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髮生的時候袁昊已經進入了黑苗寨的禁區,這裡並想象的那樣遍地蟲蛇、毒蠱,當然,也許進入了萬蠱洞情況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同行相忌吧,袁昊對那個降頭師有一種天生的敵視,袁昊甚至懷疑那隻赤血蝶就是這個降頭師培養出來的。
清晨的景色非常的迷人,不算很高的山頭上都飄着淡淡的白霧,雖然已經進入深秋,但是處處植物依然青綠茂盛,將一座座奇形怪狀的石山點綴得美麗非常,簡直就像仙境一般。
這樣的景色住在華夏南方的袁昊卻是看慣了的,他一路飛馳,也許常年無人行走,禁區中原有的道路已經被草木淹沒,不過前邊那些人留下來的痕跡卻相當醒目,袁昊順着那些痕跡一直向前,利用隱蠱隱身後他根本不怕別人發現。
一陣飛馳後他終於再次聽到了人聲,顯見他離要追的人已經不遠。
袁昊眉頭卻輕輕一皺,他感覺到那強大的降頭師就在前方不遠處,但是他聽到的卻是一陣尖銳的喝罵。
小苗女聖姍娜用黑苗語在咒罵着,依然帶着童稚的聲線聽起來尤爲悅耳,不過她罵的話卻讓袁昊暗暗搖頭:這小傢伙真夠辣的!
“放開我!你這臭賊,你們敢侵入禁地,我爺爺一定會將你們全送去喂大蜘蛛的!”小姑娘威脅道。
袁昊並沒聽到對方說話。倒是聖姍娜地聲音突然中斷了,袁昊小心地挨近看去,只見那個降頭師用一根繩子拴着聖姍娜的脖子,就像牽小狗般拖着她向前走,聖姍娜雖然奮力掙扎,但是卻依然給拉着踉蹌前行,她的雙手無力下垂晃盪着,就像假肢掛在肩上一般。
袁昊暗暗納悶着。繼續尾隨在後,那人自視很高,根本沒有回頭看,不過他沿途做了不少手腳,若是一般人這樣跟過來恐怕早已經被毒斃在路旁了。
一座直插雲天的高峰漸漸接近了,那座山峰之下便是傳說中的萬蠱洞。據說歷代苗王都葬身於此,袁昊不禁有些怪異的感覺,靈兒想讓他做黑苗王,這個地方豈不是對他很不吉利?
降頭師停下了腳步,將聖姍娜望旁邊的草叢一推,聖姍娜便軟軟地倒在了草叢中,那降頭師不再管她,更加小心地向前走去,袁昊摸到那簇草叢前,掀開雜草一瞧。只見聖姍娜雙眼含淚可憐兮兮地倒在草叢裡,一動也不能動。見草叢無故掀開,她大感驚訝。然而一股奇異的直覺卻讓她心中一抽,似乎感覺到了威脅。
這麼一個小女孩倒在蟲蛇遍地危機四伏地萬蠱洞前,袁昊還真有點不放心,不過這小丫頭乃是鄂鸑勒的孫女,救還是不救?又或者乾脆將她抓來做人質威脅鄂鸑勒?
轉眼間他放棄了將小丫頭抓來做人質的念頭,不僅僅因爲靈兒說鄂鸑勒不是那種甘受威脅的人,他就算要玩手段,也不能利用十三歲的小女孩嘛!
袁昊伸手在聖姍娜臉上拍了拍。又將她那可愛的小臉捏成了鬼臉狀。
聖姍娜雙眼骨碌碌地轉着,驚訝着反而安靜下來。
袁昊已經知道她是給那降頭師做了手腳。用一種奇異地降頭術控制住了身體,那降頭師只要一動念,聖姍娜的身體便會受其控制,就像一個遙控的人肉公仔,解起來倒也不難,不過一解之下那降頭師就會察覺,就不那麼好玩了。
袁昊想了想,捏開她的小嘴,塞了只蟲子進去,然後便將遮住她身體的草重新拉好,悄悄地便走了。
用草人來控制別人是一種從詛咒術升級而來的異術,不過那降頭師所用的降頭術更加高級,更近乎蠱術,降頭師在聖姍娜體內下了一種類似於傀儡蠱的東西,那東西聽命於降頭師,只要心念一動,便完全控制受制人的身體。
袁昊對那傢伙更加好奇了,他這種東西雖然不如神月教傳說中的傀儡蠱神妙,但是也是一種相當不錯地異術了。
有如巨鯨張口的萬蠱洞就位於高峰之下,那一隊人似乎已經進去了,只留下兩個黑苗人跪在萬蠱洞前禱告着,他們知道厲害,說什麼也不敢進去地。
那降頭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倆黑苗人聽到聲音後愕然回頭看去,降頭師揮了揮手,倆黑苗人仰天便倒,渾身哆嗦着慘叫起來。
降頭師得意地笑了起來,快速地說了幾句話,袁昊雖然聽到了,卻不懂那是什麼語言。
“那是越南話,他的意思是說神月教不過如此,不堪一擊!”靈兒淡淡地說道。
“昊哥哥,給他點厲害嚐嚐!”鈴兒也鼓動道。
“瞧瞧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再說。”袁昊暗道。
隱約地他感覺到萬蠱洞中蠱蟲們地騷動,先進去的那九個人看起來並不是弱者呀!
降頭師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快步朝洞中走去,等他入洞之後袁昊纔來到那兩個黑苗人身邊,他們現在已經口吐白沫雙目無神,出的氣比入的氣多,離死不遠了。
“乘鬼卒大哥還沒來,咱們先下手爲強,救他們一救!”袁昊伸手在他們嘴脣上摸了摸,立刻便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麼毒,那是一種用動物屍體培養出來的劇毒,神月教自己也有得賣,而且更高級,位列七大蠱毒之一,名叫三尸蠱毒。
袁昊身上沒有現成的解藥,不過人自身就是解藥,在地上捏起兩個泥丸,拿在手裡揉了揉,彈入兩人口裡,雖然不能立刻解毒,但是這兩人自身也有抗毒的本事,半刻鐘之後他們就應該可以自己掙扎逃生了。
完事後袁昊也悄悄地進入了萬蠱洞中,並立刻嗅到了一股奇異地香味,那香味讓他都感覺到有點垂涎三尺……
“幻香花?”袁昊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幻香花的香味很受蠱蟲地歡迎,此人在萬蠱洞裡釋放幻香花的香氣,自然是爲了吸引蠱蟲,他想在萬蠱洞裡以蠱養蠱呀!
“萬蠱洞中的蠱豈是那麼好相與的,我們本可以不管,不過這裡的每一寸草木每一隻蠱蟲都是你的財產,不能讓他利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袁昊,你不如這樣……”靈兒對袁昊一陣教授之後,袁昊冷笑着,暗暗將留在身邊的幾隻蠱王以及大小蠱蟲放了出去。
幻香花的味道吸引了不少低級蠱蟲從山
處爬出,不過它們普遍等級不高,那降頭師正準備更洞再點燃幻香花做的香菸,然而,他突然看到一隻奇怪的烏龜朝他爬了過去,這傢伙立刻狂喜起來,因爲那不是普通的烏龜,那是一隻靈芝背龜啊!
靈芝背龜並不是說烏龜背上長靈芝了,而是說它的龜背甚至比靈芝還要難得,還要有用,靈芝背龜藥用價值遠勝於它的戰鬥價值,而且它極難培育,袁昊藉助神玉匣之力這麼久都沒能讓這隻懶惰的烏龜升級成爲蠱後級的蠱蟲,不過蠱王級的靈芝背龜已經很難得了!
更多的蠱蟲涌了出來,那降頭師高興壞了,因爲他看到了不少高級蠱蟲,還有很多罕見的蠱蟲也爬了出來。
眨眼間蠱蟲越來越多,那降頭師略顯猶豫,那大羣的蠱蟲突然加速爬過去,那降頭師頓時慌亂起來。
降頭師本來就不是養蠱專業戶,他猶豫着該抓蠱後還是該培養他自己的蠱,這一猶豫,大大小小的蠱就爬到他面前去了。
只見他慌忙取出一隻瓶子望自己身周撒去,那些低級蠱頓時止步,但是一些高級蠱蟲卻毫不在意,它們發出各種怪異的聲音,突然像火箭一樣飛了起來,嗡嗡聲朝那降頭師飛去。
這傢伙絕對不是培養出了赤血蠶蠱後的人,瞧他那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袁昊便相當地不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袁昊悶聲不響地跳過去,揮手便放出捆仙繩,猝不及防之下,那降頭師頓時給纏成一個肉糉般動彈不得,而那些大小蠱蟲在袁昊的指揮下紛紛耀武揚威地在他身邊飛舞着。
降頭師不明所以,不過他已經明白有人在暗中與他爲難,他一聲悶哼。使勁掙扎,那繩子越捆越緊,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用越南話叫道:“誰!是誰在暗算我!”
一隻毒牙朱星迴答他的方式是在他暗中做小動作的右手手背處咬了一口。
降頭師頓時大聲慘叫起來,毒牙朱星是一種特殊的蚱蜢,它的毒性其實並不算什麼致命劇毒。但是它的毒不像多數毒物那樣會讓人麻痹,它的毒讓人痛徹心扉,這種痛不會因爲時間久而稍緩,用來折磨人是最好不過。
他那隻手也頓時腫大起來,再想去掏小藥瓶或者摸他地口袋可就不那麼方便了。
袁昊一把扯下他掛在腰上的一個小葫蘆,袁昊將葫蘆拿在面前打開口看了看,那降頭師頓時尖叫起來。
袋子裡裝着一隻蠱王級的赤血蝶,顏色比袁昊奪來那隻淡得多,不過養這麼大,造孽也絕對不少。袁昊一看就知道兩隻赤血蝶是用同樣的方式養大的。
那人見鬼一般怪叫着,袁昊不耐煩地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踩着他的胸口逼問道:“你是飛礣流地降頭師吧?就這點本事也敢來神月教作怪,老實交代。飛礣流來了幾個人?你排行第幾!”
袁昊說的越南話是靈兒臨時教他的,因此顯得很生疏,不過至少那傢伙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很驚訝袁昊竟然能隱身,但是卻很氣憤地指責說袁昊偷襲不算本事,要袁昊放開他重新再較量過。
袁昊將那隻赤血蝶放在那傢伙的右肩上,赤血蝶一動不動任由袁昊擺弄,那傢伙一臉驚訝壞了的表情。他養了幾十年的蠱蟲居然那麼聽別人的話,卻對他剛纔發出攻擊指令置之不理。
“你該知道這東西有多喜歡喝血。尤其是主人的血,對它絕對是大補之物,你想不想嚐嚐它失望之吻的味道?”袁昊微笑着說道。
那人依然口出不馴,袁昊冷哼一聲,那赤血蝶頓時一口咬在那人肩頭。
“以你地功力算的話,你大約還有三分鐘好活,你真不想活了地話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好了!”袁昊冷冷地說道。
那人沒想到袁昊說都不說一聲就動手,更讓他恐懼地是他的蠱居然敢咬他這個主人,這說明袁昊在那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已經將這隻辛辛苦苦煉出來的蠱給收服了!
那人深知這隻蠱王的厲害,別看它小,它吸食人的血液和精元速度驚人!三分鐘之後自己恐怕只剩下一具乾枯的屍體了!
袁昊一鬆腳,做出要走的樣子,那降頭師頓時大叫起來:“我說我說!求求你先讓它住嘴,把我懷裡地解藥拿出來讓我吃下好嗎?”
“你自己的蠱咬你我有什麼辦法?你還有一分半鐘,再遲點你地手就沒辦法拿解藥送嘴裡了。”袁昊冷冷地說道。
“我叫阮永順……”可憐的降頭師不敢遲疑,飛快地說了一串出來,連袁昊沒打算問他的他都招供了,態度好的不得了。
飛礣流是降頭師中的一個流派,阮永順這一次與一個師兄一個師弟來到華夏,不過半個月前他的師兄突然回國,留下他與鈞天教的人合作,阮永順聽說神月教萬蠱洞中奇蠱無數,因此他便偷偷瞞着師弟跟着那一隊人想先培養自己的蠱蟲,沒想到偷雞不着反而遇上了袁昊這個玩蠱的小祖宗。
此人也不瞭解內幕,他只不過受利益誘惑而來罷了,這讓袁昊頗爲失望,什麼時候才能找一個懂得多一些的人來問問呢?
“救命,快鬆開我,我什麼都說了,饒我一命吧!”阮永順只覺自己小命已經丟了半條,他大聲哀求道。
“我不會殺你,但是,你昨晚殺死的那個小苗女正在向你索命呢,你看到了嗎?”袁昊聲音更冷,陰森森地說道。
阮永順精血給赤血蝶源源不絕的吸去,他眼前開始出現幻覺,昨晚那個苦苦哀求他最後還是給他讓赤血蝶吸乾精血而死的苗女似乎出現在他面前,本來潔白柔嫩的臉已經枯乾得就像老樹皮一般,她詰詰怪笑着朝他走去……
不一會,千里迢迢跨國而來的降頭師阮永順便在恐懼中嚥了最後一口氣,袁昊冷笑着抓起那隻赤血蝶,看也沒再看那具乾枯的屍體,他飛快地收起自己的蠱蟲,然後朝更裡邊發出激戰聲音的地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