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消息你是從何得來的?”
黎荒接着問道。
司徒淼本是打算三日後再聚頭,但卻爲此提前了二日,這應該是他無意中得知的,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在小斗城無意間發現那裡的高手要比正常情況多了些,於是我稍稍留意,一天下來雖然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在夜間突然發現有人行跡異常便追了上去...”
司徒淼將自己當初所遇簡要的說了出來,只是誅殺風后虎那一段被一筆帶過罷了。
“原來如此。”
聽到司徒淼的話,黎荒這才知道爲何當初那個小城的高手會有些不同尋常,看來應該和這文書上所說的圍殺風后虎一脈有關了。
至於古神洞,黎荒並不認爲於他們有關,那種程度上的事,不是那些小勢力可以插足的。
“我們再多等幾日,我猜想遊兄應該也會提前回來吧。”
黎荒淡淡一笑。以對方的能力,應該會知曉有關古神洞的事,那肯定會提前回來與自己二人商議。
“在這之前,不妨先拿風后與五龍族玩玩。”
黎荒對着司徒淼邪邪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那本文書。
黎荒知道,司徒淼對南域幾大家族的仇恨,是無法洗清的,雖然他們已經不會再濫殺,但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司徒淼沒有說話,卻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現在黎荒的決定,他基本上都是贊成的,因爲那是代表了他們兩個人的利益。
黎荒不經意的翻開那文書,只是剎那間,黎荒臉上那毫不在意的表情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
“怎麼了?”
看到了黎荒如此明顯的變化,司徒淼急忙問道。
像是沒有聽到司徒淼的話一般,黎荒沒有絲毫迴應,只是雙眸一直緊盯着那文書之上,似乎是丟了魂一般。
“黎荒...”
司徒淼見黎荒如此,他有些不放心,伸手在黎荒肩上拍了拍。
“難道這文書上面的消息還有能讓黎荒如此失態的麼?”
司徒淼心中疑惑萬分。
“嗯?”
終於感覺到了司徒淼的動作,黎荒緩緩的擡起頭。
“你怎麼了?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
司徒淼有些緊張的問道,自打遇見黎荒至今,他還從未見過對方如此神態。
黎荒並未立即回答,似乎在考慮什麼,過了半響,像是下了某個決定,這才慢慢自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放在司徒淼的手中。
“這是我父母留於我的。”
黎荒輕聲說道。
“妖魔宮?”
司徒淼終於一改那一直沒有表情的神色脫口而出。
翠綠色的玉牌不過成年人小半個巴掌大小,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不時的流轉着絲絲綠芒,入手如溫玉,一看便知不是凡玉。
但更讓人在意的,不是那翠玉本身,是那翠玉之中,一條盤旋成一個“妖”字的赤色神龍。妖異無比,那條赤色小龍似乎能吸引人的心神一般,讓人不經意間暫時的失去自我。
“果然不是凡物”
司徒淼心中略微驚異。
就在剛纔注視玉牌的瞬間,他似乎被那神龍迷失了自己。
而後,他忽然看向黎荒,如果說這玉牌是黎荒父母留給他的話,那麼黎荒的身份也就昭然若知了,只是依據黎荒剛纔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像是剛發現什麼。
司徒淼拿過黎荒手中的文書,想看看是什麼讓黎荒有如此反應。
“水榭居,於三十五年前夜狐所創,一直處事低調,未曾與何勢力有過強勢糾紛。其內化龍高手一人,翻海境界之人有十,有二人爲三重天,包括現任居主夜雪,三位二重天之人,餘者爲一重天之境,餘者皆爲聘用初武者人。屬下自得其重任後得知,水榭居乃爲妖魔宮兩大派系中第二派系大長老黎人狂之徒所創、隱世與大陸。”
“黎人狂?”
司徒淼默默唸叨這個名字。
“難道你?”
似乎想到什麼,司徒淼驚異的看着黎荒。
“你猜的不錯,黎人狂是我的祖父。”
黎荒平靜的說道。
雖然與司徒淼已經相識近一年,也深知他的性情,但自己的身份確實太敏感了,黎荒自己也不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司徒淼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但他早晚是要知道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告訴他。
“看來妖魔宮的人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可怕。”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司徒淼幽幽說道。
在他看來,只要是自己的朋友,那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都無所謂,正義之士如何?殺人魔王又如何?只要是自己的朋友就已足以。
始一聽到這番話,黎荒心中一定。司徒淼並沒有在意他的身份,只要是他的朋友,什麼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如果換個位置,如果知道司徒淼是妖魔宮的人,就依司徒淼的性格來說,黎荒依然會把他當朋友。
“其實,我也只是剛剛知道我祖父的身份。”
黎荒扯過話題。
“我只知道,當年我的祖父帶着我的父親躲到一處偏僻的寨嶺,而後不多久就消失了....”
黎荒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也就是半年前我才知道自己是妖魔宮的人,直到如今這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瞭解我祖父在妖魔宮的地位,以及我自己的可能身份。”
黎荒無奈道。
這是實話,就目前來說,他知道自己是妖魔宮當初第二派系的人。
可是如今呢?如今妖魔宮被統一,是哪一派系最終勝利?而失敗的那一派系的結局又是如何?他絲毫不知。
且,因爲身份的特殊,加上他在大陸上傳的不是什麼好名頭,想要得到妖魔宮的消息是難上又難。因爲那些小勢力是無法得到妖魔宮的消息,而那些具有名望的勢力雖然有不少情報,可他卻沒有門路去獲得。
“這很簡單,我們現在就去一趟水榭居,應該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司徒淼提議。
“也好。”
稍稍想了想,黎荒便決定了,這並不是爲了徹底查明他的身份,相比而言,如今的黎荒對自己是妖魔宮的人絲毫不感冒,畢竟自小他便在寂靜之城長大,在他看來也只有那纔算是他的家鄉。
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祖父的情況,是生或是死,或者,也許在水榭居還有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遊兄想必再快也需要兩日左右才能回來,我們先去一趟水榭居吧。”
水榭居,地處飛虹城偏南之隅。
佔地在這古城之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約有三畝左右。
不似其它建築,水榭居的正前方乃是一條溪流,而後經人工引水,形成一條額外的環狀小溪,如神龍捧珠一般將水榭居圍住。在溪水與水榭居之間,是一道長長的木柵欄,其上爬滿清脆藤條,朵朵秋花點綴其上,就憑藉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主人那不同常人的生活風格。
走過鐵木拱橋,稍稍擡頭便可以看見三個有如藤條天然盤亂形成的三個大字“水榭居”。
雖然看似天然形成,但稍有眼力之人都能看出其實那是人爲而成的。並不是真正的渾然天成,但饒是如此,也足以讓人驚異一番了。
“看來這水榭居的人還真是大膽,連招牌都和妖魔宮的聖使玉牌相似。”
黎荒看着那水榭居的招牌心中自語。
水榭居雖然說是一處酒樓,但更是一些文人騷客集聚之地,這裡環境清幽,每一處的裝飾及設計都頗具自然韻味,讓人心神都有些舒暢。
大陸上有人百萬萬人不止,各大家族宗門佔據各個大域,雖然勝習武風,但依然有不少人更喜文史。有些大家的著作甚至頗具天地至理,若是能被武者透悟,可以提升他們的意境,對於突破武境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因此在大陸上,一些具有名望的文人深受一些勢力拉攏,而水榭居也是因爲其主與一位大家有過一些淵源才能在這飛虹城站住腳。不然以水榭居這樣的實力,早就被那些家族所蠶食。
徑直進入水榭居,迎面便走來一位打扮頗有文氣的小廝前來引路。
“二位這邊請。”
不過數息間,黎荒二人便來到一處由翠竹搭建的一個小間內,依稀看見窗外一株株還帶着綠葉的翠竹搖曳不止,傳來陣陣竹香。
“想不到這竹在秋季還能如此翠綠。”
黎荒似無意說道。
“這位客官有所不知,這竹名爲長青雨香竹,本是隻生長於東谷之域,只是我家主子耗費了數年時間才成功將其引栽成活。
客官也是好福氣,昨日剛剛下雨,這竹子一到雨時便會散發清香,三日不絕。”
那小廝侃侃而談,說話間也有些書生之氣,倒是合了這裡的風味。
“看來你家主子倒也是個奇人。不知我能否一見?”
黎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小廝問道,說着,黎荒自懷裡拿出一小塊金放在桌角。
“呵呵,客官,真是不巧,我家主子今日忙的很,小的不敢打擾。”
那小廝似乎有些眼光,看出眼前二人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只是很巧妙的做出拒絕。
尤其是最後“小的”二字被其加重了語氣,自始自終除了一開始瞥了一眼那塊金外,便沒在多看一眼。
畢竟雖然眼前這二人不是一般人,但若無事打擾了自家主子,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只要是聰敏的人物,這一番說辭就不會給自己帶來一絲麻煩。
“也好,你對你家主子說,有一黎姓之人想求見如何?”
黎荒聽出那小廝話裡的意思,笑着說道。
“那好,我這就去對我家主子說去,至於見不見小的也不敢肯定了。”
那小廝見對方懂的自己的意思,也不做作,應了一聲便輕輕的將那塊金拿去後轉身離開。
“這裡的人,到還真有趣。”
黎荒有些感慨。
要是一般的酒樓,即使是一些很具名氣的酒樓,那裡的小廝也沒有剛纔那位一半的機警。
司徒淼也輕輕點頭。
“這裡確實不錯,有些文雅之意。”
能得到司徒淼這樣的人肯定,也足以看出這水榭居不失爲一處文雅之所。
不多時,剛剛那位小廝便急急走了過來。
“二位客官,我家主子有請二位小閣一聚。請隨小的來。”那小廝對黎荒二人做了個手勢。
“你下去吧。”幾經輾轉,當黎荒二人來到這一處小閣後,一道充滿柔性卻又有些清脆的聲音傳來。
“是,主子。”那小廝恭敬的答道。而後輕輕關上小閣的門輕輕的離開了去。
“不知二位身份是何?找小女子又有何事呢?”隨着這讓人舒服的輕柔話音傳來,一道纖細卻又透着一股知性美的身影出現在黎荒二人身前。
這是一個美豔的婦人,青絲如瀑,膚若皚雪,明眸皓齒,濃妝淡抹,讓人一眼望去就不像失了魂一般爲她驚豔。
她一身青色長裙羣不失年輕女孩的靈動,還透着有一種成熟女性的柔媚,你一眼根本看出她的實際年齡,黎荒也只是憑藉着感覺猜測她爲一婦人。
“呵呵,反正不是什麼壞事,這小閣內隱藏的六位高手也最好先離開我們再談。”
黎荒看着眼前的美婦嘴角微翹。
“各位長老,你們先下去吧。”
沒有絲毫猶豫,那位美婦便下了命令。
能夠輕易的感覺到自己隱藏起來的高手的人物,就不是這水榭居所能相抗的。
如今對方先禮,自己也沒理由要動武,還不如順着對方的話走。
不過片刻,等到那暗中的人都已經退去,黎荒這纔對着極具知性魅力的婦人開口。
“這位是血修羅,而我,也就是黎荒,想必你也聽過我二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