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人生多驚瀾,總是一次次的轉道向另一個方向。
蘇春池原以爲,找個人替死,再跑回大靖國,等以後在喊着“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口號再回到洛都與家人團圓。
不過,高鑑志和劉辭豪導演的一場驚變瞬間改變了形式。
臉撕破了,還要什麼遮掩呢?所以蘇春池便成爲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回到洛都,得知消息的衆人皆是滿懷喜悅,畢竟不用像個逃犯一般四處逃亡了。
其後幾日,蘇春池都安心待在葉府,偶爾會在葉府和歐陽府之間相互穿梭。
回到洛都的第三天,“大梁花魁”的決賽如期舉行。
十月底的一場寒雪經過近十天消融,已經差不多見不到白色了。
雖然一場冬雪過後,氣溫明顯降了下來,不過並沒有前兩日的那般寒冷了。
依舊是“舉名樓”,決賽進行的相當低調。大概是受到了“軍武大舉”帶來啊的負面影響,洛都的一切都在潛移默化間向着陰暗的色彩蔓延着。
決賽依舊是在一樓大廳,民衆們無法如願以償的看到舉名樓上佳麗風采,所以註定要失望了。
蘇春池與歐陽俊男帶着阿丁影子前往舉名樓低調支持。
與複賽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一定要說區別,大概就是今日衆人沒有等來皇帝的聖旨。
“大梁花魁”的舉辦有些虎頭蛇尾,那些想要通過花魁大選的途徑得到想象中好處的佳麗和佳麗背後的州府官員,註定要失望了。
這些人不知道,此刻他們的老皇帝已經被眼前的局勢搞得焦頭爛額了。
鎮荒府逃出去的幾個人,馬不停滴,帶着一萬鎮荒府的士兵沒命逃竄。
很快來自鎮荒府義正言辭的控告便傳到了洛都皇宮的老皇帝辦公的御殿裡。
不管鎮荒府的人多麼無恥,多麼無理取鬧,多麼強詞奪理。反正人家的意思很明顯,從一開始就擺在檯面上,借勢生非。
老皇帝知道一場內戰是避免不了的了,再加上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差點死在對方刀下,老皇帝知道這個口氣無論如何是沒辦法忍下去了。
他要注意的不只是對方的戳戳逼人,還有自己朝堂下臣子的想法。
老皇帝很乾脆,知道事不可違。很光棍的頒下聖旨,賞賜了歐陽俊男和蘇春池已經婁孤軍幽志寧幾人,獎賞衆人在“剿匪”過程中做出的英勇貢獻。
同時直接斬首了肖月華,也算是對自己不成器的二兒子的一個警告吧!
之後,大梁皇帝李盛石昭告天下:西南逆賊,圖謀不國,自今日起,舉國討賊。殺賊者獎,竊國者誅。投賊者株連九族,其賊者過往不究。
詔令一出,瞬間傳遍了大梁國九州之地,鎮荒府所轄柳州肅州二州也都已傳遍。
一個國家機器全力發動起來,所有的物資兵力都向着西北交界匯聚着,雙方都在爭取戰前準備做到足夠充足,先發制人。
當然鎮荒府那邊早就懷有不足之心,顯然早已做好準備,只是對方畢竟人心不齊,所以戰爭沒有像衆人預料的那般,立刻爆發。
蘇春池搞清楚大梁國面臨的危局時,是夜晚,
葉化雨疲憊蹣跚的走回葉府帶回來的最新消息。
蘇春池聽到之後,便知道自己要儘快動身了,要不然戰爭一打起來,全國戒備,路上就不好走了。
第二天蘇春池便在家中設下宴席,招呼着近親的衆人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
葉化雨,葉善水,歐陽俊男、悠悠、影子、阿丁米勒加上阿蓮,最後便是秋兒和蟬兒兩個小丫鬟。
眼前桌上的衆人便是蘇春池來到異世之後,遇到的近親的人了。
三個女人,一個小妹妹般的悠悠,兩個曾貼身照顧自己小丫鬟,一位岳丈大人,還有一個路上撿來的軍師型人物。加上一個貼身侍衛。
家宴家宴便是家的感覺。
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葉善水坐鎮,蘇春池也不用擔心影子和歐陽俊男這兩個不對付的人物鬧場。
悠悠最是不捨,眼淚一滴一滴掉着,還就是不說話。搞得蘇春池有種錯覺,彷彿小丫頭真就是自己捨不得離棄的女兒。
倒是葉善水和歐陽俊男這時候很是放得開,反正早就想過要走了,若是按照前幾日的安排,那種偷偷摸摸的樣子反倒是沒有現在這般休閒自在的好了。
十一月的頭日,蘇春池在洛都南門告別了含淚送別的葉善水,歐陽俊男和悠悠以及家中其他人。
帶着阿丁,米勒和阿蓮,加上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影子坐上馬車,帶着洛都尹特批的路引南下。
原先等待在出京城的季伯早已回到了歐陽府,這一次,蘇春池是真的要走了。
蘇春池南下路線已經清晰明瞭的標出來了,先到出京城,之後入冀州,南下青州,拐向東南揚州,最後出海,經過海上漫遊之後,回到大靖國,於東部沿海登岸,最後回到大靖國都麗京。
又是一番路途奔波的勞苦。
蘇春池前五年是一個人的孤寂之旅,求學二字上夾雜的不過是一個遊子急切盼望歸鄉的思鄉愁緒。
之後遇到了葉善水,發生一系列命中註定,奇幻靈異的事情,輾轉大半個大梁國最後達到了大梁國的洛都,沒有駐留幾個月,便有要啓程,踏上歸國之路了。
一路上兩架馬車,五個人。前面是米勒和阿蓮,後面是阿丁載着蘇春池和影子。
馬車緩緩行駛着,出城沿着官道直走,午後時分便已經到達了出京城。
而今已經入寒冬,不能再像兩三個月前趕路那般,星夜趕路,傍晚時分便需要找一家客棧住宿了,否者怕是要凍死在荒野上了。
路過出京城,蘇春池沒有停留,記得來時的路上,出了出京城在走上三十里地,便有一家客棧。
蘇春池決定今夜便在那裡夜宿一宿。
夜色終於在蘇春池一行趕到客棧的時候落下來。
傍晚,官道上四周曠野裡的寒風呼嘯着,不遠處客棧上掛着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着。
聽到馬玲叮噹的響聲,店小二很勤快的便成出門迎了上來。招呼着五個人走進了客棧,小二哥便駕着馬車聽到了後院。
傍晚時分,客棧裡吃飯的人不少,一眼望去,處處都是低着頭吃飯的腦袋。
要了一個獨院,正好三間單房。
之後,五人圍
坐在一張空桌子上,趁着桌上擺着的燈火,等待着晚飯上桌。
影子和米勒因爲容貌上的特殊,便圍上了一黑色的綢巾,裹在頭上,看上去像是爲了遮擋風沙,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五人坐在一起,顯得很沉默。很少說話,等着熱乎乎的水酒和小菜上桌,便開始安靜的吃了起來。
“米勒,這次回國,怕是要有一個半月的路程。你可要照顧好阿蓮,她一個女兒家身子骨弱,怕是受不了這路上的勞苦。”蘇春池喝了口酒,天冷,酒是溫好的,喝到肚子裡像一股熊熊烈火,少的整個人從內到外都舒服的像泡溫泉一樣。
“謝謝公子關心,奴家身子骨好着呢?原先在村裡時,一個人鋤地,從早到晚能幹上二畝地呢?”阿蓮很憨厚的說道。
她一個女兒家,雖曾守寡,但跟着一個北秦人四處奔波,蘇春池心中也能體會到這婦人的勞苦。
“哼,阿蓮有事,我也是小女子一個,我就沒事嗎?負心漢,怎麼就不知道關心關心人家呢?”影子不高興了,嬌嗔的瞪着蘇春池。
蘇春池看了看眼前嬌媚的影子,無動於衷。意思很明顯,你一個殺人如麻,不遠萬里奔波而來只爲殺一個人的武林高手,和我談勞苦,騙鬼呢?
影子恨恨的瞪着蘇春池,最後只能悻悻的低下頭,悶着頭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少喝點酒,一個女孩子家,不像樣子。”蘇春池淡淡的說道。
影子看着蘇春池便嬌媚的笑了,她其實就是等着蘇春池一句關懷。
蘇春池沒好氣的看着影子,這丫頭身上有些“秦人”的血統,性子也是那般開放,感情上的事情從來都不壓抑。
就在蘇春池一行人吃的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影子突然伸手抓着蘇春池的衣袖,搖了搖。
蘇春池好奇的看着她,便看見她眼神移向了客棧二樓三個下來的旅客身上。
蘇春池不動聲色的看着三個走下臺階的三人,小心的觀察着,心中猜想着影子發現了什麼?
那三個人衣着打扮竟然和身邊的影子和米勒一般,全身都裹在綢布裡,容顏被遮掩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蘇春池收回眼神,雖然那三個人鬼鬼祟祟,但與自己無關。
不過影子卻低着頭說了一句讓蘇春池心頭一驚的話:“是商流雲,那個武藝奇高的老者,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
蘇春池驚詫的擡起頭看着影子,看見她堅定的眼神,而後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招惹是非。
於是影子便安靜的坐下來,又埋頭吃了起來。
蘇春池在洛都時就知道,高鑑志臨死之前的反咬一口,讓李盛石那老狐狸很是惱怒,一個掌管國家的主子,不會讓手底下人把自己的東西偷出去賣給別人的。
所以,第二日,已查清事情經過的李盛石便下達了通緝令,命令洛都尹全力緝拿商流雲。
商流雲一夜之間便從貴客降成了通緝犯,幸好他早已有了準備,等到洛都尹帶着衙役上門搜捕的時候,商流雲早已不見了蹤影。
蘇春池沒有想到此刻他竟然在洛都城外的一家客棧裡遇到了商流雲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