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沒有耽擱,到了縣城,我們又置辦了一些吃食和厚一點兒的棉衣,北方的天氣非常的乾燥陰冷,若沒有礦泉水喝棉衣,恐怕我們還沒有到達燕室王陵,便已經在路上歇菜了。在曉曉的帶領下,我們一共置辦了兩揹包吃食,兩揹包礦泉水,這才罷休。我們一共七人,這些吃食也消耗不了幾天。一切準備就緒,這才搭乘當地的土巴士,朝着大青山方向的多倫鄉行去。
一開始路面還是水泥硬化路面,到了後來,全部都是泥巴路,車子顛簸的很是厲害,我一個晃盪,頭撞在前面座位上的椅背上。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透過車窗看去,到處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巒,這裡的山很高,平均海拔應該在1500米以上。山上很少有樹木,90%都是石頭,看起來黑黝黝的,有的山間還有積雪。現在正是十月份天氣,要是放在我們南方,此時還穿着短袖呢!我裹了裹衣襟,繼續朝着遠處看去。
這裡的山脈上生長着許多團狀的野草,分佈的極不均勻,東一撮西一塊兒的,而且大多已經枯黃凋零,一陣風吹過,斷折的荒草隨着漫天的黃土沙便打着旋兒飛了起來。
“這裡環境怎麼這麼惡劣啊!看來我們這次有的受了。”正自思忖間,只見莊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行李架取下了包裹,背在背上。
“到了麼?”我疑惑的問道。
“差不多到了,準備一下。”莊九說完,扶着扶手走踉踉蹌蹌的走到司機身旁,嘀咕了幾句,司機聞言,猛的一踩剎車,差點兒把我從後面座位上給甩出去。
我罵了句,“怎麼開車的。”隨即拖出揹包,掛在肩上,跟着下了車。
待我們下了車,土巴士便咆哮着,捲起了一陣黃塵,幾拐幾拐的消失在山腳下。
灰塵散盡,我這才睜開眼睛,一看之下,我不禁傻眼兒了。這裡方圓幾裡之外全都是山脈,也不知道是不是視野範圍小的緣故,儘管我睜大了眼睛去尋找當地人的住房,卻連個茅草房都沒有看到,這不免讓我有些失望。
“不要看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煙。”莊九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
“啥?沒有人煙,那我們在哪兒歇腳啊!”我苦笑道。
“隨遇而安,見地紮營,露宿山間。”莊九簡短的說道,隨即邁步朝着一低矮的小山坡上行去。
無奈,我們只得跟在他身後,此時正是傍晚,起風了,冷風肆無忌憚的吹打在我臉上,我感覺我的臉就快要被吹咧了,幸好今日買了幾件棉衣,禦寒效果還不錯。我趕緊將棉衣的領子立起來,遮住口鼻,低着頭,看着莊九的後腳跟,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
走着走着,莊九突然停了下來,我一個淬不及防,“咚";的一聲撞在了莊九的揹包上。
“你停下來怎麼不打個招呼?”我摸着額頭說道。
“我剛提醒過你,只是這裡風大,你沒有聽到而已。”莊九說完,伸手指着遠處一處更好的山巒說道:“那,我們走到哪裡歇腳。”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順着莊九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處山巒離我們至少還有一里多地,而且比我們所處的這座山要高上不知道好幾倍。
我苦笑着點了點頭,裹了裹棉衣,看這情形,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對面的山坡,於是從揹包裡取出一把手電筒拿在手裡預備着。山坡上的植被很少,最多的便是之前在土巴士上看到的那種茅草了,土地沙化的很厲害,我看,再過幾年,這裡也要變成沙漠了。
夜幕降臨了,除了腳下的沙土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以外,便是耳旁的呼呼風聲了,天空沒有月亮,漆黑一片,我們晃動的電筒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顯眼。由於是逆風行走,再加上腳下的沙土很滑,稍不留神便會摔下山去,所以進度很慢。 這短短的一小段兒路程,我們足足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這才走到山腳下。
到達山腳的時候,風這才減小,擺脫了風的糾纏,又要面臨這爬坡了,我不由一聲苦笑。莊九走過這裡的路,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停頓,徑直走上了山坡。我們只得跟在他身後,中間有好幾次,我們都不同程度的滑到過,幸好人多,大家一路相互扶持照應,也倒沒有出什麼大事兒。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腰上,眼前出現了一塊平趟的空地,空地後面是一個傾斜的山洞,感情這莊九就是衝着這山洞來的。果然不出所料,莊九喘了幾口粗氣,“到了。”隨即帶頭走進了山洞。
我跟在莊九的後面走了過去,只見這裡的山洞並不大,但是山洞側面有幾塊巨大的石頭,在加上洞口是傾斜的,這樣一來,便足以抵擋一部分飛沙和狂風了。
我將揹包一下子撂在地上,找了塊石頭,靠在石頭邊,喘氣休息着。
“他孃的,終於到了,這鬼地方,我下次再也不會來了。”張文魁說着,拿出一支菸丟給我一支。
我伸手接過煙,腦子裡卻在想着燕室王陵。於是開口問道:“莊先生,這燕王陵離我們還有多遠啊?”
“明天咱們早點兒起來,差不多還要半天就到了。”莊九一邊說着,一邊找了一塊石頭,將石頭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吹掉,又拿出紙巾擦了一遍,這才坐了上去。他這個人愛乾淨,即使是到了這個艱苦的地方,這習慣依然沒有變。
正自說話間,曉曉從揹包裡取出了一些乾糧吃食,每人分發了一些。當她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拿出了兩個麪包,用身子擋着其他人的眼睛。曉曉的好心我當然明白,只是這樣做太不地道了,我們雖然備了兩揹包的食物,可是卻不知道要在這燕王陵裡呆多少天,這樣做是不行的。乾糧得省着吃。
曉曉見我推辭,也不好強求,將麪包小心翼翼的包好,又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