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航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突然炸響一聲,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在韓冥熠面前跪下的許雲興。
“定、定王殿下……”其他官員聽到許雲興對韓冥熠的稱呼,只覺得三魂去了兩魂,七魄只剩一魄了。
倒是那些百姓先反應過來,紛紛跪下,齊齊喊道:“參見定王殿下,定王妃。”
包子鋪的老闆、老闆娘看到韓冥熠和杜曉璃,感覺一陣腿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說道:“參見定王殿下、定王妃。”
難怪她們看到馮雲海和許航的時候一點都不害怕,原來他們的身份如此的尊貴!
馮雲海已經嚇傻了,癱坐在地上,看着韓冥熠,滿臉死灰。
“你看看這些。”韓冥熠瞥了一眼許雲興,將手裡的訴狀扔到他面前。然後對百姓說:“其他人都起來吧。”
“寫定王殿下。”百姓說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這是定王殿下本人啊!他們居然和親眼看到了定王殿下,這是多麼大的榮幸!
包子鋪老闆他們相扶起身,杜曉璃看到他們嚇得不輕的樣子,朝她們笑笑,說:“這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鬥不過許航了吧?”
包子鋪的老闆看到杜曉璃的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前不知道是王爺王妃,得罪的地方,請王妃責罰。”
“不知者不罪。”杜曉璃示意他們不用放在心上,轉而看着跪在地上看訴狀的許雲興。
訴狀被扔了一地,不僅許雲興面前有,其他跟着一起來的人面前也有,他們拿起訴狀快速看過去,越看臉越沉。
許雲興看了十幾張後就渾身顫抖不已,將頭重重的扣在地上。
“你看的這些不過是鳳毛麟角,這裡還有幾百份這樣的訴狀,而這些訴狀不過是奉節縣受壓百姓的一部分的。”季流風說。
痛心的說:“下官管轄不嚴,居然出了此等惡官,下官罪無可恕,請王爺處罰。”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自然是逃不了關係!不過在那之前你得給我把這個事情查清楚。如果遺漏了哪個貪官哪個污吏,你就爲死去的那麼多無辜百姓償命吧!”韓冥熠說完便牽着杜曉璃站了起來,準備回船上去,走了兩步,有些失望的說:“你剛纔說,爲官者,拿朝廷的俸祿,爲皇上辦事,爲百姓謀福。你一直心繫百姓,這次是被什麼矇蔽了眼睛?你回頭看看百姓支離破碎的家庭,千瘡百孔的心,看看這些年他們受的苦。你想想,該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
韓冥熠說完便走了,杜曉璃給季流風使了個眼神讓他留在這裡,然後帶着夏鳶三人跟着離開了。
韓冥熠雖然沒有吩咐,不過冷一他們都留了下,協助許雲興辦案。
許雲興感受到了韓冥熠的痛心和失望,等韓冥熠離開,他纔將面前的訴狀全部撿起來,然後站起來,轉身看着圍觀的百姓,說:“讓大家這些年受這麼多苦,許某難辭其咎。我答應大家,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許雲興說完,深深的彎下腰,朝大家行了個重重的禮。然後對衙役說:“將涉案人員全部羈押到監牢。”
“是,大人。”
百姓看到許雲興居然給他們道歉,都有些動容,有的眼眶都有些溼潤。
韓冥熠和許雲興這樣表態,是不是表示這次是真的撥開雲霧見青天了?他們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大家現在都回去吧,有需要你們的時候我們會去找你們的。”許雲興的師爺朝百姓說。
“都散了吧。”
“走,回去吧。”
“這次可算是見到希望了。”
“嗚嗚,我們的苦日子總算是要到頭了。”
“是啊,以後不用每天過的心驚膽戰了。”
“不知道這次要多久才能解決?不會拖很久吧?”
“怎麼會,這次可是有定王殿下親自過問的案子,怎麼可能會拖很久。只要將證據查到,我想要不了幾天就會有結果的。”
“那我們去將以前留下的證據找出來。”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大家都回去找找吧。”
“真沒想到,那便是定王和王妃,雖然我們這裡地勢要高些,沒有受到什麼災難,但是我可是聽說了,這次洪災多虧了王爺王妃,才讓無數百姓撿回一條命來!”
“王妃看起來真是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呢!”
“不過生起氣來身上那氣勢,估計是你,直接都得嚇死。”
“……”
百姓你一眼我一語的離開了碼頭,離去的時候,他們臉上不再是之前愁雲慘淡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喜悅和希望。
等百姓離開,許雲興看着季流風:“將軍……”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然我們也不會留下來了。”季流風拍着許雲興的肩膀,嘆了口氣,說:“我們會幫助不一起查的。今天也查了一些,回頭再告訴你。我看你今晚還是先研究一些你手裡的這些東西吧。”
“謝將軍。那下官先回看這些訴狀。下官告辭。”許雲興朝季流風和冷一他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季流風看着許雲興離開的背影,感覺他瞬間蒼老了許多。
“我們也回船上去吧。”季流風對冷一他們說,然後朝包子鋪的老闆揮揮手,回船上去了。
冷一他們將桌子和凳子搬回去後也離開了。
熱鬧了一天的包子鋪終於安靜下來,老闆娘那笤帚將白天留下的垃圾掃了。回來看到老闆還在門口發傻,說:“你愣這裡做啥,還不去弄晚飯吃,一會兒天黑了。”
老闆衝着老闆娘傻傻笑了兩聲,說:“他娘,咱們今天不是在做夢吧?”
“你說啥傻話呢!”老闆娘瞪了老闆一眼,道:“這是咱遇到貴人了!唉,我今兒早上還夢到咱瓜瓜了,他說他的仇能報了。看來這是他給咱們提醒呢!”
“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定王殿下和王妃,別人不說,我們還真認不出來。”老闆感嘆道。
“是呢,”老闆娘贊同的說,“這一點沒有皇家的架子,那王妃說話可溫柔了,和我說話的時候,我還以爲只是一般的有錢人,哪裡看得出是那股救了數萬百姓的王妃啊!”
“這王妃還真是上天賜給我們鳳鳴國百姓的福音啊!”
“行了,我說你還不去做晚飯,一會兒天黑沒收拾完又得點燈,費油。”
“好了好了,你別催了,我這就去!”老闆心情愉悅的進了廚房。
老闆娘看着老闆的跛腳,喜悅的眼神微微變暗,要是他的腿也能好好的就好了。
杜曉璃跟着韓冥熠回去,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來到他身邊,從身後抱着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抱着。
他伸手握住她環到全面的手。
他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她也不用想什麼話來開導他,她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過了一會兒,韓冥熠心裡的鬱結才慢慢散去,他放開她的手,轉過身抱着她,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說:“謝謝你,璃兒。”
“我又沒做什麼,你謝我幹嘛。”杜曉璃將身子埋在他懷裡,環着他的腰,說:“其實這貪官污吏在任何時候都有,我們那裡古代的時候也出了好些貪官奸臣的。雖然這個事情發生的時間比較長了,也對一些人家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但是我們還沒走到最後一步,他們還沒有對朝廷完全絕望。我們現在能做的是還他們一個公道,對他們進行一些補償。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活着的人要往前看,往前走。百姓雖然讀書不多,但是這個道理應該都明白的。”
“嗯,我一定要徹查此事,將那些官員都揪出來!”韓冥熠說,“我不能讓他們拿着朝廷的俸祿,做着傷害百姓、傷害鳳鳴國的事情。”
“你是王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杜曉璃無條件支持他,“不過那個許雲興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他作爲江北總督,居然沒有發現這些事情,而且那許航還是打着他的幌子,這事情他也要負連帶責任。”韓冥熠想了想道,“不過他爲官期間也爲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政績也頗好,深受皇上重視,而且這次洪災事件他處理也不錯,算是有功有過。具體要怎麼處置他,這個我還要再想幾天,總之這總督之位肯定是不可能當了。”
“你想好就行。”杜曉璃將臉在韓冥熠胸前蹭了蹭,說:“既然心情不好,要不要我給你做道美食來舒緩舒緩心情?”
“好啊!”心愛的人爲自己烹製食物,他自然欣然答應。
杜曉璃來到廚房看了一下食材和調料,讓剛回來的冷二去找包子鋪老闆要了幹辣椒回來,用廚師準備好的魚給韓冥熠做了一道水煮魚。
不知道那白寧遠是不是屬狗的,有一隻嗅覺靈敏的狗鼻子,杜曉璃剛把水煮魚做好,他就帶着北風來蹭飯了。
“好香啊!”夏鳶纔將一大盆水煮魚端到桌子上,白寧遠就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紅彤彤的水煮魚,口水直流。
韓冥熠從樓上下到船艙,看到白寧遠又不請自來,眉頭微皺,出聲道:“你倒是自覺。”
白寧遠站在桌子前,感覺到韓冥熠身上的不善,笑嘻嘻的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嘛,蹭頓飯而已,也不用拉着個臉吧?”
一家人?
韓冥熠捕捉到白寧遠的話,說:“誰和你一家人?!雖然你師妹嫁給了冥遠那傢伙,可我們和你這吃貨可沒啥關係。”
“哈哈,可不是那層關係。”白寧遠笑着說。
“那是什麼?”韓冥熠問。
“不可說,不可說。”白寧遠一臉禪意的搖搖頭,隨後又說:“總有一天,你會叫我哥哥的。哎呦,這被定王叫哥哥,真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你們倆這次想必也不是偶然經過這裡的吧?”韓冥熠眯着眼盯着白寧遠,似乎想要將他僞裝的外表剝開,想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他們第一次在葡萄園裡相遇的時候他或許真的是隻是爲了葡萄,可是從他住進莊子,目的似乎就變了,他當時也曾查過他的目的,但是他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要和杜曉璃生活一段時間般,在莊子上沒有任何舉動,後來什麼也沒做就直接離開了,當時還讓他疑惑了好久。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白寧遠賣着關子。
“你什麼意思?”韓冥熠看着他問。
“字面意思。定王聰明過人,不會不知道吧?”白寧遠說,“反正呢,我都說是一家人了,肯定就不會想要傷害誰的。雖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殺人。”
額——
“這算是什麼回答?”冷二看着白寧遠問。
“最準確的回答。”白寧遠笑着說。
“你……”韓冥熠還想說什麼,不過杜曉璃這時候從廚房過來了,船艙裡的人很默契的都閉上嘴巴。
“我就猜到你會來,所以還特地多做了一點。”杜曉璃看到白寧遠一點都不驚訝。
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她對他其他的不瞭解,但是這吃東西每次都少不了他。他之所以打算跟他們一起,不就是爲了蹭飯方便麼。
“哈哈,王妃真瞭解我!”白寧遠甚是得意的說。
“都弄好了,開始吃吧。”杜曉璃來到韓冥熠身邊坐下,對季流風和北風說。
白寧遠自是不用招呼,因爲他已經非常自覺的坐下了。
他們安靜的吃着飯,除了某人被水煮魚辣得一邊喊辣一邊喝水又一邊往自己碗裡夾裡魚和菜。
“對了,上次你說要趁此機會找母親孃家?”韓冥熠突然開口問。
“咳咳——”白寧遠不知怎麼將辣椒油嗆到氣管裡去了,跑到一邊一陣咳嗽。
北風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朝他扔去,雖然他還在咳嗽,但是還是很準的接住了水杯,滴水未灑。
韓冥熠瞥了白寧遠一眼,心裡有些了些結論了。
“是啊,爹說雖然不知道外公他們在哪裡,不過是江南這邊的沒錯,當初娘就是帶他來江南才受傷的。”杜曉璃沒覺得白寧遠被嗆的事情和韓冥熠的話有關,說:“雖然當初娘是被逐出來的,還被外公剝奪了姓氏,不過他們也算是原諒我娘了吧,所以不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們。”
“剝奪了姓氏?”韓冥熠有些疑惑的說。
“對啊,我沒告訴你嗎?”杜曉璃說。
韓冥熠搖搖頭。
“這也是我出嫁前我爹給我說的。”杜曉璃說,“其實我外公並不姓蘇,我娘當時和我爹認識的時候,謊稱自己姓蘇,可能是不想暴露我外公他們吧。後來被外公趕出家門的時候,他說既然我娘已經不是家族裡的人了,自然也不能跟在他姓,於是我娘就用我外婆的姓。我一直以爲我給你說過的。”
“沒有,可能是成親那段時間太忙,你忘記了。”韓冥熠說。
“好像是。”杜曉璃回想了一下,那段時間確實比較忙,加上初爲人婦,還在適應身份,所以應該是給忙忘記了。
“那你知道你外公姓什麼嗎?”季流風問。
“不知道。”杜曉璃聳聳肩,說,“當初娘被趕出來後就不想提到外公他們,我爹心疼我娘,自然也就不問了。”
“那不是沒什麼線索?”季流風說。
“差不多吧。”杜曉璃回答說。
“那如果他們不找你的話,你想找他們會有一定的難度。”韓冥熠說。
“是啊。”杜曉璃嘆了口氣,說:“我也不過是想完成孃的遺願。雖然娘嘴上沒說,但是心裡還是很想念我外公外婆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外公姓什麼?或者你娘有沒有給過什麼提示?比如姓是顏色什麼的?”韓冥熠問。
“咳咳——咳咳——”原本已經停下來的白寧遠又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
杜曉璃看了白寧遠一眼,問:“你還好吧?”
“咳咳,我沒事,就是那辣油嗆到喉嚨了,現在嗓子有點不舒服。”白寧遠拍着自己的胸口說。在杜曉璃轉過去的時候,他狠狠的瞪了韓冥熠一眼。
韓冥熠回了他一眼,眼神充滿挑釁。
杜曉璃沒發現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還在思考韓冥熠剛剛那個問題,最後搖搖頭,說:“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提示。現在也不管了,能遇到就遇到了,不能遇到再說。繼續吃飯吧。”
“好。”
白寧遠又喝了兩杯水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點,回到桌子上繼續和韓冥熠搶魚。
既然這傢伙都猜到了,他也不用對他客氣!
將魚搶光了,白寧遠才滿足的放下了筷子,說:“你們是要在這裡等幾天吧?那我們就不用急着走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啦,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吆喝一聲就好了。”
吆喝——
他們是打漁的嗎?
從杜曉璃船上直接飛回他們的船,剛剛上甲板,北風就問了:“你和那個定王妃有什麼關係?”
“關係?哪兒有什麼關係?”白寧遠笑呵呵的說,“要說有的話,我小師妹嫁給了她小叔子,這算不算?”
“不是這個。”北風很肯定的說。
他說白寧遠怎麼會在這裡逗留了這麼久,還在這兩天特地租了這條船在這裡等着,原來都是爲了等她。
“哈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唔,吃飽了就犯困,我先回房休息了。”
白寧遠說完便回了船艙。北風看着他不打算說,這隻好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想,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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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精神有些好,所以更的比較少,這個月二十三號要出去半個月的時間,木有存稿,想想就醉了。最近更新有些不給力,乃們要是覺得不夠啃,就先養養吧,只是不要養着養着就忘了提子了(??д?)b其實說出養文的話,對一個作者來說真的很難受,但是最近確實有些來不起勁,整個人都不對勁,所以也請大家體諒一下提子,現在,請允許倫家先去廁所哭一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