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落定後,笙歌緩過神從男子懷抱裡睜開,她自小久居深閨,不曾與男子如此近距離的親近,一時心跳加速,羞得臉微微的發燙,好在面具遮面,對方並未看見。
正要向對方道謝出手相救之恩,誰知那個胖男子惡狠狠的揚言道:“本少爺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要你好看。”
那個救自己的男子卻一副淡定自若,面不改色,他嘴角輕輕上揚:“若是今日這事我管定了呢?”
笙歌怔了怔,遇事冷靜的男子她見得雖不多,可眼前這位未免太過於冷靜,要知道對方可是三個人!
在她處於險境之中,能有一個人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她已是很感激,但是若因此事給別人添上了麻煩,她心裡過不去。畢竟,這個男子對自己來說,只是萍水相逢,她不想牽累到他。
“公子剛纔出手相救,心裡已很感激,不過敵衆寡弱,實在沒有必要爲了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禍及自身。”笙歌歉意的說。
顧以澂莫名的看了一眼帶着面具的女子,有些不懂。剛纔要不是他在遠處無意間看到,及時出手攔住了她,此刻想必她應跳入到這湖中。這份不懼生死的氣節,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只是面對這三個無賴,如果這時有個人站出來,她不應該死死的抓住求救嗎?爲何卻比平常女子多了一份平靜?
不過,他一向看不慣這種恃強凌弱之徒,既然被他遇上了,不給點顏色瞧瞧,難保以後不會再出來危害他人。
顧以澂朝笙歌微微一笑,那一抹笑容如和煦的陽光,溫暖無比,他言道:“既然不巧被我撞見了,如此不平之事,又豈有置之不顧的道理。姑娘若是擔心我不敵這三人,那大可放心。”
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笙歌便不再多言。靜靜站在一旁,且看着這個男子是如何擊退這三個無賴。
胖男子見顧以澂壓根沒有心生退意,反而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似的,心裡大爲不快,嘲諷道:“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英雄救美,但也要看看她的長相。她戴着一副面具示人,想必是奇醜無比,模樣難以入眼。既然你不識趣,一心要護着這個醜女,那本少爺也不是吃素的,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惹怒本少爺的下場。”
話音剛落,胖男子順勢擡手一揚,緊接着他身後的兩個僕人立馬領命向顧以澂衝了上來。
一旁的木笙歌將目光從顧以澂那邊移開,不敢看那個打鬥畫面,此時,手心已捏出了汗,心裡卻暗暗祈禱。
待她再重新看過去時,兩個僕人已倒在地上,被他抓住手腕的胖男子直喊求饒:“好漢,饒命,饒命。”
看着眼前這一畫面,笙歌一下子驚住了。
就這麼……把對方收拾了?
她有些不可思議,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顧以澂本想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誰知對方絲毫不經打,才一兩下就給制服了。也難怪,他自小隨父親習武,平日裡與他切磋的人又何止三個。
他指着木笙歌,說道:“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但你得先跟這位姑娘道歉。”
剛纔說那些難聽的言語來詆譭她,自然是要道歉的。
胖男子又轉向笙歌,連連認錯:“姑娘,是我出言不遜,不該冒犯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笙歌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雖然氣這些人,既然得了教訓,而且今日是來逛花燈會的,沒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人敗了興致,再說她也沒什麼損失,就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下去。
笙歌擺了擺手,淡淡道:“讓他們走吧。”
顧以澂隨即鬆開了手,那三人連滾帶爬從笙歌眼前消失不見。
“剛纔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待那三人走後,笙歌這才找了個機會上前好好言謝。要是早知道這個人身手很好,她剛纔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顧以澂理了理衣服,看向笙歌,心中卻有一疑問:“他們剛纔那樣對你,你就這樣把他們放走了?還是說因爲他們說的那些話?”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在意那些惡意中傷的言語嗎?
笙歌當然聽出了他話中之意,原來他也當自己是醜女。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反問道:“那麼請問公子是如何看待美貌與醜陋一說呢?”
都說世間男子以貌取人,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個醜女,那麼這個人還會義無反顧的出手相救嗎?
笙歌的話,說的十分坦然,倒不像是心生介意,反而有種多此一問的感覺。不過對方問了,他也不能不答。
他回道:“我所認識的美不僅僅侷限於容貌,一個人的內心美才是關鍵。所以那些人的話,不過是浮淺一說,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雖是安慰,笙歌聽着心上卻是一暖,難道這人不以貌取人。
她緩緩道:“若是放在了心上,就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今日本就是過來賞花燈,我又何必把精力放在這些不相干的人上,掃了一時的興致。”
倒是個看得開的女子!
顧以澂再次打量起木笙歌,難得碰上一聊得來的人,目光掃了一眼湖邊漂着的花燈,便相邀道:“相逢既是有緣,不知姑娘可否一起放花燈?”他也是第一次邀請女孩子,語氣不免有幾分羞意。
笙歌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湖上一盞盞花燈帶着他人的寄託漂向遠方,她忽然想起了過世的母親。瞬間眼眸低垂,有些失落。
一時沉默無語,顧以澂以爲她不想放花燈,半晌緩緩開口:“無妨,既然姑娘沒有這個打算,便當我隨口一說。”
笙歌緩過神,爲剛纔的失禮感到抱歉:“公子誤會了,方纔想起了一些事走了神。”她四周望了望,指着前方,“前處正好有賣花燈的,我們這就去買些。”
她好久沒放花燈了,以前總盼着等母親的病好了,能跟着她一塊來放花燈,到底只是個期盼罷了。
身後的顧以澂望着木笙歌徐步而行的背影,莫名的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姑娘。不過他一向沒有八卦之心,別人的私事,他看在眼裡並不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