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黃雲逸讓夏丹和曉風去了解一下那幾個車間主任的愛好,並要求她們保密,只告訴自己,而且讓他們儘量瞭解清楚仔細一些。
兩人傻傻的看着黃雲逸,夏丹倒是沒說什麼似乎有些明白一樣,小丫頭卻墨跡墨跡的說:“頭,你不是想要我們兩當間諜把?”
“我還想讓你犧牲色相呢!”黃雲逸心情好也和她開起了玩笑,“你怕不?”
“額,怕啊,好怕怕啊。”曉風吐着舌頭說,“向頭兒這麼帥的帥哥哥犧牲色相,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就怕我們丹丹姐到時候饒不了我。”
她這樣一說夏丹還真不饒她了,開始去撓她了,黃雲逸心情舒暢的看着兩個女孩一起打鬧着,自己臉上也笑開了花。
等他們鬧夠了,黃雲逸留下一句:“別忘了剛纔我交待的事情,半個小時之後回來報告。”然後就到裡面看材料去了。
兩人聽他這樣一說自然也就沒鬧了,一本正經的打電話的打電話,出去找人的找人,想辦法去了解情況了。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都回來了,向黃雲逸一個個的彙報打聽到的情報,黃雲逸用筆在筆記本上隨意記錄一下只有自己能看的懂的記號,曉風奇奇怪怪的看着黃雲逸在筆記本上亂畫的一些符號,很想問點什麼,可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就忍住了。
“標準化車間的劉主任愛好最突出了,全公司沒幾個人不知道。”夏丹笑着說,“人家都叫他劉大頭,而且是劉大魚頭。”
“我怎麼聽說有人叫他劉大豬頭?”曉風奇怪的說。
“都有,但是叫劉大魚頭的最多,只有背後纔會叫他豬頭。”黃雲逸接過話來說,“他當工段長的時候,做砸了一件事情,當時的牛大老闆就罵他豬頭,頭比豬還大,做事情比豬還蠢。”
三人嘻嘻哈哈的說笑着,瞭解了情況之後,黃雲逸心裡就有底了。慢慢的理了一下幾個陽奉陰違車間頭兒的情況,覺得劉大頭是車間主任中資格最老的一批人,也是最油的一個,把他搞定了其他的也比較好說了。
想了一會,看了一下表,下午三點。讓夏丹打電話去華仙樓訂一個小包廂,並讓她報出劉大魚頭的大名。
結合夏丹他們瞭解的,黃雲逸知道了這個劉主任有兩個愛好,第一喜歡喝酒,而且也能喝,一頓喝個一斤白酒不在話下,每頓飯都要喝酒,真是個無酒不香啊,連吃早飯也要喝上一杯。第二喜歡吃魚頭,按照他的說法是,生命誠可貴,老酒價更高,若爲魚頭故,兩者皆可拋!
他這個劉大魚頭的綽號就是這樣來的,雖然每天頓頓要喝酒,可是如果讓他兩項只能選一項那他肯定選不喝酒吃魚頭,而吃魚頭又最喜歡吃華仙樓的春天大魚頭。
黃雲逸感覺到這個劉主任是個會吃的行家,人家說會吃的人就愛吃鮮活的水裡遊的魚,會吃魚的人最喜歡吃的就是魚頭。
“魚我所欲也!”夏丹打電話去華仙樓訂包廂的時候,黃雲逸心裡想,給你魚頭不怕你不來吃。
夏丹給華仙樓打電話,報上劉主任的大名之後,沒費什麼勁就訂了個小包廂,而且是劉主任經常去的那個叫春天風味的小包廂。服務員還推薦了幾個劉主任經常吃的魚頭菜,黃雲逸讓夏丹先預定好幾個。
等這些都弄好之後,黃雲逸就拿起電話,給正在標準化車間裡檢查工作的日理萬機的劉主任打了個電話,說有個事情想向他請教一下。
劉主任電話裡客氣的連說:“我有什麼好請教的,土包子一個,五大三粗的,什麼都不懂,那裡比的上你大學生啊,如果黃主任要學說粗話喝老酒,我倒是可以給你參考參考。”
劉主任知道黃雲逸不喜歡說粗話,也不怎麼喝酒,所以就順口說了出來。
“好啊,就是要向劉主任請教喝酒的學問啊,現在流行酒文化,那我今天晚上就專門向劉主任學習喝老酒學問,順便請教一些其他的事情?”黃雲逸就順棍上,要請他吃飯喝酒。
“別別,老劉可是給你開玩笑的,什麼文化不文化,我老劉只有一肚子的石頭。”劉主任這老油子又大起了官話腔,“有什麼事情黃主任儘管說好了,黃主任是上級領導,不要什麼請教請教的,你這不是折殺我了啊,如果汪老闆知道肯定罰酒三碗不可,再說了老這樣請教請教是不是見外啊。”
“好啊,既然劉主任這樣說,晚上我就先罰酒三碗,我就不請教了,晚上我們華仙樓見,包廂我訂好了春天風味,沒有別人,就我們兩,我不但想喝喝酒,還想學劉主任品魚頭的學問。”黃雲逸也笑着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包廂都訂好了,總不能再拒絕了,劉主任也就笑着答應了,雖然心裡在想天下沒有免費的魚頭,可是想來想去,這個黃主任也沒有什麼能抓住自己的,再說了這還是人家請自己吃飯呢,好歹人家現在是汪老闆的紅人,請他都請不動,更不要說讓他來請自己了,自己每個月還有20分在他手上呢,管他什麼免費魚頭還是要錢的魚頭,有魚頭先吃了再說。
下班之後,黃雲逸就給劉主任打了個電話,約好乘他的車一起去。黃雲逸略微在公司門口等了一下,劉主任就開着吉列車子過來了,黃雲逸上去和他招呼一聲。
劉主任剛學車不久,吉列車也是剛買的,一路上開車還有些放不開,神經比較緊張。
黃雲逸開始還和他聊幾句,後來看到他專注的神也就不說話了,坐着專心的看他開車。
下班高峰的路很堵,三公里的路開了四十多分鐘纔到。劉主任停好車,就開始罵交警的娘了:“他奶奶的,這些二舅真是二舅,一個個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在路上的都象木頭樁子一樣杵着,闖紅燈的亂轉彎的也不管,他孃的白拿納稅人的錢。”
兩人罵罵咧咧的進了華仙樓,一進門,服務員就認出了劉主任,笑着和他打招呼,劉主任也很隨和的她們開着玩笑,偶爾還會開兩句帶混的玩笑。
到了春天風味之後,兩人落坐了,服務員過來點菜,黃雲逸在早預定好的菜單裡面增加了兩個自己愛吃的菜,然後讓劉主任再點一點。
劉主任笑着說:“就這樣行,黃主任可是摸的我老劉很透啊。”
“可不是,是劉主任在這裡名氣大,我打電話來訂包廂的時候,要他們推薦菜,服務員知道是你劉主任就把這些菜名都報上了,說這是你每次來必點的。”
兩人笑笑說說,接着又點了兩瓶華州醇,這華州醇是華州名酒,56度,味道還不錯,是華州市委市政府指定的宴請酒,傳說當年乾隆來華州的時候還喝過,這華州醇三個字還是他寫的呢。
不過黃雲逸看這三字,怎麼也不象乾隆的字,自己也真沒聽說過乾隆爺在華州留過什麼字,心想可能是華州酒廠營銷部人編的故事吧。
到底是劉大魚頭的面子,華仙樓的美女老總梅總都過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相互恭維了一下,梅總敬完酒之後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真正的好魚頭需要鮮殺,現洗,再按照不同的魚頭菜進行製作,所以沒有這麼快。
華仙樓一般都會先給客人來兩個清爽開胃的涼菜和精緻漂亮的熱菜。兩人慢慢的就着這味道不錯的涼菜喝着醇香的華州醇。
正在黃雲逸想問問魚頭什麼時候上的時候,服務員將一個碩大印着華仙樓特色圖像的盤子端上來,佔據了餐桌的三分之二,一個肥肥還散發着濃郁香味,張着嘴還有些動的魚頭躺在盤子中央。
這就是華仙樓着名的春天大魚頭,整個魚頭經過華仙樓大廚師特製之後,清蒸再澆上特製的湯肢,盤子的四周搭配放着一些製作的非常精緻的素雕。
聞着大盤子裡散發着特殊香味的魚頭,黃雲逸口水直流,可是看着這麼經典的魚頭不知道怎麼下手。
“來,黃主任,我們開吃。”劉主任眉眼都笑開了花似的拿起筷子,“一般人說吃魚頭先吮魚脣,吸魚腦,再吃魚皮魚肉,講究什麼所謂的‘一快一慢,一停一吸’。”
“可是我總結出經驗,這個春天大魚頭吃法不一樣,第一筷子一定要從魚的面頰,眼睛靠下的部位開始。”劉主任筷子慢慢的伸過去,“黃主任,別客氣你是第一次吃春天大魚頭吧,你先來。”
“還是劉主任先來,別我弄錯了,破壞了這美好的魚頭。”黃雲逸笑着謙讓,“您先來,反正魚頭有兩半,我這照着您的葫蘆畫瓢。”
“好,我就不和你客氣了,那裡的肉質最爲鮮美,吃起來實在是舒服。”說着劉主任就動筷子吃了起來。
還真的,那兒的肉不象肉而是顫顫巍巍象膠質一樣,夾也夾不了多少,放入口中即化,就象春天綻放的花朵一樣,香味和魚的鮮活一下子就在嘴裡瀰漫開來,這一刻黃雲逸似乎明白這魚頭爲什麼叫春天大魚頭了。
黃雲逸把自己的感覺告訴劉主任,劉主任端起酒杯和黃雲逸碰了一下仰頭就喝了才說:“到底是文人,有文化的人,品位就是不一樣,來我們喝酒,有你這樣的吃魚知己,真是福氣啊,來幹了!”
說完仰頭又是一杯,一邊吃着魚頭,一邊喝着酒,黃雲逸也不心急,慢慢的聽劉主任介紹如何吃魚,如何吃魚頭。
還別說,這華仙樓的魚頭還真有花樣,慢慢的什麼魚頭堡、魚頭羹、紅燒魚頭,一個個的上來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慢慢合着,不一會一瓶華州醇也喝了個多半,劉主任可是滿臉紅光,鼻頭掛着汗珠。黃雲逸喝酒不上臉,依然還是那樣的文雅又略帶一些青春氣息。不過雖然春天大魚頭是好吃,但是黃雲逸吃慣了重口味,只對那個叫“火紅江山”的跺椒魚頭特別喜歡,雖然沒有湘菜的跺椒魚頭那麼夠味,不過還是湊合感覺能吃的舒服。
“在華州要吃魚頭,還真的要來這華仙樓,別的地方的魚頭不過二斤多一點,而華仙樓最小的魚頭也有四斤重,大的甚至有10斤,全部是來自春天湖這個國家二級飲用水基地的有機魚。”劉主任開始給華仙樓做廣告了,“春天湖裡的魚都是野生,雖然近年來有了人工管轄,但是那裡可一直是華州自古以來的魚米之鄉,所以有很多野生的老魚,俗話說:老魚嫩豬,魚的確是越老越香啊。”
“還有這個說法啊?今天倒是從劉主任這裡學了一招。”黃雲逸嘴裡說着,心裡卻想,你可是越老越象魚一樣精滑啊。
“一個魚頭,可以吃出多種層次,也可以吃出很多種滋味和意境來,剛纔黃主任描述的那種感覺可是很高境界的啊……吃魚頭啊,也如登山,不同高度會看到不同的風景啊。”劉主任似乎遇到知音了一樣。
“還是要謝謝劉主任的指點,不然我可品不出這麼好的魚頭和境界。”黃雲逸又和他幹了一杯說,“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個魚頭和土匪的故事。”
“魚頭和土匪的故事?”劉主任把喝了一半的酒停住了,似乎很有興趣想聽魚頭和土匪有什麼關係。
“劉主任感興趣啊?”黃雲逸再次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喝完杯裡的酒笑着說,“劉主任感興趣,我就講來助興。”
“好好,你也別再劉主任長劉主任短,看的起我劉大頭就叫我一聲大頭哥。”一提到土匪,劉主任還真的來勁了,喝完杯裡的酒說,“我也不黃主任黃主任的,我比你多活幾年,就叫你雲逸。”
“好,酒逢知己,我就叫您大頭哥。”黃雲逸又一連和他幹了幾杯。
劉大頭非常服氣的端着酒杯表示佩服,黃雲逸拱拱手開始擺起了長龍陣了。
“話說某個地方有個佔山爲王的土匪,山下是條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大多要從此經過,所以他就經常讓嘍羅去山下綁人上山,然後根據穿着判定貧富,據此來確定肉票的價錢。後來發現失靈了,因爲行人知道了他的這個習慣,就都穿破衣服,即使富人,也故意打扮得很寒酸,希望以此矇混過關。”黃雲逸笑着吃口魚,拿起杯子和劉大頭碰了碰。
“山大王也喜歡吃魚?”劉大頭笑着問,看來劉大頭有點喜歡上這可能會吃魚頭的山大王。
“爲了辨別到底誰纔是肥票,傷疼了山大王的腦筋,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黃雲逸神秘兮兮的說,“這天,他想了一上午也想不出個辦法,有些餓了的時候,他的衛兵給他端上了一條他很喜歡吃的魚放在桌子上。”
“山大王以前是窮人啊,很少有錢買魚吃,長到二十歲才吃過一次魚,那還是自己到溪水裡自己抓的。”黃雲逸慢慢的講着故事,“可是,他後來當上了山大王,有人給他抓魚,有人給他做魚,慢慢的也就喜歡上了吃魚,而且也象劉主任一樣愛魚如命了。”
“啊,有這樣的事啊?好,這山大王我喜歡。”劉主任笑着說。
“這不,山大王一看到魚,就忘記了剛纔那麻煩的肉票事情,開心的吃起了魚來。當他第一筷子下到魚頭眼睛下的肉時,心裡一動,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叫有了有了。”黃雲逸也學這山大王的樣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嚇得他的手下以爲大王出了什麼事情,趕快跑了過來,大王卻什麼事情也沒有,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享受着他的魚。”
“吃完他的魚之後,山大王就吩咐他的手下,從那天之後,只要是綁上來的肉票,先餓三天,待把他們餓得前胸貼後脊樑骨後,再端一大盤紅燒鯉魚上來給他們吃。看他吃魚就能知道他家裡有沒有錢,是不是大戶人家。”黃雲逸學着土匪的樣子端起一盆魚頭笑着說。
“吃魚就能看出是不是有錢人?”劉主任奇怪的問,“還有這麼大的學問啊?”
“是啊,他的手下也不理解啊,可是經山大王一解釋,手下們都說大王英明。”黃雲逸不管劉主任心急的樣子,又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爲什麼呢?山大王說,大戶人家出身的人,吃魚是從魚頭開始的,第一筷子應該先挑動魚眼,然後逐漸往下吃,窮人家的,好幾輩子吃不了一次魚,看見大魚大肉,還不給瘋了似的,管他呢,趕緊填飽肚子再說。”
“就這樣,這一動筷子,山大王就把窮人和富人分出來了。”黃雲逸笑着最後結尾。
“高,實在是高,這個山大王有意思。”劉主任笑着讚歎這個山大王。
“是啊,巴爾扎克說過一句話: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的努力,連吃個魚都這樣有講究。”黃雲逸恭維劉主任說,“從大頭哥吃魚的愛好,就知道劉主任是個有福之人,是個富貴之人啊!”
“哪裡,哪裡,小老弟啊,託你吉言啊,我也就這個嗜好,有個口福而已。”劉主任開心的象個彌勒佛一樣,眼睛成了一條線,他最喜歡人說他有福,“來老弟我們幹完這杯,中場休息休息,我們去旁邊的養生之家洗洗腳,放鬆放鬆。”
這華仙樓上菜還很講究的,基本上能控制一個魚吃到快結束的時候,新的一個送了上來。
劉主任讓服務員去和廚房說一下後面的菜慢點燒,服務員沒說什麼,用對講機和廚房說了一聲,來回報說有一個已經燒好了,還有三個等下再燒。
看來劉主任以前在這裡吃飯就經常這樣的,服務員和廚房都和他有一定默契了。
兩人就等着那個燒好的魚上桌,劉主任拿起電話給養生之家的老闆打了個電話,訂了一個小包廂。
別說,這養生之家的生意還真好,劉主任打電話去訂包廂的時候已經滿了,還是劉主任和老闆寒暄了幾句之後,才訂好位置。
等魚上桌了,兩人美美的把魚吃了,交待服務員然後就舒舒服服把的去旁邊的養生之家享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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