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交易

一天清晨,一個護士進來給展母換藥水,然後轉身來到展燁琪身邊,輕聲道:“小夥子,這是你媽媽的最後一瓶藥。醫院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明天要是再拿不出錢付藥費,醫院就要停你母親的藥了,趁着今天趕緊去湊錢吧!”然後拍了拍燁琪的肩膀,走了出去。

又是錢的問題,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展燁琪就一天不得安寧。湊錢,哪有錢可以湊,自己家在這個城市獨門獨戶,一無朋友而二無親戚。可就算有,就他們家這情況估計早躲的遠遠的了。父親早就把一天三頓改成了兩頓,每頓只吃一個饅頭。他的腳還沒痊癒,都已經在迫不及待的在找工作了,自己也是每天打了好幾分工,因爲沒有畢業證,人家單位也不願跟你籤勞動合同,不能成爲正式工,這工資拿的也少。這次真的是山窮水盡,這問題自己是解決不了了。男孩想過要去找程梓幫忙,可一想到自己答應過母親什麼,就恨恨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覺得自己太不堅強。

就在自己一籌莫展時,老師的一個電話聽得他火冒三丈,原來燁星好幾天沒去上課了,結果在一個工地上發現他在搬磚頭,要他趕緊過去把弟弟接回家。

當他來到工地時,看見燁星居然笑眯眯的望着他,一臉都不知道錯的樣子。當燁琪想要教訓一下弟弟的時候,燁星手捧着一疊皺皺的鈔票伸到他的眼前。

“哥哥,你看,我這幾天搬磚頭掙的錢,有426.3這麼多呢!”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煽在了燁星的臉上,展燁琪氣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燁星捂着紅腫的臉,哭了起來。

“唔。。。。我掙錢了,你爲什麼要打我!”

“爲什麼要打你,家裡缺錢是要你來掙的嗎?你不上課去搬磚頭,你想一輩子搬磚頭嗎?你給我記住,你的手是用來寫字的,不是用來搬磚頭的。”

“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我不想你和爸爸那麼辛苦。我也是個男子漢,我也要爲這個家庭分擔呀。我不能老在這讀書,什麼都不做。”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不想讀書了是嗎?你是鐵了心不想通過讀書去改變命運了是嗎?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是不知道爸媽對你給予了多大的希望,你是他的驕傲你懂嗎?答應我,千萬不要有這種不想讀書的想法。你看,本來你要回家考試的,現在邢園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了,你就更該好好的學了,對不對?”

燁星哭得眼淚都幹了,他聽着哥哥對自己的勸說,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很多事情你都不讓我知道。但是事實上我已經知道了你要瞞我的事了。我們家欠了醫院12萬的醫藥費對吧!哥,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這麼大的事,你和父親怎麼抗的下來。哥,讓我退學吧。你還有一年就畢業了,這樣我們家就有一個大學生了,應該夠了!”

燁琪很震驚弟弟怎麼會知道欠費的事情,明明瞞的是滴水不漏呀!就在燁琪不知所措的時候,程梓趕了過來。

“燁星,你放棄退學的念頭吧。你哥哥爲了你,已經休學了!”

程燁星似乎被程梓的話震懾住了,往後退了幾步,驚訝的看着哥哥,哥哥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展燁星連忙跑到哥哥身邊,他抓着哥哥的衣服瘋狂的搖着頭,表示着自己的不相信。

“燁星,答應我,不要讓爸爸知道這件事!答應我!還有,不要讓爸爸失望。千萬不要想着不去上學了,好嗎?”

燁星用手摸着哥哥眼角的淚,自己也無聲的抽泣,還沒等男孩反應過來,哥哥就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

“怎麼回事,搬磚搬的嗎?”

聽到燁琪說話,程梓也趕緊跑來,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手心全是磨破的皮,還有好幾處都裂開了口子,有的血還在流,有的血水已經結痂。

燁琪心痛到了極點,他自責自己的無能,讓弟弟受到這麼多的傷害。

“都是錢錢錢,如果不是它,弟弟就不會曠課,自己不會休學,父母就不會受病痛折磨。怎麼辦,怎麼辦!醫院說明天這最後期限了,我該怎麼辦!”燁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抓着的腦袋,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子。

“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突然有一句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是她,邢園?對了,她是在不久前和自己說過這句話。可這個女孩給人感深不可測的,上一次的對話總讓自己覺得她話裡有話。自己找她幫忙,不會把自己給賣了吧,更何況是12萬的款子,她一個小女孩會有嗎?燁琪先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可是一想到醫院的催款,和今天弟弟板磚的事情,讓他也顧不得很多。不管這是不是陷阱,就算把自己賣了,也要試一試。

他打發着程梓送弟弟去醫院包紮傷口,自己則聯繫了邢園,約好在市圖書館見。

沒一會,邢園一席紫裙優雅的站到了展燁琪的面前。

“我說過,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燁琪沒工夫去多看邢園一眼,他焦急的說:“是的,我遇到了麻煩。我現在沒時間和你拐彎抹角,我只問你一句,你有12萬的現金嗎,我明天就要!”

“12萬?”邢園表情並不驚訝,反而很沉穩,“我有!”

“你有?”燁琪反倒很是驚訝,“你哪來的錢?”

“不偷不搶,與你無關!你。。。是要還醫院的欠款吧!”

“你怎麼知道的?”

“有一次在食堂,廖雨果告訴我的。”

“你果然沒有想得那麼簡單,你是設計好的。能說說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嗎?還有你借我錢,你不怕我不還?”

邢園搖了搖頭,“我借錢的都不怕,你這個還錢的到怕了,真好笑。你不要管我有什麼目的,總之,你現在肯定拒絕不了我的這筆12萬。”

“你這錢不會白借吧,說說你要我做什麼?”

邢園從上到下掃視了一下眼前這個人,“展燁琪,你真是個聰明人。沒錯,我是有件事情要你答應我。我要你從今天起只當我的輔導老師,我要隨叫隨到。我用12萬買斷了你,直到高考結束。你是中介最好的輔導老師,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幫我考一個很理想的高考成績。”

燁琪冷哼一句:“買斷我,不行!這個條件我不答應。我是廖雨果的輔導老師,她已經預付了我這半年的輔導費了,從感情和理智都不允許我這麼做。而且我不懂,你和雨果是好友,又那麼幫她,爲什麼要和她搶輔導老師呢?”

女孩假裝嘟着嘴說:“我沒有和她搶輔導老師呀,是她自己跟我說她已經把你解僱了,錢也不想要回去了,就當送給你了。她說她不想再楸那個文化課了。人家現在有錢了,要專心搞藝術了。不信,等她考試回來你問她咯。如果這麼說你還是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勉強。反正你不答應,錢就沒有咯,你就只能看着你母親被醫院停藥,然後病犯的時候痛苦地在牀上打滾,最後。。。。。。”

“請你不要說了,我。。。我願意!”

邢園聽見後,他轉身背向燁琪,“今天晚上10點,錢準時到你賬上。還有,你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幫忙哦!”說完,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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