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賜香身邊隨侍的瑞兒竟然一下子不見了蹤影,整個花廳的賓客看向賜香的眼神也變了,這丫頭不會是從始至終都在設一個騙局吧興許根本不是什麼七品丹師,而是沽名釣譽之徒。
一襲藍色錦袍的古河臉色變得突然興奮起來,一掃以往的頹喪,冷冷笑道:“賜香小丫頭,你這七品丹藥呢若是沒煉製出來也無妨,何必要設這麼一齣子戲碼敢情是爲了公儀長公子的壽辰特來耍個寶逗個悶子不成”
四周傳來嗤嗤的笑聲,那聲音中很明顯帶着幾許輕慢和鄙視。這麼小的丫頭竟然能煉製出七品丹藥,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笑話。這笑聲中尤其以那些門庭世家出身的貴族婦人們最爲響亮。
賜香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轉身看着微蹙了眉頭的公儀恪:“公儀長公子,現如今不管怎麼做都是小女子百口莫辯,只有找到我身邊的小廝瑞兒才能將一切說分明。”
公儀恪點了點頭,他纔不管這丫頭有沒有煉製出來七品青蓮天心丹,他只要她不受傷害快樂的走下去。在他的地盤兒上也決不允許任何人作祟,他的一切退讓都是給面前這個女子的,其他人還不配。若是在這宴席上真有人玩兒什麼陰謀花招,他定也令他們痛不欲生。
“來人將這院子圍起來”公儀恪發這道命令時,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極具威嚴,聽在心中帶着點兒嚴霜刺骨的冷。
賓客們具是大感意外,同時他們也分外的不滿意。好得他們都是公儀家冥長老請來的客人,可不是公儀家扣起來的囚徒啊公儀長公子就因爲座上那個妖女丟了小廝和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七品青蓮天心丹,便將整個別院都圍了起來,限制每一個人的出行自由,這豈不是太荒唐了嗎
賜香心頭萬分滿意公儀恪的決定,既如此鬧得越大越好,既然是要唱一出大戲,這陣勢就應該先熱鬧起來。
一邊的公儀月早已經聽聞共襄同賜香這個妖女不是親兄妹,又得知共襄喜歡着這個妖女,甚至願意與其他男子共侍一女。不管是共襄的真言也好,還是假意也罷,今天本想借着這個機會抓住共襄好好問一問。不想共襄壓根就沒有赴宴,此番想着溜出去到回春閣當面問個明白。卻不想自家大哥竟然爲這個妖女,將整個別院的人圍起來盤查,登時心頭嫉恨難當。
“大哥分明是這個妖女煉製不出七品青蓮天心丹,卻找了這樣一個藉口。興許那個小廝同這妖女早已經串通好了,專門騙着大哥你的。這個妖女還將公儀家的敗類梟冷救走,大哥你莫再護着她,且將她抓起來關在地牢中”
“來人將小姐帶回後堂”公儀恪的銀瞳冷了幾分。
“大哥”公儀月沒曾想自己親親的大哥竟然不由分說打斷了自己的話頭,這分明是偏着那個妖女的,自是萬分不甘,突然指着賜香怒斥道,“你這個妖女到底對我大哥使了什麼法術也罷我大哥被你迷了眼睛捨不得殺你,我便替我大哥動手”
公儀月也是個烈性子的,手中的玉劍鏘的一聲飛出劍鞘直接刺向了賜香。公儀恪銀色身影一轉,眨眼間的功夫便將賜香護在身後,空手將公儀月的玉劍奪了下來。
“月兒”公儀恪震怒,手中的玉劍在北冥神功內力逼催下碎成了粉。
公儀恪從來都是大陸世界的迷,十二歲便拜師於北冥雪山峰頂武學高人坤龍鳴門下,十七歲煉成大陸絕世武功,接連誅殺十強者中的三位高手位居第七。他向來行事低調,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功底。
此番定是怒極,竟然將公儀月手中的玉劍瞬間便捏成了粉末。那玉劍是幾年前一位鑄劍高手爲了討好公儀家專門替公儀月打製的,輕盈靈動卻又堅韌異常女孩兒家用起來倒是方便。
而且玉劍質地採用的是北冥雪山上的玉精石鍛造而成,鋒利無比,質地堅硬。公儀恪憑藉兩根手指頭便捏碎了,這份功力已經到了駭人的地步。四周的賓客着實嚇了一跳,那公儀月更是花容失色,突然哭了出來。
“大哥爹爹走的時候你是怎麼對爹爹說的你說定要護着玉兒周全,不會令玉兒受到任何傷害呵呵呵”她咬着脣,脣角滲出些許血跡來,顯然是恨極了的,“現如今你竟然爲了一個妖女你竟然”
“帶大小姐下去”公儀恪的聲音清冷到極處,饒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劍九也打了一個哆嗦。
“大小姐”劍九忙走到公儀月的身邊,“大小姐還是去後堂修養”
“滾大小姐也是你配叫的嗎”公儀月許是真的氣瘋了,劍九雖然是公儀家的家臣,可是好得也是上陽影衛的總統領,領着一份皇家的官俸和尊榮。公儀月雖然貴爲公儀家的嫡長女但是充其量也是一個內宅的小丫頭,這般喝斥一位朝廷命官着實不妥。
一邊的冥長老和嶽長老具是垂下了頭,實在無臉見人了。公儀清江死了以後,雖然公儀家在長公子的帶領下一轉頹勢,穩穩佔據着燕都第一世家的位置。可是公儀家的這位大小姐還有那些叔侄子弟們卻是越來越不成器了些,將他們公儀家的臉也丟光了。
“送小姐去後堂”公儀恪冷冷道。
劍九給公儀月當衆斥責也是惱了,此番長公子已經將話撂下,誰怕誰啊他猛地點倒了依然哭罵不休的公儀月,也不避諱什麼大庭廣衆,直接將公儀月扛了起來隨着貼身女婢向後堂走去。
賜香看着公儀家這陡然而出的一襲鬧劇,不禁暗自擦了擦汗。也是兇險的很,公儀月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公儀家的人個個武功好的出奇,若不是公儀恪擋着。此番自己身上絕對要多幾個血淋淋的窟窿眼兒,這躊躇之間,賜香倒是生出一個想法,自己要不要將賜香這副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練上一練呢雖然不能稱霸武林什麼的,最起碼也要防身啊
公儀恪這番大義滅親的動作將花廳中一開始還很躁動的人們登時嚇呆了,對自家妹子都這般心狠手辣,何況是他們。
那些個花枝招展的貴婦一個個具是凝神斂息,各自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公儀恪即刻命上陽影衛在院子裡的各個角落搜查了起來,不一會兒挎着佩刀的小七匆匆走了進來。
“稟長公子前院各處具是搜過了,沒有發現小廝瑞兒的蹤跡”
公儀恪俊挺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一邊的皇甫即墨臉色確實越來越暗下來,他不知道爲何心頭突然升騰起一抹怪異的情緒。明明知道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兒,卻又覺察不出哪裡不對勁兒
“帶着幾個丫鬟去搜搜後堂”
“公儀長公子”賜香要的便是這句話,緩緩走上前來,“既是我家的小廝丟了,又涉及公儀長公子的七品青蓮天心丹,我於這件事上逃不了干係,不若我親自去找”
“這個”冥長老臉色掠過一抹躑躅,這好得也是公儀家的後堂,一個外人這樣去找恐怕
“我陪你去”公儀恪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在裡面,但是那份寵慣着賜香的遷就卻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
此時從後堂拐出來的劍九恰好碰到了這一場景,不禁垂了頭苦笑,也罷,提前領這個丫頭熟悉熟悉公儀家的內堂也是好的。省得以後過了門,都找不到自家院子。
皇甫即墨頓了頓緩緩道:“後堂住着雪兒,她這幾日生了病,本宮且去後堂瞧瞧去”
賜香在凌雲峰頂的時候,就知道皇甫即墨此人素來謹慎多疑,此番定是不想公儀恪與自己之間有什麼貓膩。他纔會如此親力親爲的跟了過來,要知道公儀家這樣一個鼎盛世家同一個潛在的七品丹師呆在一起,若是真的要對皇家不利的話他倒是也需要存幾分防備之心。
一行人各懷着心思浩浩蕩蕩步入了後堂,幸虧公儀恪不曾娶親,後面住的多是一些臨時性從明月山莊調來的丫鬟和粗使婆子。這些丫鬟婆子們具是爲了服侍今兒隨着皇甫即墨來的端木煙雪,誰知道這端木大小姐一來便身子不適獨自安歇在湖邊的水榭裡。
順着後堂各處園子走了一遭,具是沒有發現瑞兒的蹤影,賜香不免有些焦急,看着公儀恪道:“長公子河陽城人人都知道小女子替長公子你煉製了七品青蓮天心丹,若是今兒找不到,小女子的名聲便也毀了去。還請長公子做主”
公儀恪銀瞳沉了下來,他何嘗不知道這厲害關係,最要緊的是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他公儀恪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最關鍵的是還帶走了賜香這丫頭給他煉製的七品青蓮天心丹,這面子裡子早已經丟了個一乾二淨。若是找不到,姑且不說自己心痛面前這個丫頭,自己這一關也決然是過不去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