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語



屠蘇泡好藥浴,換好了衣服,鎖骨處的傷不方便包紮,只是敷了厚厚的一層傷藥,處理好了自己,屠蘇趕緊又到晴雪身邊,看着她毫無生機的蒼白臉龐,淚又忍不住落下,無視少恭在場,緊握住晴雪的手,喃喃自語:“對不起,晴雪,總是讓你爲我受傷,從吸蠍毒,到抑制龍珠之火,然後失去我們的孩子,還有我對你的傷害,今日,更是……你可知道,看到你在天狼宮中跳舞,我的心碎成怎樣?你這個逞強的小女人,只有在絕望的時候纔會說蘇蘇你在哪裡嗎?本該是我保護着你,卻一直拖累你爲我受傷……”

屠蘇緩緩的,邊回憶邊說了很多,只是越說越傷心,到後來,少恭的心也跟着無比的酸楚起來。

少恭想安慰屠蘇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於是換了種方式:“屠蘇,你是看晴雪昏睡不能說話才這樣氣她嗎?”

屠蘇沒有說話,不明白少恭所指,少恭接着道:“晴雪受了很多傷沒錯,她求的,不過是你能平平安安,你今日所爲,不也是爲了她嗎?她有能力救你,她怎麼忍得住……今日晴雪受傷怨我,是我顧慮太多,本來去夜狼堡救你,是應該我去的,可是……我卻讓晴雪冒險,她若真的醒不過來,最對不起你的,就是我……”

屠蘇嘆了一口氣,“少恭不必自責,我瞭解晴雪,一定是她堅持……她這個拗脾氣,一時是改不了的……”語氣中透着無可奈何的瞭解和疼愛……

晴雪一直昏睡,屠蘇一直沒離牀榻,瞪着眼睛守護着她……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雲瑞有些熬不住了,着急的在屋裡轉着圈,“少恭,到底怎麼回事?晴雪什麼時候能醒啊?”

少恭被他問的尷尬,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晴雪傷的太重,這幾日一直靠回魂丹維持着,能不能醒過來我心裡真沒底,你當着你大哥這樣問,不是讓他煩心嗎?”

儘管少恭聲音很低,屠蘇還是聽的真切,目光重回到晴雪的臉上,像是對少恭和雲瑞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晴雪一定會醒過來的,她只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們走到今天這麼不容易,她怎麼捨得死去……在她身中蠍毒,又受暗算,被我扔在冷園的時候,一個多月的時間,那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都撐過來了……失去孩子的時候,失了那麼多的血,她也撐過來了,我爲了保護她而故意傷害她,她在冷園五日五夜,不吃不喝,也是隻剩一口氣息,她都撐過來了……這次,她一定也不會有事……”

屠蘇的心中是堅定的,只是細數晴雪受過的傷,才發覺,自己欠晴雪的,真的太多了……

屠蘇沉默很久,在心裡自責着,懊悔着,而後又握着晴雪的手細語:“晴雪,我說過,我們要一起到處走走看看,老了,走不動了,就到桃花谷住下……爲了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直到今天,也沒拉着你的手去行走江湖,你怎能就這樣昏

睡不醒呢?”

任憑屠蘇在她的耳邊怎樣的低語,晴雪都毫無反應,只有在灌輸真氣給她的時候,才能看到她的臉上有些輕微的變化,於是……少恭和雲瑞也加入了守衛晴雪的行列,防止屠蘇因爲只顧給晴雪輸入真氣,而自己垮掉……

於是定了給晴雪療傷的時間,湯藥也是小心的按時伺候着,晴雪不能自己下嚥,都是屠蘇自己先喝在嘴裡,再餵給她……

少恭等人看的心裡難受,看着屠蘇已經紅透的眼睛,怎麼也勸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如魔怔一般的對着昏睡的晴雪自語:“快醒過來吧!晴雪,天狼國交了降書,這場戰爭徹底的結束了,回去,我要給你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衆人都知道,天狼國的降書,救了整個夜狼堡,屠蘇看着晴雪昏睡,並不是時時都那麼平靜的等她醒來,營救屠蘇當日,爲了全力接應他們,少恭並沒有全力進攻夜狼堡,而是在接應到冷牧楚之後,知道屠蘇又回去找晴雪,就趕緊撤了兵將,全力搜尋他們二人,而給了天狼國喘息的機會。

之後,屠蘇殺死了子夜狼君,晴雪和屠蘇都受了重傷,就沒有了安排進攻的心情。原本想等屠蘇和晴雪都好些再做攻城的打算,夜無修卻早早的送來了降書,屠蘇當時在照顧晴雪,就沒告知他。

屠蘇在心疼晴雪至極的時候,昏睡的晴雪終於有了點反應,卻是在做着噩夢,屠蘇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浮現恐懼和痛苦之銫,往日清靈的雙眸依然緊閉,慌亂無助的囈語着:“不要……別過來……蘇蘇……蘇蘇……救我……”

看到晴雪在夢裡居然也在害怕,屠蘇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安慰:“晴雪,我在!別怕了……晴雪……你醒醒,醒醒啊……晴雪,晴雪……”晴雪沒有醒來,卻在屠蘇的懷裡找到了安全感,慢慢的停止了夢魘,又安靜的睡了……

屠蘇將晴雪放在牀上,看着她的額頭滲出的細汗,還有依然微皺的眉頭,屠蘇心疼無奈之餘,對整個天狼國都怨恨至極,若不是他們挑起戰爭,自己怎麼會出徵,晴雪怎麼會失去孩子,怎麼可能會讓晴雪受那麼多苦,所有的導火索,都是因天狼國引發的,又想到當日自己尋到晴雪的情景,憤怒的起身,到了少恭的營帳。

少恭看到屠蘇風風火火的過來,問道:“怎麼,晴雪怎樣了麼?”

屠蘇的神色更加黯淡:“沒有……”轉而擡眼道:“少恭,現在,馬上傳令點兵……”

少恭不太明白:“點兵幹什麼?”

屠蘇狠狠的咬牙,臉上是決然的堅持:“我要帶兵,踏平夜狼堡!”

少恭心道:好險,夜無修的降書可是救了整堡人的性命。

屠蘇在晴雪重傷的情況下,快要失去理智了,可是少恭沒有,他並不好戰,打這場仗,是爲了保衛疆國,如今始作俑者已經被屠蘇殺了,又

何必去殺更多無辜的性命……

於是少恭走到屠蘇面前:“屠蘇,不用去帶兵踏平,夜狼堡已經降了,這是降書,你當時在照顧晴雪,就沒打擾……”

屠蘇看完少恭遞過來的摺子,一拳砸在桌面上,發泄着心裡的憤恨,少恭安慰他,“你趕緊去照顧晴雪吧,別等她醒來看不到你,該擔心了……”

屠蘇再到晴雪身邊,看着她微弱的呼吸,再次平靜下來低語:“晴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妻,你不能昏睡着不理我……晴雪,我想你了,想你爲我彈琴跳舞,想你跟我拌嘴,想你戲弄我……晴雪,我還要天大地大,帶你比翼雙飛……我不怪你獨自冒險去救我了,也再不說你逞強了,有什麼事我都不瞞着你了……”屠蘇在晴雪的耳邊慌亂的喋喋不休……

在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屠蘇的耐力消磨殆盡,幾乎沒有理智的自責:“都怨我,都是我天煞孤星的命格害的晴雪,她從跟在我身邊以來,哪裡得過幾天的好,除了受傷就是受傷……也許,我離她遠一點,她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少恭正想安慰屠蘇的自責,晴雪的手指稍微動了一下,沒有睜眼,只傳出微弱的聲音道:“那我還是不要醒過來了,醒了,蘇蘇也不要我了……”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屠蘇緊緊的抓住了晴雪的手:“不,晴雪,只要你醒過來,我怎麼捨得離開你……”自己說完,馬上覺察到什麼,邊上的衆人早就憋不住笑了……

屠蘇興奮的起身握住晴雪的雙臂:“你這個臭女人,趕緊給我睜開眼睛……不準再這樣嚇唬我了……”

晴雪幾乎可以猜到屠蘇的神情,忍着笑緊閉一下雙眼:“不要,我沒睡醒呢,我還要睡……蘇蘇好凶,我要嚇暈過去了……”

“晴雪……”屠蘇的聲音馬上小下來,聽到身後衆人的笑聲,屠蘇吼道:“都給我滾出去!”

少恭最是無辜:“屠蘇,不帶你這樣的吧?晴雪醒了,我可是大夫,我要先給她把把脈……”

屠蘇無賴的道:“暫時不用,晴雪還沒醒呢,你先出去,待會兒她醒過來了,我叫你……”

晴雪卻不配合的睜開了眼睛:“我醒了,少恭……你快來給我把把脈吧……”說完挑釁的對着屠蘇微笑,屠蘇幾乎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風……晴……雪……”

想到屠蘇此時大概快要受內傷了,於是晴雪老實下來:“那個……少恭……我感覺挺好的,你……可以待會兒再來給我把脈……”

“我還是應該先幫你看看……”少恭可不怕看熱鬧,自從知道小五就是晴雪以來,還沒有個適當的機會跟屠蘇算這賬呢。

沒料到的,屠蘇驟然轉身,一指靈力帶着紅光閃過,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摔出了帳外,就像當初把他們從天狼陣甩出去一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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