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歷1600年立冬
帝都的城郊,零散坐落着些許村落,炊煙繚繞。官道上的各色行人走得匆忙,有十四五歲的持劍少年,有坐於車架的王宮貴族,有結伴而行身着盔甲的少男少女。
“爺爺,我們還有多久纔到帝都呀,我累了。”少年耷拉着腦袋,稚氣未脫的臉上如今寫滿了疲倦。
“快了,半個時辰便可。既然言之累了,那我們就休息一會。”老人頭髮花白,和藹可親的面容顯得格外平易近人。
而此刻,雪仙子悄然揮動了她的衣袖...
“咦?,這是....這是下雪了嗎?”顧言之喃喃自語。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喜悅,他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到手裡,感受那份從未有過的冰涼,腳步也隨之放慢起來。
“爺爺,你把手伸出來。”顧言之欣喜若狂的朝着身後的李修然說着。
“你這小滑頭又有什麼小心思?”李修然一臉笑容,眼神中滿含慈愛。
“這是我的第一朵雪花!”
顧言之激動的向李修然揮舞着拳頭,炫耀着手裡的戰利品。迫不及待的拉起老人寬厚的手掌,本想將手中的雪花放到老人的掌心。卻只餘被體溫融化的點點水滴。
“我想把它送給你的...”顧言之慾言又止。
李修然看到顧言之低垂的臉上寫滿了失落,老人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少年稚嫩的小手,靈力涌動,手裡的水珠逐漸凝結成六角雪花。
顧言之一臉驚訝的注視着手裡的變化,時不時難以置信的擡頭望向李修然。
“爺爺,你好厲害!那這朵雪花就送給你了,你可得保存好,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在江雪城的時候都沒有見過。”顧言之說着,開心快樂之情溢於言表。
“好好好,既然是言之送給我的,那我當然要好好保存。”李修然笑得合不攏嘴,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輕撫着少年的腦袋。
李修然用靈力覆蓋着雪花的每一個角落,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裡。
“言之,你慢一點跑。”
“這孩子,剛剛還跟我說累了,一轉眼比誰都精力十足。”
老人看着眼前在漫天飛雪中奔跑起舞的少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卻又不禁想起了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
.......
十年前,雪下得比今天的還要大,戍守於疆界之上的玄鐵騎震懾着整個明宇大陸,在那萬人營帳中籠罩着一股壓抑的氣息,似那將要出鞘的利劍,僅僅暫隱其鋒芒。
於那主帳中,一位將軍坐於中堂,眉宇間清晰可見的銳氣,身着黑色玄冥鎧,不怒自威,氣宇軒昂。在將軍身邊的赫然是那李老,李修然,而那位將軍正是顧言之的父親—顧明遠。
而就在這時,一個噩耗從天元帝都的皇宮中傳來,學貫古今的林宣皇帝仙逝了...
年僅三十便達聚神巔峰的林宣爲何無故辭世?這被迷霧籠罩的消息,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愁眉不展。
當晚,顧明遠便讓李修然趕回帝都。就在李修然剛剛抵達都城的時候,一個更可怕的消息擊碎了他心裡的全部防線。鎮北玄鐵騎,那明宇大陸諸軍中神一般的存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修然在帝都苦苦查詢多日皆無所獲,只能將探尋真相一事交給了顧明遠的摯友—古儀。隨後便回到江雪城,回到將軍的故居,等待那位即將出世的將軍之子。
冬去春來,萬物伊始...
一切本該步入正軌的生活,卻在八年前的一個夜晚,付之一炬。顧言之的母親,那位西林帝國顏家的奇女子,不見了,屋內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門窗也都完好無損,給孩子編織的衣物皆整齊擺放,那尚未勾勒完成的圖案上依舊掛着針線。家中侍衛婢女言辭一致,夫人並沒有出門。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顧家從此沒落,李修然辭去府中下人,隻身照料顧言之時至今日...
.....
“爺爺,我好冷。”顧言之扯了扯老人的衣袖,把老人從回憶中拉扯回來,老人恍的回過神。寵溺的摸了摸少年的頭,從乾坤戒中取出一雪白貂袍給顧言之披上。
“爺爺,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去帝都,是去哪裡呀?”顧言之好奇的問道。
“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那裡有很多玩具,你一定喜歡.”李修然摸了摸花白的鬍子說道
“玩具!”
“那那裡叫什麼名字啊。”
聽到玩具一詞,顧言之眼前一亮。畢竟對於一個十歲的孩童來說,玩具的吸引力強過一切。
“神冶閣。”李修然笑着說道。
“聽名字就好厲害!那我可以自己做玩具嗎?我想做自己喜歡的東西!”顧言之撲靈着大眼睛說着
“哈哈哈,當然可以,我們此行,便是讓你去學習的。”李修然大笑着說道。
“太好了,我一定要做好多好多玩具!”
顧言之說着,腦海中已經浮現出自己被玩具包圍的幸福畫面了,癡癡的笑着。
“言之,你在想什麼呢?”李修然看着他這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有沒有,我們快走吧,爺爺。”
少年說罷,雙手架起老人的胳膊朝着帝都的方向走去,嘴裡還不停唸叨着:“爺爺,你走快一點嘛。”
......
明宇大陸之上,坐落着三大帝國,南境的天元,東境的初雲,西境的西林,以及北境盤踞的魔族。傳聞北境之後的萬里羣山的另一面,擁有着另一方景象天地,不過卻無人抵達。
這片大陸上的人以感應天地靈力修行,分爲煉體、氣玄、聚神、問道、天人、臨仙、化虛、飛昇、不滅九大境界。之後便可登臨仙梯,成爲那人人夢寐以求的仙人。踏足仙界,走進神庭,不死不滅,萬古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