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幾乎全部的衝擊力,所以纔會受到如此巨大的傷害。

“混蛋!誰讓你睜開眼睛的!給我去死好了!”瑞娜憤怒的大吼着,殘破的半邊骨翼驟然伸長,直取蕭陽的咽喉。

蕭陽無視那迎面而來的威脅,把頭側向一邊說道:“謝謝。”

那骨翼驟然停在空中,然後垂了下去。

“……剛纔你爲什麼不自保?那樣你會死的啊,笨蛋!”瑞娜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因爲我相信你——”蕭陽肯定的說道,“不會讓我死的。”

“別自以爲是了!我只是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纔會救你的!”瑞娜辯解道。

聽到瑞娜的話,蕭陽不禁微微一笑。那是在問瑞娜:“真的是這樣嗎?”

“……好吧!卑鄙的傢伙,這次就算你贏了!”瑞娜咬牙切齒,“給我記住,下次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蕭陽本來還想笑,但他眼角的餘光卻又瞟見了瑞娜重傷的身體,不由得收斂起笑容沉默下來。

瑞娜的傷在幾分鐘後痊癒了,她差不多花掉了3000點的重生潛能。瑞娜走到蕭陽身邊,碰碰他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去找彼岸塔。

蕭陽與瑞娜四目相對:“我之前那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什麼問題?”瑞娜裝傻。

“你爲什麼要和我們聯手?說真話。”

瑞娜避過蕭陽的目光,微笑着說道:“那是因爲……就算被你們背叛,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死啊。”

蕭陽握緊雙拳。現在他總算理解了瑞娜的苦衷。身爲勾魂使者的瑞娜根本沒辦法信任任何人。她之所以會選擇和蕭陽他們聯手,最大的原因是即使被他們背叛,自己也能自保,不至於就這樣死去。

蕭陽捉住了瑞娜的手:“瑞娜,只要你還是我的同伴,我就不會背叛你的。我發誓。”

“算了吧。”瑞娜苦笑着甩開蕭陽的手,雙眼裡泛起綠色的光,“人類的誓言,是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了。人爲了自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違背小小的誓言又算得了什麼?”

“我有時候也會做出很無奈的選擇。但我不會主動背叛同伴的。這一點我會證明給你看,瑞娜。”蕭陽認真的說道。

“不說這些了。”瑞娜走到蕭陽背後,“重新跟我上天去,繼續搜索工作吧。”

“好吧。”蕭陽任憑瑞娜重新把自己抱起。然而下一刻瑞娜卻突然鬆了手,蕭陽沒把握好平衡,就這樣朝前摔了下去。

蕭陽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問瑞娜:“又怎麼了?”

瑞娜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右側:“那裡……那東西你看得清楚嗎?”

蕭陽朝瑞娜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約在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座建築。沒錯,那是一座磚瓦結構的古塔!塔分爲三層,灰色塔身,看上去有些虛幻。一切特徵都與瑞娜所說的彼岸塔相符合。

“和你描述的彼岸塔很像。”蕭陽望着瑞娜,“不過這個距離也太近了。之前我在天上都沒有發現它,它卻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這也太奇怪了吧?難道彼岸塔這個東西能夠瞬間移動嗎?”

“這種事我從來沒遇到過。”瑞娜說道,“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蕭陽還是由瑞娜帶着往前飛。他們飛行的高度不到十米,蕭陽甚至可以感覺到地上的沙塵飛揚起來,打在自己的身上。

瑞娜幾乎是用全速在進行飛行,但令蕭陽感到奇怪的是,他們和那座塔之間的距離似乎並沒有縮小。

“瑞娜,再升高一些。”蕭陽說道。

瑞娜依言向上升去。她剛升了不到三十米,突然喊了出來:“塔……塔消失了……”

果然,那座彼岸塔現在已經憑空消失,完全看不見蹤影了。

“瑞娜,你現在再下降一些。”蕭陽又道。

瑞娜剛下降了一米左右,她就發現那塔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她感到很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海市蜃樓啊。”蕭陽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羅嗦。”瑞娜有些惱怒,“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那是一種虛像,是由於地表上熱空氣的折射造成的,沙漠裡經常見到這種事。簡單的說就是那座塔並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其他地方。”蕭陽解釋道,“海市蜃樓的存在是有一定範圍的,超過一定高度就看不見了。這就是我們在高空中並沒有發現這座塔,而到了地上卻能看見塔的原因。”

“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一種東西。見到海市蜃樓的景象,就說明實物離得不遠了吧?”瑞娜掩飾住了自己的窘迫,振翅往高空飛去。

瑞娜和吉爾一樣,是通過幻形覺醒轉生成活人,然後才轉生成爲勾魂使者的。轉生成活人的時候她得知了許多以前並不知道的真實世界的常識,但由於對這些東西缺乏實感,真正遇到要用什麼常識的時候就容易想不出來。她的戰鬥智慧和陰謀能力已經相當突出,可對於需要利用常識來解決的問題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瑞娜和蕭陽找到真正的彼岸塔是在十五分鐘之後的事情了。那塔是在一座沙丘下面,沙丘的陰影將塔的大部分都擋住了,要不是瑞娜飛得高,他們根本不可能發現那座塔。

瑞娜朝塔的方向降落,但她剛降到離地面至少還有五百米高的時候,蕭陽突然喊道:“先停下來!我看到那塔旁邊有人出現了!”

瑞娜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有人出現?剛纔不是都沒看見人嗎?”

“他們是從地下鑽出來的……”蕭陽說道。

此時在塔旁邊的沙層中停着一輛形狀古怪的車,那車是履帶式的,車身覆蓋着迷彩裝甲,車的頂部有顆螺旋形的大鑽頭。車的一旁有兩個人,從蕭陽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這兩個人都是從車裡下來的,而那輛車則是直接從沙層裡鑽出來的。

蕭陽道:“我先用超聽力聽聽他們在說什麼,然後……”

“不。我們直接跟在他們後面進塔。”瑞娜說着把蕭陽抱得更緊了。

蕭陽呼了口氣:“你就算這樣做也不會把我們兩的體積縮小的,離他們近了一樣還是會被發現。”

“呵,我有辦法讓他們看不見我們,你等着瞧好戲吧。”瑞娜自信的說着,同時啓動了肩膀上的隱形力場發生器。她和蕭陽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天幕當中。

“現在他們已經不可能看見我們的身形了。”瑞娜說道,“我們就這樣偷偷潛進塔裡,跟在他們後面調查情報吧。進塔以後我們就不要說話了,免得被他們發現。”

蕭陽無聲的點了點頭。真沒想到瑞娜竟然還擁有這樣的隱形裝置,這對勾魂使者來說是非常有用的東西。

等那兩個人都進入彼岸塔之後,瑞娜迅速朝塔邊降落。之所以不降落在沙地上,那是因爲這樣會產生腳印,從而暴露他們的行蹤。

蕭陽和瑞娜靠得很緊。因爲瑞娜的隱形力場能夠覆蓋的範圍相當有限,因此他必須儘可能的靠近瑞娜,否則就有被發現的危險。這樣會導致兩人有些行動不便,不過他們並不準備戰鬥,所以問題也不算太大。

從近處看彼岸塔,可見塔身正如瑞娜所說的一樣極其虛幻,甚至還不如剛纔海市蜃樓當中的塔有真實感,簡直就像是用拙劣的水霧投影技術投影出來的。坐落在蕭陽他們前方的是一道淡灰色的拱門,從門外往裡面看塔的內部十分模糊,看不清楚。

蕭陽小心翼翼的踏入了那道門。他剛進入塔內,立刻就感覺到渾身一股惡寒,像是在無邊的黑暗當中突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肩膀一樣。四下裡一望,塔內的世界變得極具真實感,而身後門外的世界則變得有如幻影了。

瑞娜在蕭陽後面走着。現在他們兩人從腰部開始,大腿、小腿、膝蓋、腳踝部位從上到下緊緊的拷着超過二十對骨環,所以實際上相當於蕭陽在帶着瑞娜往前走。

彼岸塔內部極爲寬敞,底層的面積有一個標準的足球場那麼大。塔內部全是木質的,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然而卻充滿着詭異的氣氛。蕭陽每往前走一步都覺得有什麼東西躲在塔內面偷偷的窺視着自己,可實際上認真凝視四周的時候,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

強烈的恐懼逐漸充滿了蕭陽的心,他手心裡都開始淌汗。要不是身後有瑞娜擋着,他真想就這樣轉過身落荒而逃。

蕭陽嚥了一口唾沫。太奇怪了,爲什麼自己會這麼害怕?這毫無理由啊!這明明只不過是座空無一物的塔而已,根本沒有任何能讓自己感到恐懼的東西啊!

就在這時,蕭陽感到瑞娜冰涼的手指爬上自己的面龐,在上面划動着。蕭陽很快注意到她是在寫字。

“不……要……害怕。每個勾魂使者第一次進入彼岸塔的時候都會感到恐懼。據說這座塔裡封存着地獄遊戲中所有死者的執念,所以纔會讓人感到害怕。不過它們不會真正傷害到你,只要認準目標朝前走就行了。”瑞娜在蕭陽臉上寫道。

蕭陽心裡安定了一些。死就死了,所謂死者的執念這種東西沒有什麼好怕的。他依照瑞娜的說法,集中精神盯着前方的樓梯,直直朝前走去。

蕭陽終於走到了樓梯邊上。他悄無聲息的踏上樓梯,從樓梯間的縫隙望向塔的頂部。

“啊?”蕭陽不由自主的驚叫起來。天哪,那是……

從第二層傳來了一陣騷動聲,顯然先進來的兩個人已經聽到了他的這聲叫喊。蕭陽這時總算回過神來了,趕緊拖着瑞娜到樓梯的一旁躲了起來。兩人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先前進塔的那兩個人走到了塔的底層。蕭陽這時纔看清了這兩個人的相貌,兩人都是男的,一個很魁梧,另一個則很瘦,而且長得還有些猥瑣,戴着一副圓框的眼鏡。

兩人仔細的搜索了底層一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長相猥瑣的男人說道:“朱強,我就說什麼人都沒有嘛。你肯定是產生幻聽了。”

“楊立,你耳朵太差了。我敢打賭,剛纔絕對有人在這裡叫了的。”魁梧的男人撓了撓頭,“估計他們逃出塔外去了吧。”

“算了,就算有人也沒關係,我們趕緊把情報看完然後把它毀了,他們再進來也沒用了。”叫做楊立的猥瑣男人這樣說完,就重新朝樓梯上走去。

見他們的身影消失了,瑞娜憤怒的掐了一下蕭陽的手臂,在他臉上寫道:“剛纔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我們差點就暴露了!”

蕭陽在瑞娜的手臂上寫道:“先別管這個,我們趕緊跟上去吧。否則情報毀了就慘了。關於我剛纔看到的東西,等會兒我再和你討論。”

蕭陽小心的走上樓梯,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前方的樓梯上,再也沒有擡頭望塔頂。剛纔他仰着頭看到的景象,到現在還像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腦海當中。但蕭陽還是把那個畫面拋在了一邊,而是集中起注意力,儘量讓自己爬樓梯的時候不發出任何聲音。

彼岸塔的第二層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東西,蕭陽迅速拖着瑞娜來到了塔的頂層。

這座塔的頂層和一、二層一樣空曠,唯一不同的是在頂層的正中央有一蕭樣式十分古舊的案臺。那兩個人這時也在朝案臺的位置走去。他們兩個人是並排的朝前走的,兩人走的速度都不快。

蕭陽還在考慮對策的時候,瑞娜突然主動跑了起來,在地板上發出“踏踏”的聲音。蕭陽十分驚訝瑞娜會爲什麼會主動暴露自己,但他馬上就發現了更加驚人的事情。明明腳步聲這麼響,另外兩個人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絲毫不爲之所動,還是按照先前的步伐前進着。

瑞娜帶着蕭陽率先跑到了案臺旁邊。蕭陽感到瑞娜把他的雙手都推到了案臺上。這時另外兩個人離他們還有好幾十米遠。

“閉上眼,去除雜念,放鬆心神,很快你就可以聽到有關這次阻撓作戰的信息。”瑞娜說道。

蕭陽很奇怪她爲什麼會出聲,但瑞娜馬上又說道:“時間不多了,趕緊按我說的做,其他的我一會兒再解釋。”

蕭陽照着瑞娜說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覺得腦中一片清明,然後他聽到了一個沙啞的男聲:“本次阻撓作戰,活人數量爲2,勾魂使者總數量爲7,原典無,隱藏原典無。限制條件爲可攻擊活人,不可殺害。解除限制條件的時間爲活人任務結束前6小時。信息播報到此結束。”

蕭陽懷疑自己沒聽完,他還想繼續聽,可他很快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觸了電一樣,接着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被瑞娜拉離了案臺。與此同時,另外兩個人也已經來到了案臺邊上,把他們的手放在案臺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猥瑣男人楊立的胸膛被一支尖銳的投槍洞穿了。他大叫着睜開眼睛,結果就看見對面那個朱強的身邊出現了第二支投槍,再次朝自己飛來。

楊立躲過了第二支投槍。“朱強!”他大吼了一聲,身上的衣服瞬間爆裂開來,刺入體內的投槍也被震飛了。楊立原本乾瘦的身體猛然膨脹,上半身的肌肉一塊一塊的突了出來,而他的皮膚也逐漸變成了灰綠色。很快楊立就完成了變身,他上半身那些暴起的綠色肌肉看上去十分恐怖——那是隻有在電影和遊戲裡才能見到的,綠巨人的姿態。

這時楊立對面的朱強也睜開了眼睛,他詫異的喊道:“楊立?”

“他媽的朱強,你敢偷襲我!給我去死吧!”楊立半沉下身,一手抓住朱強的腿把他提了起來,猛的一下摜在地板上。朱強的頭瞬間就被撞爆了,紅紅白白的東西從他頭上的傷口處流了出來。

“楊立,你……”朱強還在繼續說話,但蕭陽卻突然間什麼都聽不見了。這時瑞娜已經主動朝後面走了幾步,遠離了那兩人所在的地方。

“好了,你可以和我說話了。”瑞娜對蕭陽說道,“不用擔心被他們聽見。因爲在這座彼岸塔的頂層,所有人的聽覺範圍都只有兩米遠,超過兩米的地方傳來的聲音統統都聽不見。”

蕭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剛纔直接在地板上跑,後來又突然和我說話,卻還是沒有被他們發現。”

“正是如此。”瑞娜用自己的下巴頂着蕭陽的肩膀,“好了,我們一邊在這裡欣賞這兩個蠢材互相廝殺,一邊聊聊天吧。”

不遠處的兩個人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朱強起初似乎想要說服楊立,但楊立根本沒聽他的,一味的繼續攻擊他。朱強憤怒之下還了手,雙方的矛盾更加激化,各自都擺出了不把對方殺死不罷休的態勢。朱強的體質大概是惡魔,他的身體變得和遊戲《暗黑破壞神二》裡面的boss墨菲斯托差不多,就這樣和楊立所變成的綠巨人打了起來。

“你只是用身體變出投槍來進行了一次攻擊,就促使這兩個人自相殘殺。”蕭陽嘆了口氣,“瑞娜,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我的攻擊只是一個誘導因素。他們本來就互不信任了,就算現在不自相殘殺,過段時間也一定會打起來的。我只是讓這個過程稍微提前了一點而已。”瑞娜說道。

“互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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