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夫妻第一次分開

那人,指的是誰,顧暖不需要多想可以猜到,只是沒有想到,似乎陳家銘在說這話時口氣裡隱約流露出了一絲情緒。

陳家銘是想,自己招進來的人,自己第一個看中的人,卻最終不是第一個用上人才的人。比起他,蕭鑑明與新人僅僅見過一次面,但是極大妄爲地利用上了顧暖。

差距在哪裡,一清二楚。

爲什麼蕭鑑明可以如此輕易信任上一個新人,爲什麼他陳家銘不可以呢?

突然擡頭對上顧暖的眼神時,陳家銘眉頭一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於是瞬間轉移了話題說:“我知道你好像能讀點脣語,不需要我寫字吧。”

他後面這句話,頓時讓唐老鴨一驚。

顧暖微垂眼,隨之擡起臉,道:“只是略微能猜一點人家說的話。”

長達的人,是不容小窺。之前在學校裡,她都從來沒有被人發現的秘密,到了這裡以後,已經是第二個人察覺到了。

聽見她的意外承認以後,陳家銘沒有表態。

電梯到了五層。

這裡,是公司總部給剛成立不久的金融部,特別設立的一個獨立辦公空間。寬敞的辦公地兒,佔據了主樓南面五層的全部,足以容納兩三百號員工同時工作。

由於在初期階段,金融部明顯人手不足,遠遠不足以填充這麼大的空間。

像顧暖和唐老鴨臨時被借調到金融部支援一樣,金融部除了需要的對外新招專業對口人員,更重要的人員補充,則是從內部調配其它部門的人。最關鍵的領導層。長達更是不能隨便招一個外面來的陌生人,來掌握住集團內部的命脈。

是的,命脈。

金融部未來足以成爲長達集團的事業的命脈,這一點都不屬於誇張的成分。

是誰都知道,決定一個公司的命運在於錢在於資金。

而金融究竟是什麼?在教科書裡,金融學的定義指的是貨幣的儲蓄與投資,狹義點來說,是指動態的貨幣經濟學。

以此作爲基礎,企業金融,做的正好是掌控企業資金脈向的事。

晦澀的學科概念,是難以讓普通人所理解。同樣的,一個善於學習並且運用的金融學學生,如果不把書面的概念化爲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那麼,無疑,背誦這些名詞根本對個人的工作生活都無濟於事。

如果讓顧暖來形容一句金融學的真諦的話,顧暖會直接拿老百姓通俗的一句話來說,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很簡單的道理,有錢了,你想幹什麼事都能幹,沒錢的話,無論是個人或是公司,做任何事都是寸步難行。

金融的目的只有一個,把沒錢怎麼變爲有錢。

或許你會對此感到奇怪,沒錢不就是去賺錢嗎?賺錢不就是工作嗎?創造出有價值的商品賣出去,那就是有錢了。

這個最基本的人類社會交易規律,只能說是發生在金融未創立之前。

有了金融以後,是否要等創造出有價值的商品才能賺錢這一理論,已經被金融完全給掀翻了,顛覆了。

金融學因此,它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它更像是一個賭桌,一個合法的賭桌,讓投資者和生產者,更直接地進行一次賭博。

人們都知道,賭博這東西,哪怕你自己沒有錢,只要借到錢,有超人的運氣或是有超越莊主的技術,分分鐘鍾,都可以賺錢。

於是有了,企業金融更具體來說是做什麼的呢?

一,在企業正式生產創造出商品價值之前,怎麼借到錢。

二,借到的錢,怎麼在一邊生產之前,一邊拿生產的預期商品作抵押,再籌集到錢來。

三,拿着借來的錢,你可以生產,也可以投資,繼續生錢。

基本以上三點,看起來不是難懂,但是要轉化爲可行的企業行爲,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各行各業專業知識的配合,是通常人難以去相信的。

比如,合法的金融行爲,是必須在政府允許的法律範圍,這樣一來,需要律師團體的參與。

投資行爲要產生預期的效益計算,這些則需要企業內部所有的現金流與資產名錄,自然而然要財務部時刻的配合。國際會計人才的補充,更有利於企業向海外投資拓展。

同比類推,其它有關聯的學科人才,一樣可以融入金融部發揮最大的效應。

這樣看來,金融是等於所有部門協調的中心,金融人才無疑成爲了這一切行動的策劃者,領導者。可見只有金融人,最知道怎樣錢生錢了。

作爲一個學金融的人,熟知這些金融內裡的顧暖,因此不奇怪不是學金融的唐慶中爲什麼會和她一起被調過來,更不會奇怪在金融部看見其它部門的人在金融部一塊工作了。

唐慶中和顧暖並肩走着,知道了顧暖原來會讀脣語以後,現在感覺和她進行交流方便了不少,因此和她說話說的更多了,幾乎有什麼話都可以問她。唐老鴨對此樂此不彼。

“顧暖,你真會讀脣語?”

“前輩,我只是猜猜,大致猜到一些。”顧暖有所保留地回答他。

“難怪你表現的像正常人一樣,一般人如果不知道都看不出來你是聾子。”唐慶中欣嘆的是,她這點小秘密,他和她日日相處都沒能看出來,陳家銘和她一共只見過三次面就看出來了。

腦袋的智商風暴,作爲基層員工和一個董事之間的區別是如此明顯,讓他唐老鴨不得不舉手投降。

顧暖的眼睛,早靜默地打量在前面那個男人身上的那身昂貴的純手工西裝。

應該說,這個叫陳董的男人,穿着總是那樣的一絲不苟的,宛如一個歐洲上流圈子的貴族紳士。讓人甚至可以想象這個男人一天的生活裡,早上起牀之後,對着鏡子肯定要比女人花更長的時間來梳理頭髮。

陳家銘的這種精於打扮,卻明顯與她家裡那廝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大白先生,一塊生活久了,她顧暖隱約有點摸透家裡那位先生無厘頭的脾性。

蕭夜白在家裡,早上也要花半個鐘頭以上吹頭髮。但是,他這種行爲所基於的理由,絕對不是像陳家銘那樣因爲注重自己的形象。

大白先生,純粹個性使然,肆意妄爲,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正因爲如此,大白先生無法忍受沒有個性的原因。簡單來說,他有乾淨的強迫症,喜歡整潔的程度,到令他無比喜歡上純潔的白色。因此在衣裝方面,他喜歡白的,純白的。即使偶爾搭配上,爲了追求潮流,用點花樣做襯托的衣服,都是偏爲花香鳥語的顏色,鮮豔繁複。

在這樣的喜好襯托下,穿的花花綠綠,顏色偏爲輕佻的大白先生,沒有理由會被人看成是一個正經工作的人,只會被人當成是一個只會玩玩不會工作的紈絝。

一般認真做事認真,全心全力投入工作的人,屬於融入社會的人,是不應該特別強調自己的個性的。典型的人物代表,正屬於在她顧暖前面走的這位陳董。

在商業辦公圈中,沉重點的顏色,才能象徵一個人性格穩重,成爲做事可靠得以讓他人信賴的風向。

陳家銘永遠不會像大白先生那樣,穿的像孔雀開屏吸人眼球,不會選擇輕佻的白色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個紈絝。他選擇的西裝顏色,要麼淡灰,要麼深灰,絕對是中規中矩。

只有這樣中肯的打扮,足以讓商業合作伙伴感到你的誠信,放心,使得商業談判更容易進行。

換句話說,像陳家銘這樣的人,善於拉同盟,樹立信賴。

像大白先生這樣到處獨樹一幟的人,只能說叫做整個社會裡的異類,融都很難融入這個社會裡,怎麼能像陳家銘那樣拉攏人心。

顧暖對家裡那位大白的這點顧慮是對的。

其實在她進入公司以後,隱隱約約的,公司裡早就在瀰漫的一些傳言,難免都會傳入新人耳朵裡。

說是董事局裡,對於蕭鑑明於未來長達集團繼承人設立一事,具有很大的分歧。

沒錯。蕭鑑明是個人掌控了長達集團的大部分股份,爲長達當真無愧的王者。蕭鑑明想把長達交給誰,蕭鑑明自己都有這個權力決定。

可是,蕭鑑明的獨生子蕭夜白,基本上沒有在公司裡怎麼出現過。

董事局通過社會上主流媒體隱約暴露出來的蕭公子的信息來看,蕭夜白的個人形象似乎是大打折扣,大多數的主流媒體已經是把蕭夜白定義爲了一個只會花錢不會做事的富二代,一個紈絝,一個敗類。

試想,一個關係到數以千計員工生計的大公司,怎麼可以讓一個只會花錢不會賺錢的紈絝來領導。

是底層員工都爲此深感不安。至於那些握有長達相當股份的董事們股東們,當然是希望長達越來越好,越來越紅,越來越賺錢,更無法容忍,不會允許讓一個紈絝來領導長達的未來。這些公司裡內外的民情,蕭鑑明不可能不顧慮。

畢竟,一個公司賴以生存下去,需要靠的還是公司內外的同心協力。

或許基於這樣的理由,蕭夜白更沒有出現在長達公司裡的機會,看起來像是如此的。

問題的糾結點,只餘下一個,大白先生真是一個紈絝嗎?

如果顧暖不是一開始因爲邱三姑的項目接觸到大白先生,恐怕真也這麼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跟隨大衆輿論走了。因爲主流媒體上的那些報道,是很讓人容易信以爲真的。

另外百分之五十顧暖不太相信,是由於她從大白先生的微博裡看到了一些其他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其他人只是看着大白的微博樂,她顧暖看的是一些金融學的門道。

可像她顧暖這樣會想大白微博的人,必然是少數類的了。

大部人,不說外部人,僅看現在長達內部大部分的輿論,對於大白是否勝任長達繼承人這一點,並不認可。

既然大多數人都認爲了蕭鑑明的獨生子不夠格繼承長達,那麼有什麼人比蕭夜白更合適呢?

這樣的一個問題對應的答案,似乎不需要很多人進行思考。

縱觀長達集團內部,年輕有爲的男人屈指可數。

陳家銘,最少是其中鐵板釘釘上的那一個。

似乎連唐老鴨都這麼想呢。

只聽唐慶中和她一樣看着陳家銘的背影若有所思,告訴她:“陳董雖然在工作上歷來對下屬要求嚴格,貌似有點不近人情。其實我覺得他這點像我們組長。”

拿陳家銘和方永興比?

顧暖覺得吧,這兩者相比,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首先只說爲人,方永興絕對是不用說的,人品一流。這個陳家銘,僅她接觸的這幾次來看,人品問題,似乎還得先打個疑問號。

能坐得上公司裡常務董事這把交椅的男人,怎麼可能像方永興那樣不惜一切代價的聲張正義?

問題是連唐老鴨都一面倒地支持陳家銘,顧暖一方面內心裡略顯吃驚,另一方面,不由爲家裡那廝隱約感到了一些不安和憂慮。

陳家銘在長達裡的人氣之高,無論像唐老鴨這樣有沒有親密接觸過的,都給予了支持票,可知其厲害程度。

不說能力,只說拉攏人心這方面,競爭對手已經是人心所望。顧暖可以想象到自己家裡那位,本該是亞歷山大的。

大白先生自己心裡面對此是怎麼想的?

她顧暖暫時沒有從他口裡聽說過關於此事的隻字片語,她只能從他的日常行爲推斷。

大白似乎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每天繼續“無所事事”,“娛樂無限”。

是的,她顧暖從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的工作具體是什麼,當然,這都是因爲他們兩個結婚的日子才那麼幾天,並不長。

自己老公身爲長達的繼承人,在長達裡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貌似以蕭鑑明獨子的身份,隨便在公司裡掛個名譽閒職,領個工資都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這些,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讓她感覺是——沒有。

貌似,公司裡的人,也都不知道老闆的兒子在公司裡做什麼的,老闆的兒子有沒有在公司裡領過一份工資,據說卻是沒有的。因爲蕭鑑明曾經放過話,沒有爲公司做過事做過貢獻的人,不能在長達裡拿一分錢。

顧暖回想了老半天,除了知道他底下的展大鵬是長達裡頭的人以外,基本上,好像他做的事和長達沒有直接關係。

對了,他向邱三姑買的那塊地,冠名的不是長達。

要是長達的話,她那會兒幫邱三姑看合同,早就記住了。

邱三姑合同上寫的是什麼公司?顧暖想了想,可能需要回頭找邱三姑問問。貌似不是什麼大公司的品牌,反正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的深刻印象。

不知覺中,她出神了,放慢的腳步,最終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唐老鴨和陳家銘,都扭過了頭來看她。

只見兩人望着她的眸光裡均閃現過一抹吃驚。

是想她這樣工作非常努力,在事業上全力以赴的員工,居然有在公司裡走出神的時候,很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她在想什麼呢?

陳家銘的腦海裡不禁閃過一個疑問的念頭。

主要是因爲公司裡的普通員工,誰敢跟他陳家銘在一起的時候想其他人身上去了。

顧暖感覺到了自己的失神,趕緊拉回思緒,跟上兩步說:“唐專員不知道把我們調遣的事告訴組長沒有?”

原來她是在擔心住院的方永興。想她人好,所以關心上司。唐慶中沒有懷疑,笑着安撫她:“我和組長通過電話了,就在你到公司之前,已經給他打了電話。組長聽到消息很高興,說是要我們好好幹。”

陳家銘隨之接上一句:“你們在公司裡努力,方組長看見了定然欣慰。方組長是長達裡的老員工,董事長都親自點名過方組長這個人。方組長,是兢兢業業爲長達努力的人,你們可不能丟了他的臉。”

真是非常會說漂亮話的男人呢。顧暖聽着陳家銘這話,不由眯了下眼睛。

如果這個公司以後註定是這個男人的,這個男人這種說法,是不需要疑慮。問題是現在這家公司未來是誰的,都沒有定論。這個男人用這種以公司爲己任的話說出去,是哪個員工聽着,都認爲這樣的人作爲公司領導,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因爲聽起來非常的正直!

只是在顧暖看來,對方這點正直,真不如方永興來的直率。

方永興對長達有忠程度,但是另一方面,不會掩飾對公司內部一些不合適的地方感覺到不滿,牢騷會有,埋怨會有,反而顯得人真實不少。

前面是金融部的大門了,唐老鴨衝在前面,爲陳家銘推開剛裝修好的防火木門。

門打開之後,顧暖他們可以看見裡頭一片巨大的辦公空間。剛刷過牆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幾間固有的獨立辦公室,門對門對立着,分設在辦公區兩邊。

中間,和其它部門格局大同小異,是基層員工的辦公區間,只用普通辦公桌劃分,形成一個開放式迴廊空間。

可能大家都是把東西剛搬來不久的緣故,內部協調需要時間,連辦公桌的擺放都看起來稍顯凌亂。辦公桌上的物品,更是都堆積如草。

顧暖有理由以爲,這裡的人似乎都尚未準備好怎麼開始工作。

聽見有人進來,見着陳家銘站在了門口,辦公區裡所有忙碌的人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陳家銘身爲領導的威懾力,在這一刻必顯無疑。

他低頭,望了下手腕上的藍寶石名錶顯示的時間以後,說:“現在馬上開個會,佈置一下出差的事情。”

開會的會議室,是在金融部內部的辦公區後面,一個面積比較狹窄的小廳,一般只能容納大約十個人開會的小格局。

據說,將來會有一個更大的會議廳裝修好了分給金融部。但是,前提是,金融部要在短時間內迅速壯大起來變成公司裡一個真正的獨立部門。

不僅僅是部門而已,按照長達對企業內部金融部的構想,是希望其成爲一個獨立的子公司,與長達集團現有的兩個子公司齊頭並進。

子公司的話,意味初期在這裡工作的人,升值空間大,發展無限。

顧暖想到自己當初,之所以選擇長達,同樣是因爲看到長達在這方面爲剛成立,潛力大,新人很有機會在這裡大展宏圖。

放眼現在的金融部,確實只有二十幾個人左右的規模,以後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不過,暫時這個狹窄的會議廳,很顯然擠不下這麼多人。

顧暖和唐慶中剛來,最終只能被擠兌到門口的位置站着。

所有金融部裡的人,彷彿抱了一絲好奇,又好像早有聽聞那樣,用目光暗地裡打量他們兩個。

顧暖聽唐慶中小聲說着,介紹起了在場坐着的金融部員工裡,有幾個是他認識的人。

這些人,基本都是長達公司裡的老員工了。

唐慶中能認出的幾張熟面孔,顧暖一樣可以從中挑出兩張自己認得的,這點可能唐老鴨都沒有想到。

一張,是她在縣城裡就見過面的李斯同。

另一張,她沒有見過其真人,但是在學校的網站上看見過對方的照片。是她的母校E大赫赫有名的明星畢業生之一,也是給她和蘇逸夏機會進長達面試的師兄,叫傅玉博。

可能男人的樣貌伴隨年齡變化不大的緣故,傅玉博此刻在公司裡的樣子,和在學校裡掛的畢業照來看,身材和五官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都是高高瘦瘦的,頭髮中立分,鼻樑很高,臉顯得較爲沉默嚴肅,不愛說話。

顧暖再聽唐慶中解釋,知道了李斯同原來是在長達營銷部的,傅玉博則是屬於是財務部的。

後者的來歷,與顧暖之前聽說到的消息稍有出入。顧暖一直以爲傅玉博是在長達做推銷的,因爲戴了個經理名號。

唐慶中說:“長達的財務部,原先有些經理人。”

顧暖這樣一聽,明白了。以前沒有金融部的時候,長達是把企業的融資業務交給了財務部去做。

現在可能越來越認識到金融這塊的重要性,公司終於決定爲此設立一個單獨的部門。據此傅玉博這樣的人才肯定要給調配到金融部了。

坐在會議廳中的陳家銘開始說話了,第一句話,他對着傅玉博說的,指着顧暖:“你師妹,認得嗎?”

傅玉博和顧暖對了下眼。

顧暖從他眼神裡可以看出,他根本以前沒有見過她。

“其實,我之前在學校裡沒有見過她。”傅玉博說。

“不是你對人事部推薦的嗎?”對他的說法,陳家銘頗感意外。

傅玉博實事求是地說着:“學校讓我幫忙給師妹師弟們介紹工作,我沒有辦法推卸,因此,設了個考題給他們。能打通到我電話的人,我就推薦給人事部了。她和她同學,正好是這幾個人其中之一。”

顧暖直到聽見他這樣說,方纔知道那時候參加面試的人不止她、蘇逸夏以及秦思南。到場面試的另一些同校同學,可能不像她們幾個無意中暴露出了自己是E大學生的身份引人注意。

“一共幾個人?”當初有作爲主考官之一的陳家銘,對於傅玉博這話感到了興趣追問了下去。肯定的說,他當時一樣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和內幕的。

傅玉博說:“我後來有和人事部溝通了下,真正來參加面試的有六個師弟師妹。打通我電話的人,是九個。有三個不知道什麼原因中途放棄了來參加面試。這六個人中,只有她一個人通過了面試。好像是陳董親自批的——”

關於陳家銘親批錄取顧暖的傳聞,早有傳言。在場的員工,對於顧暖又多看了兩眼,不乏其中一些年輕的女員工。

顧暖從她們的眼神裡,似乎可以讀到了一些像是曖昧的氣息。

頭皮瞬間大了。

無疑,這個陳家銘,作爲男人,在女性當中人氣很高。

只要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有錢有勢,大集團常務董事,如此年輕有爲,對了,據聞是個單身狗。

等級是黃金類別的!

女人不傾心不愛慕纔怪了。

會議剛開到這兒,突然門板叩叩,有人在外面敲打了兩聲。

唐老鴨和顧暖連忙向門的兩側躲開,稍微讓點位置好讓外面的人打開門。

門一開,人事部那個小柳的臉,和顧暖對了個正面。

小柳見到她出現在這兒,猛的怔了一下,接着想到了什麼衝她一笑。

顧暖沒覺得她這個笑意有多麼善意。

其實,這個女孩,對她顧暖似乎抱有一絲敵對的意味兒,固然,對方自以爲向來掩飾的很好。

“陳董。”小柳抱着文件從門裡探進來個腦袋,對着陳家銘別說笑得有多開心了,說,“蔡總監讓我過來,說是協助陳董出差。”

陳家銘聽她這樣一說,似乎有些意外,往後扭頭看了她一下。

小柳提醒他:“陳董的秘書不是剛好病了嗎?不方便出差。”

陳家銘想起了這回事兒,或許,在他想法裡,根本沒有想到需要找個人來臨時頂替自己秘書的工作。

出趟差而已,再說他不是一個人出門。

不過,可能是想到這是蔡姐的安排,陳家銘如果此刻拒絕無疑是打自己人的臉。這樣一想,他讓小柳留下來了。

小柳擠過了唐老鴨和顧暖的中間,非要擠到陳家銘身邊的位置。

其餘人看着她這個動作,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個女的是誰?”

顧暖聽身邊附近有兩個女的立馬就突然出現的小柳私下議論起來了。

“人事部的,你不知道嗎?”

“人事部的有這麼個狐狸眼的嗎?”

說的是小柳像是對陳家銘一直拋媚眼?

“別說了,人家有來路的,不然,也不會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你說,你我敢嗎?”

說的也是。陳家銘什麼人啊?你想追就能追?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想倒追黃金狗,這女的,最少得和黃金狗有的一拼的家世。

“柳董事的孫女,雖然柳董事現在退居二線了,都不在公司裡露面。”

顧暖和一塊聽見的唐慶中,彷彿大開眼界。

大集團裡頭,都是人不可貌相。

誰能想到人事部一個給人倒茶的茶水妹,竟然是董事千金!

耳聽兩個八卦的女人,打開了話匣子沒有完,繼續說:

“我告訴你,這次出差肯定有好戲看了。”

“怎麼說?”

“你不是不知道,在我們金融部裡,女的,不說女才子,最少,女富豪,絕對是比比有之。”

“什麼叫比比有之?”

“就是,每個比每個更有錢的。”

唐慶中額頭流汗了。

招商部,貌似都沒有看到過一個說家境特有錢的。當然,因爲招商難做,一般有錢人家子女進大公司來,不會讓自己委屈來做難做的招商。

企業金融部一樣了,涉及到給公司融資,關係到銀行,私募,債券等,這些都是屬於金融資本家們的天地。

沒有一個是沒有錢的。

而且,如果企業金融部招募到這類人家的子女的話,最少在人脈疏通方面,可以得到最大通融的便利性。基於此,富家子弟在這方面就業,無疑遠勝於寒門子弟。

“你對面坐的那個,長頭髮的,說是香港某家銀行行長的孫女。”

唐慶中錯愕的表情寫在了臉上。

“再有,坐在後面的那個短頭髮的,別看她不出聲,好像平常不怎麼動作,可是人家據說是陳董最想招進來的人之一,是某基金會的主席的女兒。”

顧暖再看唐慶中的表情,很顯然,唐慶中已經風中凌亂了。

“陳董果然是人見人愛的男人——”某女嗤嗤地含在喉嚨裡低聲笑着。

“看吧,很快,爭鬥要開始了,屬於女人之間的爭鬥。首先,看誰能真正當上陳董的秘書。”

陳家銘或許覺得出一趟差是否真需要個秘書不需要多做顧慮。可是,到底,他作爲領導者,出門在外,當然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指揮佈局上,文秘上的問題,肯定需要他人協助。

至於小柳能不能勝任這個文秘工作,顧暖以爲,不怪剛纔那兩個女的尖牙利嘴地嘲諷,確實,文秘不是簡單的打打字而已。

一個專業的文秘,如果沒有配對的專業知識,是沒法工作的。

不知道這位柳家的千金小姐,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一羣專業女鱷魚眼中的目標了?

像是沒有聽見他人的閒話,更沒有去留意小柳擠到自己身邊,陳家銘按照計劃,在會議上簡單佈置了下所有人的任務。

這次與他一塊出差的人,共有八人之多,佔據了金融部裡三分之一的人數。可見得此次出行的任務有多艱鉅。

其餘沒有隨他出差的人員,在金融部裡一樣有工作需要忙碌。

顧暖和唐老鴨因爲之前已經聽陳家銘說要安排他們兩個出差,因此在陳家銘公佈出差名單的時候並不驚奇。

他人在聽到他們兩個剛轉來就要隨陳家銘出差,那肯定是有所疑惑的。

小柳在顧暖臉上掃過好幾眼。

顧暖其實很想對她說:我結婚了,家裡有個大白先生夠我折騰了,你根本不需要防備我。

說到大白先生。

對了,她要出差的事,最少需要告訴他一下。免得他今晚在家裡等着她做飯開始餓肚子了。

會議散了以後。

顧暖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打了大白的電話。

“暖兒,你找我?”某小盆友開心死了,因爲知道她在工作的時候基本是不會想着找他的,“是不是,昨晚之後,開始想我了?”

無疑,昨晚讓某個男人的自信心爆棚了。

顧暖不得已,給他的頭上潑了把冷水:“公司讓我出差,我下午就得上飛機。你今晚自己找點吃的。可能要過幾天我才能回來。”

當場,對面的沉默宛如死海一樣。

顧暖不由神經一個繃緊,捨不得,感覺他這個樣子像當年抓着她手不放手的小笙。

“我過幾天就回來,你千萬別給我不吃飯了。”顧大廚千叮囑萬叮囑。

“去幾天?”他終於開口了,聲音聽起來蠻冷靜的。

顧暖呼出口氣:“不清楚,公司初步預計是一週左右。”

“誰決定的?”

感覺他這個口吻有點像是要興師問罪。

顧暖因此想起了他可能還不知道他爸好心把她調離了招商部,說:“我現在不在招商了,在金融部。”

沒有想到,這個答案引起了他的反彈。

“你說金融部?誰弄你去金融部了?”

“我本就想去金融部的,我學金融的,你忘了嗎?”顧暖說。

他貌似想起了這回事兒。

顧暖這時候心頭不禁打鼓,希望他不會突然來一句:我有的是錢,養得活你,你給我回來,別出差了!

小盆友明顯在鬧彆扭。

漫長的沉默,讓顧暖焦急地舔了下嘴巴,想開口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暖兒,如果你走的話,是我們第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吧。”

小盆友突然打了張溫柔牌,讓顧暖幾乎有點兒猝不及防。

“只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一晃而過,我們不是要過一輩子嗎?”

聽見她最後那句話,他的雞血立馬被打起來了:“你說的沒有錯,一輩子!你和他出差一個星期,能和我一輩子比嗎?”

顧暖想,自己猜的真沒錯。這個小盆友的想法,居然和小柳如出一轍。

服得她五體投地了。

“你妒忌他嗎?”顧暖突然試探地一問。

蕭夜白鄙夷,不屑一顧地說:“從來是他妒忌我。”

“你剛纔滿是酸味的話兒是什麼意思?”

大白先生無語,或許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這樣要出差,你的衣服都沒有收拾,怎麼辦?”小盆友思想扭轉過來了,開始支持她出差,全力當起後勤。

“等會兒我回去。如果時間趕不及——”

“我幫你收拾好,找人給你送過去,怎樣?”

顧暖似乎沒有時間考慮他這個突然的提議,因爲有人走過來了,於是趕緊一口答應:“你幫我塞幾件衣服,和牙刷毛巾——”

“放心,我經常去旅遊,知道袋子裡該放些什麼。”

顧暖剛想叮囑小盆友說不是去旅遊,那邊電話掛了。

走過來的人是傅玉博。

看見了她打電話,傅玉博問:“打給你家裡人嗎?”

“是,讓他們幫我收拾點出差要用的物品。”顧暖答。

“這樣剛好。”傅玉博贊成她這個安排,“我這邊人手不夠,陳董說可以嘗試使用你。”

顧暖知道他是此次出差的主要執行人員之一,有這個機會可以和學校的前輩學習實踐,太好不過,顧暖連忙點頭。

傅玉博好像從陳家銘知道了她會讀脣語,於是,對她突然小聲打了個手勢,道:“你這個秘密,暫且,不要被人知道。”

顧暖從他這話,立馬讀到了一種言外之意。

看着他緘默的眼神,顧暖緩慢慎重地含了下巴:“我明白了,師兄。”

跟隨傅玉博到了傅玉博的辦公區,顧暖開始了工作。

唐老鴨是跟了李斯同,畢竟這兩人,之前一個招商,一個營銷的,差不多一個專業部門。

公司給員工們購買的機票都訂好了,是在晚上七點。

因此所有人要出差的人提前吃了晚飯,準備五點登上公司準備的麪包車,去機場。

顧暖吃晚飯的時候,是有點擔心家裡的大白是不是鬧彆扭今晚不吃飯。爲此,她偷偷地給他發了條短信,再次警告他不準不吃飯。

等了一陣,他並沒有回她短信,似乎在忙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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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鴨的媳婦,把唐老鴨要出差的行李袋整理好了送過來了。唐老鴨下樓去取。

顧暖還在想,他能不能把她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

不會兒,唐慶中上樓,左右各拎了一個行李袋。

他左邊拎的那個一看,很顯然是男士用的。

右手的那個,讓辦公區裡的人有人看見之後發出呀的一聲。

這類似看見櫥櫃裡好東西尖叫的聲音,明顯是女人發出來的。

“這是阿迪達斯今夏剛發行的限量版三葉草戶外運動旅行包——”

聲音傳到顧暖那兒,顧暖直覺的,全身像是被電了一下,跳了起來。

只見唐老鴨果然拎着那個國際名牌拉風的行李包,對着她這裡走過來了。

唐老鴨滿身大汗,肯定是之前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中拎的這個包如此貴重。

全場無數目光,落在唐老鴨拎的包上,接着,無數目光,再落到了這個包要送到的主人那裡——顧暖?

顧暖的手指頭差點兒一用力折斷了手中的鉛筆。

那個大白先生,在幹什麼!

她這是爲公司出差,給她一個拉風的包做什麼?!

唐老鴨猶如扔燙手山芋,趕緊把阿迪達斯的包放到了她腳下,接着小聲對她說:“你先生,讓人把包送到我媳婦那裡,讓她順便送來的。”

大白先生自認保密工作做的天衣無縫。顧暖只覺得要岔氣。

保密工作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幹嘛給一個拉風的國際包?!

是怕沒人知道她嫁了個闊佬嗎?

唐慶中頓時看着她髮菜的臉色都隱約覺得她“可憐”。

因爲她這個老公,好像是一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男人,他唐老鴨都不知道怎麼定性的男人。

安慰地拍一下她肩膀,唐老鴨表示對此無能爲力。

顧暖扭過臉,對腳邊的拉風包恨不得一腳踢進河裡。

再看手機,倒好,他一句話都不敢吱聲,八成也是知道自己幹出來些什麼蠢事來了。

剛進去辦公室和陳家銘說話的傅玉博,出來時似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徑直對着她說:“都準備好了嗎?先上車。去機場的車在大門口停着了。”

顧暖無奈的,此時此刻,只能是拎着這個拉風包先頂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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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我說過你要跪着求我老婆【55】原來如此二【136】結果出來【25】他對外宣佈他結婚了【102】反目成仇【106】厲害的婆婆【124】老鱷魚終究是老鱷魚【24】結婚證【169】三個月過去了【201】小兄弟倆【7】顧家要出金鳳凰了嗎【206】瘋狂的大白【189】兩口子一塊坑人【100】離間計【180】齊天大聖的出世【28】吊人胃口【150】短兵相見【77】相似的臉姐姐弟弟?【23】她婚事吹了總得再嫁【40】一山比一山高【80】誰也不能搶走你【47】出人意料【132】用大白帶壞的顧金融【73】老婆等我【59】花落無聲人淡如菊【109】暗殺【15】紈絝,敗家子?【197】她威脅他【178】一切真相【57】機會一定要抓住【205】顧金融出手從未失手【114】三國鼎立【186】時間來不及了【71】母憑子貴【45】針鋒相對【118】老鱷魚的覺醒【160】千鈞一髮【143】目的是什麼【12】給我查這個女人是誰【88】不要小看了老頭子【177】背叛與不背叛【40】一山比一山高【169】三個月過去了【210】明禮,我來了【163】終於見到了【132】用大白帶壞的顧金融【18】我要親自和她談【40】一山比一山高【140】見一面吧【85】虐渣繼續時【102】反目成仇【142】你會付出代價的【33】見鬼了【53】你想陪她玩到什麼時候【44】打臉【85】虐渣繼續時【170】有他保護她什麼都不怕【201】小兄弟倆【161】逃出生天【45】針鋒相對【160】千鈞一髮【147】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沒有完成的【206】瘋狂的大白【101】母子【41】考場【140】見一面吧【185】女皇陛下【8】是狗運嗎?【140】見一面吧【95】叫舅媽吧【55】原來如此二【110】反擊的開始【41】考場【32】她顧暖一定沒有這樣的命【117】單刀赴會【104】內幕浮出【139】巔峰對決【197】她威脅他【167】步步驚心【199】消息爆了【139】巔峰對決【163】終於見到了【71】母憑子貴【12】給我查這個女人是誰【12】給我查這個女人是誰【107】回孃家【156】自相殘殺【103】我說過你要跪着求我老婆【18】我要親自和她談【197】她威脅他【16】很記仇【9】顧金融出馬【167】步步驚心【51】蕭公子的毛病【100】離間計【138】一呼百應的白花蛇【106】厲害的婆婆【88】不要小看了老頭子【138】一呼百應的白花蛇【165】她只是個脆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