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司馬文曦能在同時對蘇紫嫣施展迷魂術時,將施展在對方身上的迷魂術延伸到自己身上,能完成如此超高級操作,已代表司馬文曦的迷魂術達到了最頂峰,不過,司馬文曦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是實體,要穿越必須同時施展沉睡迷魂和虛醒迷魂,若只有沉睡迷魂,他便無法跟蘇紫嫣一起穿越,除非,蘇紫嫣將珍寶閣留下來,然,珍寶閣一旦留下,蘇紫嫣又沒法穿越,世事難兩全,這真的是一個很難抉擇的難題。
當然,還有另一個辦法,那就是跟上次一樣,讓蘇紫嫣在這個世界的魂魄消亡,留下珍寶閣,以助司馬文曦穿越,可若是那樣,就算蘇紫嫣魂魄歸體,功力也帶不回去,且,司馬文曦也捨不得自己的愛妻受這樣的苦。
見司馬文曦遲遲沒有動靜,旁邊的太徽老人道,“怎麼了?小六!”
“情況超出了預想。”
“說來老頭子聽聽。”
司馬文曦將推測的事以及可能出現的兩難問題簡潔明瞭的告訴了太徽老人,聞言,太徽老人一時也陷入了沉思,這樣的難題上,就算是作爲師尊爺的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現如今要兩人一同穿越,兩人之間的迷魂術就必須關聯在一起,就算不是司馬文曦施展迷魂術,換作太徽老人來施展迷魂術,也改變不了只能有一個人穿越的事實。
“小六,不若你……留下來?”太徽老人給出建議。
司馬文曦看着蘇紫嫣,沒吭聲。
“你擔心蘇丫頭回去後出現變數,再也不會回來?”太徽老人多少還是瞭解自己這個徒弟的,他如此執着的要跟蘇紫嫣一同去現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擔心她回到現代後,若是出現了什麼不可控的變數,就很有可能再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
的確,司馬文曦之所以要隨着蘇紫嫣一同穿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放心不下蘇紫嫣,因爲司馬文曦沒有隨同,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沒人知道,若是蘇紫嫣再次醒來,記憶又一次紊亂了怎麼辦?若是蘇紫嫣從此再也記不得他又怎麼辦?等等難以預料的未知,讓司馬文曦第一次產生了不安的情緒。
且不說沒有隨同,就算是隨同蘇紫嫣到了現代世界,有些變數亦是難以預料的,比如此前蘇紫嫣瞞着司馬文曦去M國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在他尚且在現代的情況下,還出現了諸多難控情況,他若是沒在,另一個世界的未知,又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沒我在她身邊,我不放心。”司馬文曦垂頭,聲音低沉。
他放不下,這份執念已根植在骨髓,成了他心尖上永開不敗的花,他怎可能如此寬心放手讓她一個人回去。
“癡兒吶!癡兒!”太徽老人搖頭嘆息,頓了頓,太徽老人看着即將進入深度迷魂的蘇紫嫣,道,“既是無法抉擇,不如聽聽蘇丫頭的意見?”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能繼續了,司馬文曦收了迷魂術,一個響指,蘇紫嫣意識漸漸甦醒,緩緩睜開了眼。
睜眼,見自己還在原地,蘇紫嫣坐起身來,先看了眼司馬文曦,見他眉頭微蹙,面上有糾結之色,而一旁的太徽老人也不住的嘆息,便知事情進展的不似預想般的順利。
“失敗了?不可行?”蘇紫嫣問。
“不是……”司馬文曦語氣幽深的開口道。
“我來說吧。”太徽老人打斷司馬文曦的話,徑直開口道,“蘇丫頭,你乃天外貴客,本不屬於這滄溟大陸,你跟小六的這段姻緣卻是天註定,然,就算是天註定,必要之時,也要有所堅守,老頭子很少說這些煽情的話,丫頭,你懂老頭子的意思嗎?”
蘇紫嫣眨巴眼,“師尊爺您要不就明說?”
“叫舅舅!”
“舅舅!”
太徽老人對這聲“舅舅”很受用,摸着鬍鬚,搖頭晃腦的說道,“乖丫頭!老頭子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其實就是小六放心不下你,想跟你一起回孃家,不過現如今條件有限,要回孃家,只能是你一個人,小六要想去你孃家,除非你將珍寶閣留下來,若是留下珍寶閣,你便回不了孃家,兩難吶兩難!小六就擔心你回了孃家從此忘了他,再也不回來找他,你就說說,這事,咋辦?”
蘇紫嫣被太徽老人的一堆“回孃家”繞的有些暈,好在她領悟力一向不錯,刨除了那些不必要的字眼,蘇紫嫣總算是理解了太徽老人話中之意。
也就是說,現在不能兩個人同時穿越回現代,只能她一個人穿越回去,但司馬文曦擔心她回去了再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所以纔會止了計劃。
明白了太徽老人這一席話後,蘇紫嫣反推,也明白了太徽老人之前說的那句“有所堅守”,這是間接的告訴蘇紫嫣人,讓她不要隨意劈腿拋棄司馬文曦?!
不過轉念想想,司馬文曦有此擔憂也屬正常,這些時日以來,蘇紫嫣也感覺到了他對她的用情至深,畢竟他們中間橫跨的是一個時空,而不是僅限於地域的差距,若是同處一個世界,天南地北,總有辦法找到,但兩個時空之間,卻不是能力所能解決的範圍,若是她回了現代,真發生了什麼不可預估的事,叫他又如何能釋懷。
她能理解他的擔憂和憂慮,所以,也能理解他爲什麼執着的要隨着她回去。
看着司馬文曦落在她身上的專注眼神,以及眼神深處藏着的小心翼翼和視若珍寶,蘇紫嫣往前傾身,主動拉起了他的手,握在她掌心,道,“我知道你的擔憂,但,請你相信我。”
“嫣兒,我們之間不存在信任危機。”司馬文曦反手握住她的,掌心細細的摩挲她的手指。
指尖傳來如羽毛撓在心間的舒癢,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忍不住微垂頭,蘇紫嫣道,“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麼?”
“這世間事,總有人難把控之處,我只是擔心上蒼無情。”
“若是上蒼無情,又何必將我送到此處?”
“世事難料。”
“那你覺得怎麼做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