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草樓的板凳上歇息了一會兒,心說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看樣子老太太家裡的確沒有人,可能今日便是老太太的兒子下葬之日吧!我心裡猜測道。
待體力恢復,這才走到草樓門前,門是用木板做成的,我“咚咚”兩腳將門上木板踢折,從門上的窟窿裡鑽了出去。外面的太陽毒辣辣的懸在半空中,刺的兩眼生疼,我只得用手遮住眼睛,穿過排水溝,走到後門。
後門從裡面鎖住了,我一腳將門踹開,鑽了進去。這裡的房屋有個特點,門大窗戶小,如果關上門,房間裡的光線就會很暗。此時老太太家的房門緊閉,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爲肚子實在太餓,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廚房,揭開鍋蓋,可是鍋裡什麼都沒有。我又打開了碗櫃,農村沒有冰箱,吃剩下的飯菜一般都放在碗櫃裡。
碗櫃裡有一盤花生米,還有兩碟小菜,我一股腦的將菜端了出來,見桌子上有一瓶二鍋頭,心中大喜,自斟自飲,吃了個痛快,飯菜雖然都是冷的,我卻吃的津津有味,可能是太過飢餓的緣故,吃起來特別香。很快我便將三碟小菜和半瓶二鍋頭解決掉了。
“果然下葬去了。”我摸着滾圓的肚子,打了個酒嗝,走到堂屋,發現堂屋停放的棺材已然不在了。
正門已經鎖住了,無奈之下,我只得從後門走了出去,繞到前門,院子裡也鎖住了,周圍的一切的安靜的有些怪異。
“難道張文魁和曉曉也跟着去了嗎?曉曉的性格應該不會參與這種事兒吧!”我心裡想道。曉曉說過,兩天內必須找到殤陽十三陵,很明顯。我在地窖裡呆了一天多,難道他們也和我一樣,被老太太鎖囚禁起來了嗎?
想到這兒,我又折了回去,找遍了老太太家所有的房間,包括豬圈,狗窩我都去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而我們隨身攜帶的行李也不見了。
難道他們已經走了?這些傢伙也太不夠意思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我憑空消失,他們多少也會有所警覺,如果沒有找到我,他們是不會離開的。曉曉我不敢確定,但三愣子和張文魁發現我失蹤,一定會去找我,不會丟下我不管。
我心裡越想越疑惑,看着老太太那殘舊不堪的宅子,我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恐慌。老太太到底是何許人?爲什麼要將我關在地窖?爲什麼要隱瞞兒子真正的死因?張文魁等人現在去了哪兒?一連串的疑問纏繞着我,我的腦袋幾乎要炸掉了。
正自猶豫間,陡然瞥見老太太和她的孫子,此時她們正走在對面山坡的小道上,朝着這裡走來。她們身後還跟着當地的一些鄉農,應該是幫着下葬的人羣,肩上扛着鐵鍬。
我趕緊閃到屋後,將後門重新關上,清除了痕跡,躲在一堆草垛後面。這個地方很是隱蔽,躲在這兒院子裡的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老太太和那些鄉農回到了院子,鄉農將鐵鍬鋤頭送到院子內,擺放整齊。可是,人羣中並沒有張文魁等人的身影,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告別了老太太,撇下我去找殤陽十三陵了?我暗自思索着。只見那些鄉農叮囑老太太要照顧身體,說他們過些日子還會過來看望老太太,隨後便離開了院子。
老太太嘆了口氣,坐在板凳上,手託着腮幫,看着遠處的山坡發呆。殘破的房屋,凌亂的小院兒,老太太,小男孩兒,躺在地上的阿黃,場景十分淒涼。只是這並不能成爲我可憐她的理由,因爲看這情形,她並沒有把我從地窖中放出來的意思,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我站在草垛後面,腳都麻了。
倒是阿黃,耳朵靈敏,當它聽到草垛後面輕微的響聲時,警覺的擡起頭看了看。我趕緊縮回頭,屏住呼吸,生怕被老太太發現,因爲到目前爲止,老太太在我心中仍然是一個迷,不弄清楚之前,我是不會現身的。
老太太又坐了一會兒,似乎陡然間想起了什麼,她雙手撐着膝蓋,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屋內,隨後我便看見屋裡的煙囪冒出了炊煙,看來這老太太去做飯了,我心想道。還好我剛剛吃完了東西,故意將盤子亂丟在碗櫃旁,碗櫃門也沒有關,僞裝了現場,老太太看到,一定會以爲是阿黃,或者是小貓偷吃了東西。
大概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屋裡突然冒出一股蔥香雞肉的味道來。他孃的,客人來了她便做一些青菜花生米來招待,客人一走,她卻在家裡吃雞吃鴨。想着剛剛吃了一點兒小菜,似乎還沒怎麼飽,此時一聞到那股子香味兒,甭提有多饞了。
突然後門“吱呀”響了一聲,老太太端着一疊雞肉和一小桶米飯朝着草樓走去,感情是去給我送吃的。當她看到草樓的門上出現了一個窟窿的時候,趕緊將飯菜放在地上,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我的影子。我趕緊縮頭,靠在草垛後面,觀察着老太太的一舉一動。
老太太似乎有些着急,掏出了鑰匙,一發抖,鑰匙又掉在地上,她撿起鑰匙,打開草樓的門,進去了一小會兒,又馬上出來了。
老太太家裡的條件不好,如此還能給我做大魚大肉,那就說明她對我並沒有惡意。
“讓你失望了吧!你這地窖沒能鎖住我。”看着她焦急的樣子,我冷笑了一聲,從草垛後面走了出來。
“你還沒吃飯吧!我做好了飯,你過來吃吧!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讓你在地窖受委屈了。”老太太見到是我,高興的搓了搓手,準備去端放在地上的飯菜。
“得,別貓哭耗子,假惺惺的。你這雞肉裡不會放了毒藥,想要滅口吧!”我走到老太太身邊,瞅了瞅地上的雞肉。一開始,我對老太太很是信任,自從她把我關到地窖,不僅我對她的信任沒了,對老太太也沒有了那種同情之心,而且警惕性也提高了不少。若動起手來,我也不會懼怕她。加上她給我送雞肉,說明沒有惡意,所以我這纔出來,爲的只是搞清楚腦海中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