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時城緩緩開口,等着她的回答。
感受到他的目光,千夏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她剛要說話,剛纔“審問”她的男人搶在她面前說道:“時總,就是這樣的!我剛纔怎麼問她她都閉口不談,已經默認了。”
“什麼叫我已經默認了?”千夏氣不打一處來:“我是懶得理你!”
“在時總面前還敢這麼說話?你好大的膽子!”男人瞪着她,一副警告她的表情。
“的確是好大的膽子。”時城沉聲道。
時城的話一出,男人得意地露出了笑容:“聽到沒?在時總面前,好好說話!”
話音剛落,男人的頭就被安保室的負責人敲了一下頭。
男人詫異地看了那負責人一眼,見負責人擠眉弄眼地朝時城那邊示意,便疑惑地看了過去。
他一扭頭,卻見時城冰冷的目光緊盯着他。
難道……
他心底浮起了一個念頭:剛纔時城說的那句“好大的膽子”不是對許千夏說的,而是對他說的。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他就聽到時城說:“公司養你們安保部不是讓你們誣陷自己人的。”
匆忙趕到的方秘書正好聽到了時城說的這句話,她連忙走上前解釋道:“時總,這件事不怪安保部的。是許小姐想開董事長的保險櫃。那個保險櫃只有在連續三次輸入密碼錯誤的情況下才會啓動報警器,這說明許小姐的確是有打開保險櫃的念頭的。”
方秘書猜測的沒有錯,千夏抿緊了脣。
“就憑這個,你們就把她帶到這裡‘審問’?”時城冰冷的目光注視着方秘書,慢慢環視了所有在場的人,繼而說道:“如果董事長夫人知道你們這麼對她,你們猜她知道後的第一件事是幹什麼嗎?”
屋內的人將頭埋的低了一些。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保險櫃扔了。”
方秘書詫異地擡了下頭。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媽多寵她吧?別說保險櫃了,恐怕整個盛世都沒有你們以爲是小偷的她重要!”
時城從鼻尖發出一聲冷哼後,看向千夏:“你調皮也是要有個度的,跟我過來!”
千夏沒想到時城借“江諾”替她解圍,聽到時城這麼說,連忙擡腳跟了上去。
“方秘書你也跟我走。”
“是……”方秘書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跟了上去,留安保室的人面面相覷。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拿到的工作啊!本來還想借這個立功,縮短實習期呢……”剛纔審問千夏的男人抱頭痛哭,悔不當初。
總裁辦公室內。
大概是因爲窗戶緊閉着,一進去千夏就覺得裡面氣壓很低。
加上時城那張冰塊一般冰冷的臉,千夏心裡不由得更緊張了。
雖然剛纔時城替她解了圍,但她還是得給時城一個交代。貪玩所以想試試看保險櫃密碼這個理由糊弄別人也就算了,糊弄時城是萬萬行不通的。
更何況那個理由連方秘書都糊弄不了。
“你坐在那。”時城指了指沙發,示意千夏坐在那裡。
她看了沉默不語的方秘書一眼,乖乖地坐到沙發上去了。
時城往辦公椅上一坐,氣勢更甚。
“時總……”方秘書躊躇着開口:“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希望……您能原諒我。”
“你在這工作多久了。”時城問道。
方秘書一驚,連忙回答:“快兩年了。”
“冷助理跟我爸出差了,你是冷助理的助理,你臨近充當我的助理的時候,做事情有沒有想過,如果是冷助理,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對不起……”方秘書垂頭:“我只是想、想借這個證明我自己。”
“喔?那你證明你自己了嗎?”
方秘書咬住下脣,她都奔三的人了,卻被時城幾句話問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千夏聽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方秘書根本還算不上是總裁助理,真正的總裁助理跟時奕出差去了。而方秘書那麼執着於抓到她這個“小偷”,其實是爲了邀功。
難怪時城看方秘書的眼神那麼冰冷了,方秘書做的事情不是爲了保險櫃的安全,而是爲了她自己。
“這件事情我不會向我爸報告,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當是我給你一次機會。至於讓其他知道這件事的人怎麼閉嘴就是你的事情了。”
“謝謝時總……”方秘書捂住嘴,差點哭出聲來。
“安保部那邊,你去安撫一下。我本意也不是說他們的不是,他們做的很好,是你下的指令錯了。”
“好的,時總。”方秘書側頭看了一眼千夏,道:“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時城按了按太陽穴,顯得有些頭痛。
那邊還有一大堆的會議等着他,這些小事他實在是不想多管了。
想到千夏手上還戴着個竊聽器,時城嘆了一口氣,疲憊地說道:“你回去吧,我沒有時間盤問你。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你再給我一個解釋。”
“我……”
“你走吧。”
千夏欲言又止,但時城讓她走她只得站起來,出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坐電梯下樓,大堂的人看到她,紛紛別過了頭去,似乎都不敢再直視她。
“許小姐,您慢走,需要我給你叫出租車嗎?”審問她的男人走上前,語氣裡帶了幾分諂媚。
想到對方其實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千夏沒有再用之前的態度對他,只道了句“不用”便大步離開了。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上。
千夏突然想到時城跟方秘書說的,不會向時奕報告這件事,也就是說,時奕不會知道這件事,那麼只要她能找到一個好的理由,秦簡讓她拿東西這件事也不會暴露。
想到這裡,千夏暗暗舒了一口氣。
起碼這件事暫時告一個段落了。
城堡。
“時小姐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蜈蚣看着秦簡不大好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要不……再派專業的人,在半夜的時候直接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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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搶劫嗎?那豈不是馬上就會被發現?就算拿到他們暗中操盤做空競爭對手的證據,我們也需要時間準備,在我們做好準備之前,他們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了。”
“那我們這個計劃……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只能放棄。”秦簡右手搭在桌上,頭痛地扶着額頭:“早知道就不該讓朵朵去。。”
“那三個密碼,總應該有一個是對的,但時奕奸詐,居然都不是……”
“不能說時奕奸詐,這是我們自己欠考慮的事情。”
“是,您說的是。”蜈蚣連忙附和道。
“好在時城那小子未經世事,剛進公司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事情,沒那麼多心思可以用。朵朵也算是暫時不會有事。”
“是的。”
“再想想其他辦法吧,實在不行,就正面交鋒,看誰玩的過誰。”秦簡玩弄着手中的鋼筆,眼底是如寒冰一般冷的光。
……
因爲路上有點堵,等千夏趕回學校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開始上課了。
她看了一下手機,在靜音模式下,鄭璃茉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其中還有幾條短信,也是鄭璃茉和櫻花給她發的,都是問她去哪裡了,怎麼還沒回來。
千夏看了所有的消息後關上了手機,走向教室。
“咚咚咚。”她敲了敲教室的門,喊了一聲“報告”。
然而她往教室裡一看,居然沒有老師。
“老師好像拉肚子了,你快進來。”前排的同學提醒她。
“謝謝。”千夏道了一聲謝,快步回了座位。
“千夏,你運氣可真好。”鄭璃茉扭過頭說道:“老師前腳剛去廁所,你就來敲門了。幸好老師拉肚子了,否則你就得算遲到了。”
提到拉肚子,千夏想起了自己給時城的紫菜湯里加的佐料。
時城來安保室找她的時候她就看到了時城的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她害的……
而時城卻還幫她解圍。
越想千夏心裡越覺得不是滋味。
其實時城人本質是不壞的,只不過冷血了一點。
從城堡回到這裡之後,其實說實話,比起時城,她才更過分一些。
“在想什麼呢?”櫻花湊到她身邊:“璃茉在跟你說話呢。”
“抱歉。”千夏回過神,解釋道:“車坐的有些暈暈乎乎的,剛纔不在狀態,不好意思哈。”
鄭璃茉搖搖頭:“你最近老是不在狀態,算了算了。”
鄭璃茉說着,有些不大高興地轉了回去。
櫻花壓低聲音用僅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小姐,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再這樣下去她該起疑了。”
千夏看了鄭璃茉的背影一眼,低聲道:“我知道,我有數的。”
“您有數就好,不過,你到底幹嘛去了?現在纔回來。”
“做任務去了。”
任務兩個字,讓櫻花不敢再問。
晚上回到盛世山莊,千夏還在想見到時城要怎麼解釋,但一直到她吃完餐後甜點,又陪江諾看了一下電視時城都還沒有回來。
等到第二天起牀她才知道,時城一個晚上都在盛世集團忙工作。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隱隱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平常也就算了,但她給時城下了瀉藥,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抗住。
今天放學後的“水庫計劃”,也不知道時城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