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年初雪

遠方,一襲白衣緩緩飄來。墨雲門三位弟子輕輕的鬆了口氣!

爲首男子踱步走出三人的陣列,雙手一供作揖道:“晚輩恭迎趙英前輩!”其他二人見此便也趕忙行禮。

墨白公子面不改色落在三人面前,手一揮道:“起來吧,這可使不得。承蒙先師厚愛,趙某纔有如今這一身修爲。如今墨雲門落難趙某好歹也得幫襯一下爲墨雲門保留一道香火!東西帶來了麼?”

“帶來了!”爲首男子慌忙遞上一本古色古香的油紙卷本,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墨!嵐!勁!

卷本出手的一瞬間,爲首男子身上殺氣一凜,果斷轉身便用一柄匕首便劃斷了身後兩人的脖頸。此時,哪怕他的眼中含着不忍的淚水。

墨白公子如視無物地淡然的接過卷本便抱起了孩子。墨白公子趙英緩緩轉身淡漠道:“你自行解決吧!”

男子微微苦笑道:“趙前輩,晚輩尚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聲音仍是淡淡的。

“相信前輩也發現了。這孩子經脈天生便通暢無阻,是個練武奇才。將來不免是個風雲人物,而且晚輩數十年的修爲已盡數傳於這個孩子。但鋒芒畢露終歸是禍……”

“我懂了!這孩子承載了墨雲門的希望,必須平平安安!這一身修爲我會幫他暫且隱去!”墨白公子趙英說着便消失於茫茫林海。

在他的身後,黑衣男子緩緩的倒地。他因毒發而變得紫黑的脣瓣最後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

光陰似箭,轉瞬即空。

“火燒墨雲門”事件僅僅在三個月之內便傳遍大街小巷,此時哪怕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兒童都會時時喊上兩句“墨雲門覆滅了,天下太平了!”

此事在江湖上的流傳更是廣泛,畢竟絕世武功《墨嵐勁》早在那場人盡皆知的屠殺中銷聲匿跡三月之久了!

生在一個以武爲尊的時代,任何一個有上進心的人都會十分關注這樣一個問題:《墨嵐勁》最後花落誰家!

然而人們要失望了。有人說早在那場屠殺中,《墨嵐勁》便已是化爲飛煙!此事衆說紛紜、不久便是無人問津!

在京中,人們每天都要爲事務繁忙奔波。即便是幾歲的孩童也是爭分奪秒在各種壓力下勤學苦練,努力提高修爲。這種嘮人長短的閒事自是在民間不了了之。

五年後,京城門前……

一輛豪華的貴族馬車緩緩駛進城門,空留下身後士兵的議論。

“這輛馬車真是豪華呀!想我守城戍關兩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如此豪華的馬車!”

“小子不懂切莫胡言亂語。你這算什麼‘戍關’?談到戍關,馬車裡那位纔是當得起的大英雄!”

“哦,前輩不妨說來聽聽!”

“你們不知道,車裡那位乃是我朝當今御前大將軍,趙英!此人說來與皇族更是有着極深的關係!”

“什麼?”

……

京城,說起來倒是天下著名的地方。在這官宦羣居的城池中,沒有一點關係根本就無法立足!而要說關係京城便有三大世家手眼通天,這趙家便是其中之一。

趙家夫人便是當今聖上的妹妹,桐淵郡的郡主柳青。此時柳青正在趙家府邸的門前迎接自己的夫君,趙英。

只見趙英緩緩由馬車中步出,面上仍是那種略帶邪氣的笑容。

柳氏見此頓時眉開眼笑,喜上眉梢!一個慌忙便迎了上去握住了丈夫的手。

衆家丁見狀頓時一聲恭迎道:“恭迎家主!”

正當大家以爲,趙英會進一步發號施令時,誰也沒有想到身着一身白衣的趙英此時居然轉身從馬車中抱出一個嬰兒。

一時間,柳氏的眉毛邊輕輕的、不着痕跡的蹙了起來。柳氏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然而不等柳氏,御前大將趙英便張口道:“大雅登堂!”

再這樣一個封建的社會背景下,來客中只有地位崇高者纔有資格入大雅之堂,而一般的鄉野村夫只能走偏門的小雅之堂!

如此一來,趙英懷中這名男孩便是悄無聲息的得罪了柳氏。

柳氏微蹙眉頭,低眉順眼的跟着丈夫走進了大雅之堂。

對此變故,僕從們也是驚訝無比。有人猜測這是趙英常年在外的私生子,也有人猜這是趙英撿來的孩子,總之沒有一個名聲好聽!

對此,柳氏聽若未聞,聽之任之。

漸漸地,“野孩子”、“私生子”的名聲逐漸被下人們口口相傳!

不出三日,趙英便在家中召開族會。這次的族會主要內容是:在趙家軍中培養特殊的隊伍,專門用於對付軍隊久攻不下的城池。這支隊伍被命名爲“墨衣衛”,是專門用於黑夜中行動的特殊行動小隊!

霎時間,族會當中的衆人反應不一。有的反對,有的同意,有的保守派卻是十分批判!

不論是哪一種都是各分派系的,首先持反對意見的派系就是趙英的兄弟趙豪一派;其次就是持支持意見的趙英一派的人;然後就是支持朝廷的保守派!

然而最後在趙英的多番鬥智鬥勇之下,總算是萬般無奈的成立了“墨衣衛”。其理由就是:趙家每位子弟都必須進入其中歷練八年之久,是爲了趙家自己好!

此言一出,頓時無人幹明目張膽的反對。

就在此時,柳氏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心中暗想:培養每位趙家子弟定是大費周章。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成立“墨衣衛”,莫非另有用意?

柳氏自然是沒忘“野孩子”一說!而丈夫卻又百費周折的在族會上引出“趙家子弟參與‘墨衣衛’”,莫非這孩子……

柳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丈夫定是有所用意,她卻是再也不曾提起。

……

天漸漸的轉涼了,京城四面的楓樹也是越發顯得老態龍鍾。滿城的落葉也是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街上喲呵着開始買略厚的棉襖。人們也是不亦樂乎忙着往家裡搬運糧食,屯起來準備過冬。

終於,在墨雲門滅門五年後的今天,墨雲門下的那名男嬰也總算是五歲了。

此時的他正無憂無慮的看着天空之中緩緩飛舞而下的白色的純美的雪花。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漆黑如墨一般的瞳孔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懵懂,一張潔淨如玉的面孔引得無數人的讚歎,長長的頭髮隨意的飄灑於身後。若不仔細看去,定會誤以爲這是個女孩兒,不,甚至以爲他是畫中仙。

“子溪,來!”正在仔細發呆之際,一聲難得的親切呼喚在他的耳邊響起。

是師父!

墨子溪一聽是師父的聲音,頓時面露喜悅。看了看四周沒人,便衝向自己的四合院外。

此時門外正站着一名古稀之年的老者,雖說古稀之年,但老者似乎一點都不顯老,仍是滿面紅光、身板挺直!

“師父,你怎麼纔來!”仔細十分興奮地向着老者身上撲倒,老者身子一挺便用內力將子溪震得一屁股墩坐於地面上。

但子溪毫不氣餒,借勢便翻身站起。然後雙手前探,捏手成爪,身子向前猛跳。

用盡七分力道,眼看子溪的潔白如玉的雙手就要緊緊攢住了老者的衣襬。突然間,不知何處飛來一擊青色竹竿頓時挑飛了子溪。

又是一擊,竹竿暗含陰柔內力,如水底暗流一般將子溪捲到了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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