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確定,綿綿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她相信崔叔叔,崔叔叔說她可以,那肯定不是開玩笑。
高高舉起的小斧頭重重落下,整個會場忽然盪漾起一陣又一陣的黑紅色波紋。
本來沉浸在遊戲裡的玄武,感覺到這股特殊的能量波動,擡起頭來看着綿綿。
在場的普通人比較多。
玄武揮揮手給普通人罩上防護罩,放下手機走到綿綿身邊,盯着綿綿看。
綿綿這會兒揮出了第二斧,這次鎖鏈依舊在哐啷作響。
她這行爲是在行刑,直播間的觀衆也能看見。
在這些普通觀衆眼裡,綿綿舉起的斧頭他們能看見,但綿綿砍的東西,他們看不到。看綿綿這麼努力,像是在用斧頭砍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些從一開始粉綿綿到現在的觀衆,激動地給綿綿加油。
[小姑奶奶加油,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就算不知道小姑奶奶在努力什麼,只要相信小姑奶奶是對的就好了。]
[只有我在想,小姑奶奶她自己被狐妖害了,法庭沒把這個算上去嗎?]
[反正不是宣判那什麼胡幺幺死翹翹了麼?現場的原告都覺得滿意了,我們也應該滿意。]
比起不明就裡就給綿綿加油的直播間觀衆,現場聽審團和原告們看得更清楚。他們還看到了那些黑紅色的波紋,也看到波紋像是碰到什麼東西一樣,被攔在他們的身體之外。
“加油啊小姑奶奶,把鏈子打開,把她們兩個分開。”
“我迫不及待要看這個壞狐妖死掉了,殺人償命!”
“沒錯,殺人償命!”
痛苦中的胡幺幺,聽到人類們在喊殺人償命,一雙眼睛通紅。
“人類那麼卑賤,死了就死了。我是高貴的狐妖,我身上有蘇妲己的血脈,你們憑什麼制裁我?”
“凡人壽命不過百年,螻蟻一般的玩意兒,殺了就……啊,殺了……”
“他們能成爲我的養料,是她們的榮幸……”
一字一句,惹得現場觀衆更爲氣憤。
綿綿砍鎖鏈砍得辛苦,聽胡幺幺在說這種錯誤的話,擦擦額頭上的汗糾正胡幺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這樣的。我媽媽說過,世間生靈雖然不是絕對平等,但我們也要尊重其他生靈,不能自以爲高人一等。老虎是爲了生存而不得不殺死其他小動物,但他們吃飽了肚子就停下來,這也是一種尊重。”
“只爲了變強而肆意對其他生靈下手,你是錯的!”
妖怪其實不吃人類靈魂,不吸取人類精氣,也能活得很好。贏方和贏淼是殭屍,可他們還不是可以吃下人類食物?一切只看選擇。
胡幺幺本性就是壞的,所以連毛毛都容不下。在控制了楊顯以後,還要故意把毛毛殺死。
要不是毛毛本身是哮天犬轉世,當時可能靈魂也被胡幺幺弄死了。
綿綿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一邊說話一邊使勁兒,很累。她呼吸的聲音很大,聽得玄武不停皺眉。
胡幺幺原本還想開口跟綿綿爭辯,臉上卻忽然一痛。
她一愣,仔細一看,原來是玄武抽了她一個耳光!
胡幺幺不服氣,還想說話,又被跳起來的鐘馗打了一耳光。
看到一幫鬼神都在幫綿綿,胡幺幺冷笑着豁出去了,還想繼續說些難聽話。
這時候,崔鈺輕飄飄來了句:“老鍾,你那三百多年的臭襪子,可以派上用場了。”
鍾馗聽了,眼睛一亮,當即把靴子脫下,把襪子塞進胡幺幺嘴裡。如果是普通的襪子,胡幺幺還能用點狐火之類的法術,將它燒掉。但這是鍾馗的襪子,陪伴鍾馗數百年,上面早就沾染了鍾馗的氣息。
她只能含着襪子嗚咽,用眼睛宣泄對綿綿的憤怒。
“呀,終於砍出缺口來啦。”綿綿的小奶音裡帶着喜悅和疲憊,“綿綿也可以把這個鎖鏈砍斷誒。”
玄武:“嗯,你加油。砍斷了,本尊再教你幾個你喜歡的法術。”
綿綿聽到砍斷了還有獎勵,揮舞斧頭更有勁兒了。
一下又一下,鎖鏈終於應聲而斷。
胡幺幺第一時間感覺到她與胡盈盈之間的聯繫消失。瀕死的恐懼讓她無法保持冷靜,第一時間朝着綿綿撲去。
綿綿此時正是脫力的時候,坐在地上休息。
胡幺幺這一撲,她根本沒時間躲。
不過綿綿並不害怕,因爲她身邊有那麼多人在,這些人都是她信任的人,他們肯定會保護她。
在綿綿試着站起來的時候,胡幺幺的魂魄已經佇立在原地。
一道金光照在胡幺幺身上,讓胡幺幺仰天嗚咽。她修煉多年,魂魄也一直保持人形,此刻卻陡然變回原形。
她的尾巴只有一條了,其他的尾巴光禿禿的齊根斷裂。
“哮天,上。”楊顯的聲音從胡幺幺身後傳來。
小小的柯基犬,搖着尾巴撲到胡幺幺身上。
狗小小的,牙齒倒是已經長得尖銳無比了,最先下嘴的就是胡幺幺唯一剩下的尾巴。
放任哮天撕咬胡幺幺時,楊顯掃了眼法官所在的位置:“魂飛魄散?”
法官默默點頭,在心裡“不能得罪名單”上加上了楊顯和楊顯的柯基犬。
胡幺幺無力抵抗哮天的小嘴巴,沒一會兒尾巴就被咬斷了。哮天繼續啃咬她其他地方,越啃越有力,越啃越興奮。
本來咬的就是魂魄,咬住以後搖擺兩下腦袋,胡幺幺的身體就開始四分五裂。
楊顯額頭中間那隻眼釋放出來的金光,一直籠罩在胡幺幺身上,這纔是哮天啃咬得非常容易的最終原因。
確定完成任務,哮天開心地咬着尾巴,跑到楊顯身邊。
楊顯蹲下身摸了摸哮天的腦袋,再看向胡幺幺時,金光之下,胡幺幺已經變成一縷青煙消散。
他又看向一直乖乖被阿羽拿捏的迷你胡幺幺,眼神微凜的同時,迷你胡幺幺的魂魄也消失不見。
“除惡務盡,沒必要仁慈。”
說完這句話,楊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把胡幺幺和胡幺幺的分魂全都殺了,法官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開始給剛纔的審判結果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