物展現在眼前,奇醜無比。一個魚頭豬身虎尾的類似旱獺的生物竟然長着翅膀的怪物正張大嘴吐着雲氣,方如泌揹着巽芳一起落入了此物口中。
“如泌,用我給你靈力劍刺穿此物背俞穴即可。”巽芳微弱的說道。
“如泌用手一指,手上竟然真的幻化出一柄紫氣之劍,如冰如巽。擊向此物的穴位,此物慘叫一聲,由背俞穴發出一道藍光。巽芳道:”快,撤出靈力,否則將會被此物吸取靈力,融爲一體,不是你爲他,便是他爲你。”
如泌覺得一股吸力將自己吸了進去,藍光與紫光相接,正在吞噬紫光。巽芳道:“如泌,你將我的穴道解開,我尚有一絲靈力,可以替你一擊。”
如泌望着巽芳的眼睛道:“不,我解開你的穴,你將會將你的靈力吸走的。”
巽芳看着變爲鷹的如泌,道:“你放心,我只想讓你出去,替少恭贖罪。”
如泌道:“休提少恭,他對我無情,我對他的心上人也無情。”
如泌突然將巽芳推入藍光中,笑道:”我倒要看看少恭如果活着,是不是會看到這樣奇醜無比的巽芳還會讓她動心?想一想一個寂桐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都認不出來,也從未感覺到,我想他對你的愛也不過是你愛他的基礎上的,所以,他一定不是很愛你的。”
巽芳尚存着一絲靈力被藍光侵蝕。怪物漸漸將巽芳吸入藍光之中,巽芳的唯一一絲紫光也消失了,一切都安靜了,鷹與怪物的體內,一個是靈魂,一個是肉身與靈魂。如泌哈哈大笑,這樣的巽芳將會永遠的寄主在這怪物體內了。再過一刻鐘的時光,世上有一個會說話叫巽芳的怪物了。
這個洞府還真不錯,寬敞明亮,通風乾燥,見得陽光,避得風霜雪雨,冬暖夏涼,特別是洞內拐彎之處竟有一條泉水,清泉石上流,月照洞上鬆,真是個好住處啊!怪物翻滾着,好像很痛苦!看着巽芳如此痛苦,如泌突然覺得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忘記了自己是一隻鷹了,剛要邁腿,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吃力,定睛一看,方如泌奮怒的發出喊叫。燭龍之鱗的光在怪物體內熠熠之光,巽芳體內的毒發於怪物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