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正在水池那裡洗臉，寬大的球衣在他身上。
他的球衣是黃色24號，記得他說過“我買的是小飛俠科比的球衣。”
洗完臉後，他把頭髮甩了甩，水珠甩到了蘇悅的臉上。
蘇悅吧水擦乾，正想批評他卻被眼前的景色看呆。
陽光照在他的球衣上，襯的他越發耀眼。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水，順着他的線條往下淌。
水珠因爲陽光的關係，是閃亮的。白皙的臉頰，出現運動後的紅潤。
利落的短髮，讓整個人乾淨、清爽。顧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色，呆呆的某人目不轉睛看着他。
含笑的嘴角面向蘇悅。“蘇悅"
"恩。”
“看完了嗎？”
“恩？”蘇悅有點迷茫，反應後立馬解釋“哦，我只是神遊了！”
顧笙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笑“恩。”
“我拿着你的數學資料，你是怎麼複習的？”蘇悅岔開話題，不想糾結於這些，拿着水拿着資料問他。
顧笙看她一眼，象是這個問題很可笑。“我不用也可以的”
蘇悅沒話說了，越和他說下去，她都怕自己會吐血而死。
看他明明不怎麼看書，結果還學習那麼好。自己對數學都停不下來，才提高個十幾分。
“高三時我會給你帶份數學資料，還有英語閱讀、聽寫練習。“
“你想幹嘛？”顧笙再次被打擊到，這孩子能不能聽聽重點。
蘇悅看着顧笙無奈的表情，也覺得自己有點二了。
皺皺鼻子嘟囔“你又不能跟我一起，我一個人那麼多也做不來，有什麼用？”
顧笙看着低頭沒有規律翻着書的蘇悅，“我會把空餘時間都留給你。”
蘇悅擡頭看着他，眼睛都明亮起來“真的嗎？”
顧笙重重點下頭“我保證。”
陽光照在地上灑出的水，波光粼粼。他們的臉上，散發溫暖的光。
兩個人相視而笑，和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週末蘇悅和蘇媽一起回老家看外婆，蘇悅的外婆今年已經九十三歲，身體還算硬朗。
外婆有八個孩子，三個男孩五個女孩，那個年代幾個孩子很正常。不像現在，一個蘇悅就行。
外婆一直在她二舅家住着，另外幾個提供外婆的生活費醫藥費。
不是其他人不照顧，而是因爲二舅家在農村。外婆在那裡住很方便，習慣的人和事。
也接到城裡住過，不超過五天，外婆一定揹着行李要走。
幾個孩子中間，外婆最疼的是蘇媽，因爲蘇媽是最小的。隔輩之間最疼的是蘇悅，因爲也是最小的。
“外婆，知道我是誰嗎？”
蘇外婆混濁的眼睛認真看着她，笑着說“你是悅悅，外婆怎麼可能不認識！”
蘇悅抱着外婆，親暱的蹭蹭她的臉“我以爲外婆都把我給忘記了。”
外婆開心的笑着“怎麼會忘記我們悅寶貝呢？”說着還在輕輕的來回撫摸她的手臂。
幾個大人在旁邊看着笑，“蘇悅還是跟個小孩子一樣，哈哈。”
“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孩子啊。”說着還跟大人們一起笑着，還在爭辯着，她才十幾歲本來就是個孩子。
大人見面，無非就是幾句話。學習任務重嗎？學習如何？在班裡排名多少？馬上要期末考試，好好複習！考上好的大學才行，蘇悅被說的頭都大了。
好好的一個家庭聚會，被折騰的只想逃。
晚上在家和爸媽看電視，享受這少有的團聚時光。正看着電話響了，蘇悅回到房間。
“喂，顧笙。”
“恩，在幹什麼？”
“看電視，你呢？”
“剛在整理東西。”
“顧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和家人相處的，好嗎？”
“沒有什麼好不好，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怎麼了？”聽出蘇悅聲音中的低落，顧笙問她。
“沒有，只是感覺在一起有點格格不入，有點插不上嘴的感覺。見面只會問些關於學習的事情，心裡明明討厭這些事，卻還要認真回答。”
“這很正常，他們是關心你，每個大人都會問這種。他們不可能問些關於私生活上的事情，也許他們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可這已經是最普遍的問題。但你只要記得他們是關心你就行。無話可說纔是最可怕的。”
“恩，我懂。”
“想睡覺嗎？”
“有一點，你給我唱歌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顧笙輕笑出聲，好像剛剛躺下，他的聲音出現一絲慵懶“你想聽什麼歌？”
“黑色毛衣，周＊倫的。”
“你喜歡他？”顧笙的語氣帶着彆扭。
“以前很喜歡他的歌。”
“喜歡的是歌。“
“對，你會不會唱？”
“一件黑色毛衣，兩個人的回憶……”電話那頭傳來歌聲，喜歡上週＊倫的歌，喜歡上這首歌。
這不是情歌，是一個人的回憶。大概她有點自虐的體質，所以才喜歡這種調調。
迷迷糊糊的想着，就在他帶有磁性的歌聲中睡着了。
電話那頭的顧笙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睡着了。
“蘇悅，以後你只會喜歡聽溫暖的歌曲，我會一直陪着你。晚安，做個好夢。”輕輕一個吻，傳遞給她。
第二天醒來，蘇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被夢折騰了一個晚上，顧笙一直出現在自己夢中。
夢到他的告白、他的吻。她摸着脖子上的項鍊，昨天好像自己是聽着他的歌聲睡着的。
蘇悅啊的一聲讓自己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太丟人了。
“蘇悅，怎麼了？”蘇媽的聲音傳來。
“哦，媽沒事沒事。我從牀上掉下來了。”
“小心點，都多大了。”蘇悅拍拍胸口，太不小心了自己。
在臨近期末的時候，學校給了個通知。因爲學校搬入新區的原因，教育局領導來校視察。
這可苦了大批學生，能不能趕上新學校還是一個問題，先讓打掃衛生。還是在臨近期末，這讓大家如何複習。
八點鐘，教室分配打掃區域。廁所、寢室、辦公室、甚至連操場的草都要拔了，頓時三中一片鬼哭狼嚎。
“上學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才能脫離打掃衛生啊啊啊！”
老師踏進教室，大家迅速變成乖乖孩的樣子。
“知道大家很難過，但領導通知，我也沒辦法。明天我會陪大家一起打掃。”
“老師你實在太好了！”大家齊聲附和，沒辦法，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不高興，還是一定要打掃的。
“順便告訴大家，你們可能一輩子也脫離不了打掃衛生，比如我。”
下面一陣黑線，老師你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嗎?
打掃衛生這件事，浩浩蕩蕩進行兩天後，終於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