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總覺得軒轅勝才應該會是一個很有成就的人,他雖然和軒轅紹是堂兄弟,兩人身上有着諸多相同點,但是卻也有着明顯的不同,軒轅紹太冷靜,也太低調,讓人難以猜透他的心思,也就難以相處,而軒轅勝才熱情許多,雖然遇事也會很冷靜,但是他身上有着軍人的朝氣,也有着軍人的豪邁粗放,楚歡喜歡軒轅勝才事兒表現出來的豪放。
他從軒轅紹手中要將軒轅勝才調到自己身邊聽用,一開始也不知道軒轅紹是否真的會放行,好在軒轅紹倒也開明,當面詢問軒轅勝纔是否願意前往西北,軒轅勝才幾次與楚歡辦差,都是險中求勝,那種刺激讓他十分享受,沒有經過太多考慮,很快就答應,在他看來,楚歡只是暫時被調往西北,遲早還要被調回京城,自己跟着楚歡往西北去呆幾年,都說苦寒之地最容易鍛鍊人,軒轅勝才希望自己從西北迴來的時候,已經是獨擋一方的真正勇將。
除了軒轅勝才,楚歡將近衛軍中另一位熟人也挑了出來,那人是祁宏,曾隨楚歡一同出使過西樑,在與長眉阿氏多等人的廝殺中,祁宏和白瞎子受了重傷,楚歡爲此還傳授了兩人《龍象經》療傷,祁宏出使前,只是近衛軍中的一名校尉,回來之後受到封賞,連升兩級,已經是近衛軍武尉。
憑心而論,楚歡覺得祁宏無論是膽識還是辦事能力,早就該升職,至少比當初那個叫什麼高雅的武尉就完全比不了祁宏,只是高雅的家族有過從龍之功,所以才能在近衛軍中擔任武尉,楚歡雖然知道軒轅紹治軍嚴謹,但是近衛軍中若是一塵不染,那也不可能,那些開國的功臣都喜歡將自己的子弟往近衛軍中送,因爲榮耀,也因爲近衛軍的待遇一直很好,這就難免出現了人情世故。
祁宏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和白瞎子一樣,雖然未必真的練成了《龍象經》第一道,但是每天調息,對身體的恢復裨益極大。
兩百名近衛軍護衛,加上楚歡府上的家眷,不到三百人。
楚歡出京,多少還是注意一些影響,並沒有大車小車地拉上十幾車,孫子空找了京城的商人,將府中用不上卻還值些銀錢的東西都變成了銀子,看着那些早先還花了不少銀子買來的嶄新傢俱,不到半年甚至有些只用了幾個月的的傢俱就那般被低價收走,素娘感覺心如刀絞,可是也知道是無奈之舉,特別是如此寬闊大氣的府邸,說沒就沒了,讓素娘這幾天實在睡不踏實,如果不是孫子空說西北還有更大的宅子等着,素娘覺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
該賣的東西賣掉,能帶上的東西也就不多,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及幾個女人的一些衣服首飾等等,另外帶了一些路上的食物和水,家裡的僕人都是花銀子買來的,也都隨着往西北去,連上僕人的物品,拉了五六車子,車子上還有空餘的地方,女僕們
便坐在車子邊上,男僕們有的趕車,有的則是共乘馬匹。
對於家僕來說,踏入家門的一剎那,興衰榮辱就與主人捆綁在一起,命運完全捆綁在主人的興衰榮辱之上,這次去往西北,大家也都知道楚歡是前往做總督,雖然是苦寒之地,據說那裡的條件十分的惡劣,但是身爲總督的家僕。總不會太過艱苦。
此外隊伍中有幾輛馬車,素娘和如蓮坐了一輛車子,雙胞胎姐妹花一輛車子,另外楚歡也按照林黛兒的要求,給林黛兒弄了一輛四平八穩的馬車,而且親自檢驗了一番。林黛兒答應和他去西北,這讓楚歡十分欣慰,雖然林黛兒總是冷冷冰冰,可是事實上這個女子已經是自己的女人,寶貴的貞操都被自己佔有,甚至因此而救了自己的性命,再加上楚歡對這個頗有些俠氣的姑娘確實十分欣賞,所以能跟在自己身邊,楚歡心裡實在很歡喜,好不容易向自己提出的條件,楚歡自然是十分盡心。
去往西北,山高路遠,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抵達,楚歡也擔心幾個女眷一路上被顛簸,所以不但是林黛兒的車子,就是素娘等人的馬車,楚歡也儘量讓車匠改動的平穩一些,即使走不得很快,但至少能儘可能地保持穩當。
楚歡本想單獨給杜輔公也弄一輛馬車,杜輔公是文人出身,楚歡擔心他身體經不住這樣的長途跋涉,只是杜輔公比楚歡想象的要堅韌,只要了一匹馬,騎馬而行,還說西北是艱苦之地,到得西北之前,就要開始適應艱苦的生活,這一路上在馬背上顛簸,雖然苦了一些,但是到了西北,估計也就能大概適應,否則乘了馬車前往,路上雖然舒坦一些,但是到了那邊下了馬車,恐怕就不怎麼舒服了。
楚歡見杜輔公堅持騎馬,也就隨他去了,楚歡懷疑杜輔公未必是真的要提前適應什麼艱苦生活,這或許是文人的傲氣在作怪,坐車子的全都是女眷,杜輔公唯恐坐了馬車,也會讓人將他歸入女人的行列。
隊伍從京城出發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波動,過曲龍山,出虹關,過汾水,一路上倒也不是很急,時當春季,路上的景色也不似前番經過那般調令,到得通州之時,白瞎子早已經在城門外等候,他按照楚歡的意思,將自己的婆娘和兩個孩子都接了過來。
這一路走下來,楚歡家人已經是疲憊不堪,特別是杜輔公,硬撐着騎馬,騎馬的技術也不算很牛,只幾天時間,本來精神抖擻的杜先生就撐不住,楚歡知道若是那般撐下去,這老小子很有可能把命丟在路上,他既不坐馬車,只能安排他到拉貨的貨車上坐了,心裡暗想文人終究是文人,以杜輔公滿腹才學,那些近衛軍兵士他肯定是不看在眼中,但是比起體質,近衛軍武士比杜先生可是要強出太多,看來這天下人總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揚長避短善於運用纔是正道。
楚歡本以爲在這裡可能會見到義兄衛天青,只不過衛天青已經迴轉雲山府,通州有新任的知州,對楚歡一行人好生款待,白瞎子暗地裡又將去往雲山的情況彙報給楚歡,幾大箱子的珠寶都已經親手交託到琳琅手中,琳琅一開始還嚇
了一跳。
任誰陡然看到那幾大箱子富可敵國的財寶珍品,都要大吃一驚,楚歡入京不到兩年,竟然送來這麼多金銀財寶,即使琳琅從不將楚歡往壞處裡想,可是也覺着這是不是自家男人在京裡這些時日盡做些貪污腐敗的事情,關鍵是自己的郎君就在戶部,有近水樓臺先得月之嫌。
好在白瞎子是個會辦事的人,琳琅沒問,他就已經詳細解釋清楚,這批珍寶的來源,是從西樑而來,言明楚歡和西樑的大王子有過一段交情,兩人惺惺相惜,楚歡甚至差一點成爲西樑的南院大王,只是楚歡愛國之心可表天日,拒絕了西樑的高官厚祿,反而更是得到了西樑攝政王的欽佩,賜下了許多的珍寶。
白瞎子知道琳琅雖然是楚歡的枕邊人,但是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他也是心知肚明,例如和綺羅已經成親的事情,就不是他白瞎子能說,他儘可能地將楚歡說成一個忠心愛國有勇有謀的男子漢,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琳琅瞧見那些珍寶之中果然有許多異域珍寶,自然相信,想到自己的情郎竟然是如此一個道德高尚的男人,心中更是歡喜。
林黛兒一路之上,堪稱是龜縮在馬車之內,沒有出來過,中途歇息之時,布蘭茜倒是幾次三番過去邀請這位玉樹臨風的林公子出來走走,只可惜林公子似乎喜歡上了馬車內的生活,別人是足不出戶,她是足不出車,好在楚歡對林黛兒十分照顧,吃喝都是送過去,林黛兒倒也安然受之,楚歡偶爾邪惡地想着,這林姑娘也不下車,方便起來該怎麼辦,觀察自己,發現林黛兒往往都是夜深人靜大家都休息之後,她才從馬車之內出來,安安靜靜找個僻靜的地方。
林黛兒行蹤怪異,楚歡心下疑惑,但是也不好多問。
通州新任知州,還真是楚歡的熟人,之前一直是雲山府刑部司主事,叫藍庭玉,是西山道總督喬明堂向皇帝舉薦,這藍庭玉算是喬明堂的心腹,只是喬明堂內舉不避親,通州自從趙廣慶死後,秩序一度混亂,好在徐從陽曾經有一段時間坐鎮此處,穩定了局勢,喬明堂更是向皇帝舉薦了藍庭玉爲通州知州,最終皇帝下了旨意,讓藍庭玉任職通州。
喬明堂舉薦藍庭玉,倒也不是沒有緣由,通州雖然時常天災,而且經濟條件惡劣,但卻是自關西進入關內的必經之路,也是自關西進入關內的第一州,屬於交通要地,趙廣慶時代開始,就一直將經濟發展擺在第二位,擺在第一位的重中之重是維持通州的穩定,藍庭玉出身於刑部司,殺伐果敢之氣是有的,亂局用重典,在沒有最合適的人選之下,也只能用藍庭玉這個差不多合適的人選。
藍庭玉與楚歡算是故交,楚歡去往西北赴任,途經此處,藍庭玉作爲地主,少不得是盡心照顧,在通州休整了兩日,補充了食物和水,隊伍繼續往西北進發,藍庭玉親自送出通州城外十多裡地,連稱楚歡去往西北,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多次強調,這讓楚歡總覺得這刑部司出身的傢伙似乎有什麼話沒有對自己明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