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嫣言明不急,讓醫生先把富家女安撫了再說,打心眼裡,她巴不得醫生一直關注富家女,這樣她纔有機會查探這裡的情況。
聽那位醫生的意思,似乎其他醫生到船上其他地方給客人服務去了,通常而言,到這兒來的病人,都是像“紗布人”那樣被船員或侍者帶來的“重傷者”,畢竟上門服務,醫療設備是沒辦法搬運的,只能到醫務室來接受治療,一般來說,上門服務的都是一些小傷,比如劃破了手指,肚子痛什麼的。
護士走後,蘇紫嫣揉了揉腳,扶着桌子站起來,慢慢打量情況。
……
蘇紫嫣這邊如願以償的留在了醫務室,另一邊,護士出了門,推着“紗布人”繼續前行,在經過“獵人”身邊時,“獵人”目光落在“紗布人”身上,看到醫用被一角露出的匕首刀柄,他面上一凝,眉頭緊蹙,同時心裡暗驚,舉目打量推着擔架車的兩名護士,暗暗猜測,到底誰纔是剛纔偷走匕首的人。
他緊追着黑影跑過來時,赫然見到的是一輛擔架車,黑影不見了蹤跡,此時此景,匕首又被藏在醫用被裡,他不得不懷疑,偷匕首的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伙,這個團伙顯然是有預謀而爲,其中一人得手後,便利用擔架車和病人來做掩護,以此擺脫偷竊嫌疑。
“獵人”腦中快速思量,自以爲已經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爲自己的機智暗暗得意,同時也爲能一直追蹤着匕首的蹤跡而沾沾自喜,儼然不知自己已經落進了別人的圈套。
擔架車已經行到他身前,爲了防止再傷到人,護士禮貌的請“獵人”稍微讓開一點,這一句懷着好意而禮貌的話,聽在“獵人”耳朵裡,卻以爲是護士偷了東西心虛,爲了不讓他發現匕首的蹤跡,而故意所說的話。
護士是不知道此刻“獵人”心中陰暗的猜測,見“獵人”矗立着不動,反而用陰冷的目光打量她,護士疑惑且忐忑,對“獵人”禮貌的點了點頭,她們只得將擔架車靠邊而行,儘量不碰到“獵人”。
擔架車從“獵人”身邊通過,他的目光已經從護士身上落到了被角的匕首上,他暗暗思量,怎麼把匕首從這幾個人手上搶過來,思緒剛起,電話響了。
電話是莎琳打來的,見“獵人”遲遲沒有報告消息,莎琳自然很着急,便忍不住自己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獵人”背過身,接通電話,小聲而恭敬的喚了一聲“小姐”。
“還沒拿到手?”莎琳語氣不悅。
“對不起小姐,出了一點小狀況!”
“蠢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獵人”趕緊道歉,“對不起小姐,請給我一點時間……”
“你在哪兒?到底什麼情況,趕緊告訴我!”莎琳有些不耐。
“獵人”看了一眼推着擔架車往前走的護士,道,“小姐,現在說話不方便,我給您發郵件。”
聞言,莎琳徑直掛了電話。
“獵人”舉着手機,對着擔架車,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編輯信息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跟蹤凱撒之後發生的事,然後將信息和照片一起發送給了莎琳。
莎琳看到“獵人”的信息後,面上冷然,暗哼了一聲,這些低賤的平民,她看上的東西也敢偷!
莎琳可沒“獵人”那麼多顧忌,目光落在照片上時,見護士兩人的面孔和裝扮,她就已經認定了他們並非是名流人士,而是侍者(在莎琳這種貴族人眼中,所有的工作人員,不管是什麼職務都被她統稱爲侍者,也就是伺候他們這些貴族的平民),侍者偷盜貴族人之物,簡直不可原諒!
在莎琳眼裡,她儼然將匕首歸爲自己所屬,此刻,莎琳早已忘了,她也是窺視他人之物的無恥之人,莎琳的地位,讓她一直以來都是被人討好籠絡的對象,這讓莎琳養成了驕縱蠻橫的性格,她看上的東西,就必須得到手,任何人,都不能跟她搶,一旦有人跟她搶,就是冒犯了她的權威,所以,對於讓人出手偷竊凱撒的匕首,她並沒覺得不妥,甚至,在她看來,她這麼做根本不叫偷竊,而是在拿回原本就該屬於她的東西,有了這一扭曲的想法,所以,見有平民打匕首的主意,莎琳自然火冒三丈。
火冒三丈的莎琳讓“獵人”把位置發給她,她決定親自出馬,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無恥平民!
……
且不說莎琳正揣着怒火朝“獵人”這邊趕來,在“獵人”剛把信息發給莎琳後,凱撒兩人才姍姍來遲的追到了這裡。
看見凱撒兩人,“獵人”身形一閃,立馬藏了起來。
彼時,擔架車已經通過走廊的一半,這邊是醫務室,彼端是凱撒和迪克。
凱撒兩人看着緩緩向他們行來的擔架車,並沒在第一時間發現異常,他們的目光環顧,四處搜尋蘇紫嫣的下落,不過看了一圈,除了擔架車上的“紗布人”及推着車的兩名護士,再無其他可疑人士。
根據剛纔他們一路追來的“經驗”,兩人覺得那偷竊匕首之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蹤跡,肯定是藏在這附近什麼地方。
兩人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從走廊兩邊的房間開始搜尋。
凱撒和迪克交頭耳語了幾句,簡單商議後,凱撒從走廊左邊開始找,迪克從走廊右邊開始找,兩人伸手握在房間的把手上,猛的一扭,凱撒的門打開了,迪克的卻是沒打開。
凱撒身前的屋內空空,裡面的情形一目瞭然,這個房間沒人居住,所以房門沒鎖,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
關門,凱撒回頭看迪克,迪克搖了搖頭,默了片刻,他伸手敲門,門內無聲。
凱撒兩人的奇怪舉動瞬間引起了推着擔架車的護士的注意,兩護士見兩人行跡怪異,面上有些警惕的看了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