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樑中國點頭道:“團座,是的。”

吉星文笑了笑,道:“樑中國,以你的性格不適合當兵將,而是當領導者。我吉星文也不能向你保證以後上峰還會不會下像宛平城撤退的命令,罷了,你樑中國既然要走那我不留你了,你好自爲之。”

肖臻忽然道:“團座,我也要退出二十九軍。”

秦海奪亦道:“團座,我也一樣。”

吉星文苦笑道:“想不到今晚我二一九團竟然會少了三位虎將,嗨,留之不得,何必自苦,你們都是有很大發展潛力的人我也不勉強你們了,隨你們的便吧。”

樑中國欲把插在腰間的駁殼槍還給吉星文,後者卻道:“樑中國,槍和軍裝你們就不要還了,就當做留作紀念吧。”

肖臻道:“團座,我們三人蔘軍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是這幾個月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們會把你教我們的東西全部給記住的並學以致用。”

吉星文道:“那就好,希望你們三人以後能成爲小鬼子的剋星,讓日本人聞風喪膽。”

何基灃插口道:“好了,時間也不晚了,吉星文,你就帶領這你團的弟兄們往保定方向撤退吧。”

吉星文鄭重道:“是,旅長。”說完,吉星文大喝一聲,命令二一九團的士兵道:“弟兄們,全體都有,給我跑步往保定方向前進。”講完,吉星文率先跑在前頭往保定撤退,二一九團的士兵再一次緊緊的跟在吉星文的後退。

樑中國、肖臻和秦海奪三人是揮着手依依不捨和二一九團團長吉星文分別,目送着二一九團的全體人員遠去。

等二一九團的所有人走遠後,肖臻問道:“何旅長,你現在去哪裡?”

何基灃道:“我現在先會北平和軍座會合,然後再和宋軍長等人一起撤向保定。”

秦海奪道:“何旅長,你能不能把我們幾人也送回北平,我們還要回家收拾一下行李。”

何基灃痛快道:“當然可以,只是我只開了一輛車,六個人坐車上恐怕會有點擠。”

樑中國笑道:“沒事,何旅長,我坐在車頂上就行了。”

何基灃深知樑中國是個少年高手,前者見後者既然這麼說,遂道:“好,那我們上車吧。”

衆人點了點頭,除了樑中國以外,其餘的五人坐入了車內,何基灃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後駕駛座肖臻、秦海奪、黃氏父女四人擠在一起剛剛好夠坐,樑中國則跳到了車頂上悶悶不悅的躺下,還在爲這次和日軍作戰失利而耿耿於懷,其實何止是樑中國,在車上的連同駕駛員一共六人也是一臉的不開心,爲以後的戰事發愁。

汽車行駛了有一定的路程後,何基灃在吉普車上告訴秦海奪他們,吉普車是開往二十九軍司令部,如今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把他們一一送回家,二十九軍必須連夜撤退,所以吉普車開到北平後他們等自己回家去,秦海奪等人頷首說可以。

吉普車終於進入北平城內開到二十九軍司令部停了下來,樑中國坐起身來看見二十九軍司令部的門口站着幾個人,一一是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二十九軍三十七師師長馮治安、二十九軍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四人,他們站在門口顯然是在等何基灃的歸來。

樑中國一看見宋哲元和秦德純兩人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前者從車上躍下,衝了上前,怒吼道:“宋哲元和秦德純,我打死你們兩人。”

二十九軍三十七師師長馮治安和二十九軍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見樑中國要打軍長和副軍長吃了一驚,兩人連忙上前攔住樑中國。

馮治安忙道:“樑中國,你這是幹什麼,你是軍座的下屬,你怎麼可以打軍座和副軍長。”

“我已經退出二十九軍了,我不再是二十九軍的人了。”樑中國氣道:“宋哲元,當初肖臻認爲你不會和日本人開戰的時候,我還幫你說好話,現在看來我是錯的。宋哲元,秦德純,這次要不是你們兩人主張議和,平津會這麼快保不住嗎?你這麼做對得起平津的父老的父老鄉親嗎?”

樑中國的話真是一針見血,宋哲元和秦德純聽了以後臉頓時使煞白,後兩人都是處於深深的內疚之中,爲這二十幾日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愧。

宋哲元低着頭陷入沉思,他宋哲元的部隊,曾經於民國二十二年長城戰役之中,在喜峰口贏得了民族英雄的名譽。其後,中央需要有他這樣的人在華北,對日方的人員虛與委蛇,以爭取中國做抗戰準備的時間,逐漸提高他的官位與權力,高到在實際上成爲河北、察哈爾兩省的軍政最高長官:以二十九軍軍長的本職,兼冀察政務委員會主任委員,兼平津衛戍總司令,河北與察哈爾的省政府主席之職,交給了他部下的兩個師長馮治安與劉汝明。

正因爲在任務上必須對日方表面討好,宋哲元起用了真正的漢奸潘毓桂、陳覺生、齊燮元等人,也起用了老牌的親日派政客曹汝霖與陸宗輿、與一位擅長縱橫捭闔而看不出是真漢奸或假漢奸的蕭振瀛。這些人朝夕與宋哲元共處,使得宋哲元被逐浙潛移默化,雖不曾死心踏地,甘心拋棄自己的光榮過去,卻也已經一而再的打電話向中央政府要求“開放政權”與“華北特殊化”。

宋哲元而且在七月十二日對新聞記者發表談話,主和。也在十五日拒收全國各地支援他、希望他抗日的一切捐款,並且釋放日軍兩百名俘虜。他而且打兩次電報給正在奉蔣公之令率領部隊北上的孫連仲,先是勸孫連仲不可進入河北省省界,後是不許孫連仲把部隊開到保定以北。

一向對日本妥協的蔣介石這次對日本也強硬了,蔣介石替宋哲元準備了三百萬發子彈,運來保定,等他派人來領。

而且蔣介石曾經在七月十三日打電報,明明白白的告訴宋哲元:“中正已決心運用全力抗戰,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以保持我國家與個人之人格。……中央決宣戰,願與兄等各將士共同生死,義無反顧。”

十天以後,也就是要等到七月二十三日,日軍對他下哀的美頓書的第二天,宋哲元才醒悟過來,知道日方對他全無誠意;所謂和談,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於是,他立即下命令給二十九軍的各師各旅,叫他們“就地奮勇抵抗”。

可是爲時已晚,日軍在二十五日進攻團河與廊房,在廊房對劉振三旅作戰;在二十六日企圖闖進北平的廣安門,被劉汝珍旅殲滅它一箇中隊;在二十七日又想闖進北平的永定門,也被二十九軍的另一個單位所阻擋。日軍轟炸了北平近郊各地,也襲擊了駐在通縣寶珠寺的華軍一個營。到了二十八日,日軍便大舉襲擊二十九軍在北平的幾個營區:北苑、西苑、南苑,殺害了極多的官佐與士兵,包括副軍長佟麟閣,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這天下午,劉振三旅收復了廊房,另一單位收復了豐臺車站,可是對現在的戰事來說是無濟於事,難挽敗局,宋哲元爲了保存實力同時也是難挽戰局只能撤退。

宋哲元想到這裡,他擡起頭,大聲道:“你們放開他,讓樑中國好好的把他打一頓,我宋哲元的幾日所做的事情確實跟漢奸沒有什麼兩樣,讓樑中國打死我好了。”

秦德純亦道:“樑中國,我是大力主張議和,並且是我唆使宋哲元要和日本人和議的,你先打死我好了。”

最後,張自忠嘆道:“慚愧呀,和日本人開戰期間,何基灃要我們趁小鬼子兵力在豐臺空虛的時候出擊,但是這個正確的意見卻被我制止,說起來當漢奸我也有份,樑中國要打的話也算上我一份。”

樑中國苦笑道:“我就算真的把你們給打死,也改變不了北平即將丟失的局面,於事無補呀。”

那時,當樑中國一時激動要去打宋哲元的時候,在吉普車內的所有人見事情不妙也全部出了車子,他們一直站在樑中國的身後,何基灃走到樑中國的身邊,柔聲道:“樑中國,現在是敗局已定,我們還是圖謀後路吧。”

樑中國平復一下激憤的心情,道:“宋軍長,你們要是就這麼撤退了,要是小鬼子不眠不休的追擊怎麼辦?”

宋哲元道:“樑中國,你問的好,所以我決定讓自忠代理北平市長和小鬼子談判,拖住時間,從而讓我們二十九軍安然撤退。”

肖臻皺眉道:“宋軍長,這可是一份苦差事,要知道不管是誰要是這個時候和小鬼子談判,那不就等於在當漢奸嗎?”

張自忠苦笑道:“肖臻,你說的好呀,說實話,我是打心眼裡面不想當這個北平市長,但是軍令難違,而且我也有愧於北平的百姓,所以我才勉爲其難當這個北平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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