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風也只能撫摸臉上的皺紋,卻撫平不了,就像所有的事一樣,在不同人眼裡都會留下深淺不一的傷痕。
車一路沒停,風景不停的變化女啊逆風飛速行駛到郊外,路兩邊從高樓漸漸緩下變成不高的別墅,眼看遠離嘈雜的鬧市心情也會變好的。
我還是這樣昏昏沉沉,眼睛比眼薰了還難受,躺在後駕駛坐上,讓我想起放在案板上的魚,會不會有和我一樣的心靈感悟,不曉得什麼時候下刀隨時都會死掉,前所未有的腦子空白一片,我又琢磨半天細細想一遍發現還會背乘法口訣表就放下心來,看來沒啥大事,立馬躺下繼續睡。
程銘朗也沒經過華昭的同意,點支菸指尖眩暈瀰漫,壞笑望正在專心開車的華昭:“再不到,估計她就睡着了。”,華昭聞言轉頭挑起狹長飛揚的雙眉,只是一瞥,清亮逼人而又深邃無邊的丹鳳眼被青紫的針孔吸引刺得心疼。
華昭問着自己怎麼樣才能讓你忘記,怎麼做纔可以……
“對了三哥,你讓她住哪?” 程銘朗看他表情怪異,活躍氣氛隨口問道。
華昭緊抿不帶任何弧度的脣,故作思考:“你睡哪,她就睡哪。”,程銘朗不懷好意激動的摸到鼻尖,正打算說兄弟你好了解我之類的感天動地的話。
華昭嘴角扯上笑容,看起來如同沐浴春風,讓人慾罷不能說,“你睡哪,哪就是你的事了。” 沒錯,分分鐘的兄弟情,都是可以拋棄的。華昭纔不會讓她和這樣的人靠近了,放在自己眼下還覺得保護不好呢。
什麼時候停下的我都不知道,醒來就躺在柔暖的大牀上,給我的最不真實的感覺,從小到大給我留下印象的只是木牀而已,這種掉到夢境的感覺,讓我猛地起身。
劉姥姥進大觀園是這樣的感受嗎?
整整扶着門把呆了三分鐘沒動,客廳很大,沒上過學的也只能用大來描繪震撼,路地水晶燈在天花板燈光中搖曳閃爍,碎花連枝綴着星光,這是率先吸引我眼光的東西,因爲它畢竟大!燈照耀到屋裡的角落,昏迷又高雅,即使是個夢也是美輪美奐的沉睡下去也願意,這是要鬧哪有,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止,不過說不
定我還在夢裡,沒醒了,沒錯再回去繼續睡會。
“已經睡了一天了,不打算吃的東西嗎?”,華昭擦着頭煙霧氤氳從浴室走出來。
我是應該轉身還是繼續看呢,畢竟是他自己要不穿好衣服站我面前的。
等等,我可是清心寡慾的而且這不是重點吧。
我拘謹的站一邊,小心翼翼的問:“你不和我說下嗎?”,畢竟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跑到這裡來了。
華昭繼續單身揉着毛巾擦頭,即使不說話舉手投足間油然而生的天生的好不好,溫暖尊貴的書生氣度,確實很好看。
最後劃過記憶的流光帶來的爆炸聲在我耳邊響了數百次,卻想不起一點之後的事情。我不怕再度流離只是離開都是心碎。
“上次給你介紹的太簡單了,我再從新說一遍。”,他放下毛巾坐到輕軟的沙發上換個姿勢躺下。“我是華昭,華碩的華,昭陽的昭,但你不能這樣喊我,會差輩的。坦白的說一路去五臺山爲了不是找東西,而是帶你回來,回到這裡,回到我身邊,雖然發現很多時間交織在裡面,不過結果我得到了,至於之前發生的事,你可以遺忘,這是最好的結果,只有遺忘了你才能真正的回到之前,之前的你。”,他的聲音低靡如蠱,從心底到表面,即使輕微的呼吸都瀰漫着優雅的氣息。
我確實又呆了,一頭霧水連眼睛都不敢看他:“那喊你什麼?”
他想了會笑得邪魅:“喊我什麼重要嗎,我說了一段,你就問了我這個問題?”
“因爲我覺得你不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況且你說的都是廢話。”
廢話啊!
看我氣不過兩個腮幫子鼓鼓的,他一個大力把我拉到沙發上,我頭不小心磕到了,沙發上,他卻覺得還不夠解氣,轉身把我壓在身下,本來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下一弄就處於弱勢的了,我半眯着眼,卻又不甘認輸,多麼想問一句你胸大肌哪練的:“你……那啥哪練的……”,他一時不解習慣性的挑起眉尖,我正打算解釋一下,他立馬就變臉,陰森森的拽回房裡了,我咂摸咂摸眼,表示搞不懂什麼意思。
房間越大就越顯示有多孤獨,
就像只要一羣人都狂歡才能顯出一個人的寂寞。
我不懂也不知道怎麼去懂,從我記事起不知道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更不知道什麼叫情,我能用唯一的直覺去揣測我唯一的一生,或許就是從現在開始的,前世已經做廢,碾碎在歲月的輪迴裡,不再留念。
半晚,程銘朗在晚飯前掂着吃食在門外等了半個小時才進來,等到進來的時候腿都開始打着顫,主要是我光研究怎麼開門就轉了三十多次,想想以後就要住到這裡連門都不可以開,是多麼大的心塞,華昭站在我身後指點,我真是要吐血,拜託你直接打開不就好了,還浪費這麼多口水去給我個腦子不好使的人講,搞的外面的人都要把東西吃光了。
程銘朗把東西放下就開始絮叨:“你們真是夠了!把我攆出去也就算了,還要了一堆也就算了,還不給我開門!”,華昭沒有看他一眼,濃濃的兄弟情,自顧自的吃起來,我過意不去湊過去問:“你搬哪了?”,“怎麼要來和我同住?”,程銘朗對着我勾眼睛,瞬間就消滅了最後一點愧疚的心。
這棟公寓一層只有兩戶,他們兩人最初買的時候就買了一層,想想這樣做野,夠清淨一棟樓層都沒有人打擾,只是華昭平時極少回來,程銘朗一直住在他的套房裡,時不時的也會在外面找些野花,然而現在不光他回來了,還連帶個我,就一次性把程銘朗擠回本家去了。
根本就不用愧疚!我吧唧吧唧的回屋去了。
見我離去,華昭轉身問他:“事情都辦好了?”,程銘朗嘴裡塞着麪包點頭,好不容易嚥下:“都是按照你說的,包括學校、班級,附近的住處。”,華昭沒有回答,程銘朗按着激動的語調說:“在家庭監護人那裡寫的你的名字。”,“嗯?”,“是以叔叔的身份……”,其實本來想寫哥哥的,但是直系親屬還要上報,法律和華家都要細察,想想就是無數麻煩。
華昭本不在乎,唯有輕嘆,似乎要把所有事情煙消雲散,看着遠處燈火闌珊,卻還固執想念着爲一個人回眸一笑,如果相遇是一種緣分,會不會是孽緣。
“林夭夭起牀啦!你要遲到!” 這是我一大早聽見的最讓人傷心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