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我重新回到了長白山,重新來到了這美麗的大山中,它還是那麼美,它的身體被潔白的雪妝點的銀裝素裹。
這一年的時間我過的很平靜,老老實實地在家碼字寫小說很少出門,宅的幾戶已經不能再宅了。屋子裡依舊殘留着美惠身體芳香的氣息,電腦桌上擺着她的照片,照片中的萌妹子嘟着嘴瞪着眼小蘑菇頭,對着我燦爛地微笑着。
耗子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年的時間才養好了身體,他和麗麗在準備婚禮了,原本我們可以和他倆一起結婚的,如今卻只剩下我一個人每日對着美惠的照片傻笑。
如果非要說這一年時間裡有什麼特別事情的話那就是海家來尋親了,海甲乙傷愈後帶着媳婦兒親自登門拜訪,當然,他找的並不是我,而是指名道姓要找我姥爺。
我姥爺過世多年了,他和我姥姥一共生了6個孩子,全是閨女,我母親是他二閨女。說來也怪了,我姥姥竟然一下子生了那麼多的女兒,開始時候我姥爺還不信邪,反正那個年代也沒有計劃生育之說,可一直到我姥姥40歲生不動了,家裡只剩下6個閨女,依舊沒有一個男丁。姥爺說也許是上天要讓他董家斷後吧。
他姓董不姓海,他是個孤兒,孤兒院裡長大的。據他自己回憶,自己只能模糊的記得是孤兒院院長下鄉上墳時把他撿回來的。
他只是一個孩子,那時不到兩歲大,記得自然也不是很清楚了。
但實際上,當初海家曾經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海甲乙的爹,一個是我姥爺,因爲那時候剛剛進入文化大革命。天朝對滿清時的貴族大肆打擊遊鬥,那是滿人的災難。別說兩個孩子了,當初海家就連一個孩子都喂不飽,所以只好忍痛把姥爺送人了。
姥爺命苦,剛剛解放沒幾年,正是鬧饑荒的念頭,養父養母在他兩歲時都餓死了,只剩下一個孤苦伶仃的兩歲孩子在墳地裡檢點供果吃,這才遇見了好心的孤兒院院長。
如果按照這麼說,我的身體裡的確流淌着一半海家人的血脈,王老道的判斷很正確。而海家到這一代已經斷後了,按理來說我雖不是海家男丁之子,但也的確是他們最後的血脈,理應得到這枚海家先祖聖物海東青扳指。
現在可好了,我每次出門都是一羣馬家屯的人跟在我身後一口一句小爺小爺的叫着,弄的我好不習慣。這次也不例外,我怕太過於張揚便讓馬家屯的隨從現在長白山下等着我,不讓他們上來擾了我的清淨。
我重新爲美惠的墳填了點土,把她生前愛吃的美食全都帶來了。我仔細用溼巾擦拭着她的墓碑,墓碑上用滿文刻着“亡妻吳美惠之墓”。
“這一年你過的還好嘛親愛的。”我悠哉地躺在她的墓碑前,枕着潔白的雪,看着頭頂的湛藍的天空。
“我知道你肯定會喜歡我爲你挑的地兒,你看,下邊就是松江河鎮,你愛熱鬧。這地兒咱還得謝謝王老道,他跟我說這兒是風水寶穴。”
“沒有你在我的小金庫越來越滿了,呵呵……少了你還有點不習慣呢。”
“對了,王老道去了寧古塔,在那兒呆快一年了,他說能治好你好姐妹綵鳳格格體內的地龍草之毒,讓她變成一個真正的平常女人過平常的日子。”
“嗯?你說啥?呵呵……不會的,這輩子有你陪着我就夠了,你知道嘛,這一年來我從來也沒有覺得你離開我,每晚的夢裡都有你,屋子裡到處都是你的氣味,你的那套阿拉蕾套裝我依舊留着呢。”
“對了,納蘭鴻剪頭髮了,哈哈……也挺帥的,他和海月今天結婚,你耗子哥跟麗麗姐昨天領證的,估計現在已經飛到巴厘島了吧。”
……
……
不管我說什麼,她都只是靜靜的聆聽着,我更希望看到以前那個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瘋顛顛的美惠,可她卻永遠長眠在長白山中了。
“哥……”突然一聲銀鈴般清澈的聲音把我從憂傷中喚了回來。
我拭去淚水站起身來尋着那聲音回頭看去,山間小徑下,一個身着奇裝異服的短髮女孩向我奔了過來,她的小蘑菇頭細了一朵嬌豔的大紅花,清澈的大眼睛透着古靈精怪。活生生嫣然就是我的美惠。
“美……”我險些喚出口。
“格格,你怎麼來了?”是綵鳳格格,真沒想到她竟然打扮的跟美惠一模一樣。
“來看找你呀,我們有婚約呀,你忘了?”她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沒說話,像以前的習慣一樣,摸了摸她的小蘑菇頭,然後把她的腦袋拗到了美惠的墓碑前。
她不爲所動依舊眨着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格格,看到墓碑了嘛?”
“看到了呀,怎麼了?你還沒聽我說完就不要輕易回答。”綵鳳格格很認真的對我說。
她拉起我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美惠的強調對我說:“哥,就讓我替她繼續活下去吧,替她繼續陪着你吧,我就是美惠呀!”
我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髮絲,她的一語一笑……她說的沒錯,她不就是我的美惠嘛?
“格格,走吧,納蘭鴻和海月在等我們呢,咱們不到他們可不能開席喲。”?我拉着她的手,把那枚摸金符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