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艾欣急匆匆地敲門進來，“顏總，不好了，剛纔我去生產部看了下，結果讓人非常意外！”
“出什麼事了？”
“他們沒有生產任何香水，幾條生產線都在循環轉動以前的庫存香水，出勤率更是低得驚人，有超過一半的員工沒來上班，其它上班的人要麼打牌玩遊戲，要麼做其他事消磨時間，總之，沒人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跟我預想的一樣。”
生產部確實沒有生產香水，實體店售賣的那些香水是從小作坊來的。
“這麼說，生產部和實體店相互勾結？”艾欣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不僅如此，還有人事部。”顏蘇緩緩開口道，“我每週看到的考勤表上面的出勤率都非常高，如果說生產部有超過一半的員工沒來上班，人事部給我的考勤表就有作假的嫌疑，他們知情不報，徇私舞弊，犯了集團的大忌。”
“他們竟敢這麼做……”艾欣震驚無比的同時又回憶起來，“自從我們辭退顧先生那邊的人才之後，這邊的紀律就變得懶散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人告訴我們。”
“你再去查查人事部那邊是什麼情況。”顏蘇站起身，“昨晚你去的是哪家實體店？”
“濱海路中段，第三十三分店。”
“我過去看看。”她拿起手提包就走。
爲了掩人耳目，她揚手招了一輛的士，先去一家普通的服裝店將全身的名牌換成普通的款式，這纔來到濱海路第三十三家分店。
前腳剛跨進實體店，電子音就響起來——
歡迎光臨。
幾個店員正在玩手機，吃點心，談天說地，看到有顧客進來，只是擡起眼簾粗略地掃一眼，又很快湊到一起嘻嘻哈哈。
顏蘇在香水櫃前徘徊，聽到身邊幾個顧客在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味道？也太難聞了吧！”
“傾顏的香水真是越來越垃圾了！qy13上市的時候我還對這個牌子的香水有很大的信心，沒想到最近推出的香水真讓人大跌眼鏡。”
“就是，投訴了幾次也沒結果，再這樣不聽民意，不思進取，這個集團早晚倒閉。”
“走吧走吧，這裡的售貨員態度也差得不行。”
“可不是，上次我來的時候她們還嫌我寒磣買不起！”
“笑話，你這個老闆娘都買不起的話，還有誰光臨得起？”
“所以說她們沒眼光！”
……
顏蘇回頭一看，說話的人三五結伴地離開了，那瓶被她們試聞的香水就放在那裡，顏蘇走過去拿起來一聞，確實有股刺鼻的味道。
店裡剛好剩下她一人，她拿起其中一瓶香水問，“請問標籤上的價格是折後價嗎？”
店員正在嗑瓜子，此時掃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彷彿她是透明的，嘻嘻哈哈跟別的售貨員講話。
顏蘇只能再次提高音量，“請問這瓶香水上面的標價……”
她的話還沒說完，店員就隨地吐了瓜子殼，不耐煩地插話，“是不是折後價你都買不起，趕緊給我放回原位，摔壞了我要你賠！”
顏蘇沒想到她的態度這麼惡劣，自己旗下的實體店竟然有這種服務水平的店員，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實在不敢相信人力資源部培養出來的店員竟有這樣的職業素養。
“看什麼看？不服氣？”見顏蘇不說話，店員又隨地吐了一下瓜子殼，不屑地打量她，“誰讓你沒錢，穿得土裡土氣的，是進來蹭空調的吧？”
“……”顏蘇今天算是漲見識了，從手提包裡翻出錢包，“誰說我沒錢？這瓶香水我要了。”
“不好意思，不賣！”沒想到店員又朝她吐了瓜子殼，一副看不起她的樣子。
“爲什麼？”顏蘇不解地問。
“看你不順眼，不想賣給你。”
沒想到店員的回答讓人大跌眼鏡……
顏蘇忍無可忍地說，“你們的店長在哪，叫她出來。”
今天有必要好好教訓她一下。
“哎呦，好大的口氣，找我們的店長幹什麼？想投訴我們嗎！好害怕！”店員做出一副膽怯的樣子，還不忘往裡面喊，“店長，有個鄉巴佬找你。”
“……”顏蘇真是開眼界了，什麼素質，待會一起收拾！
“找我幹什麼？”店長走出來一看，只見顏蘇打扮普通甚至有點low，“買香水？挑好了前面付賬就行，這麼點小事不用找我。”
沒想到顏蘇直接開口，“你們店裡的香水大多數都是假貨，我剛纔聞過了，幾乎沒有一瓶是真的，況且你們的服務水平有待提高，傾顏怎麼說是個大品牌，你們這樣對待顧客，就不怕上面的人知道？”
店長聽到她這麼說，差點笑出聲來，“我說小姐，你還買嗎，不買趕緊走，我們要關店了！”
關店？
顏蘇看了看時間，這才早上十點多，關什麼店？
店員這時候湊過來，撒嬌地摟着店長的手，“店長大人，我媽媽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一瓶香水給她。”
店長偏袒地看了她一眼，大方地說，“去挑吧，看中哪瓶就哪瓶，不用錢。”
店員高興之又有點擔心，“可是我們這個月已經拿走太多瓶了，銷售額對不上，上面要是問起來的話……”
店長果斷地回答，“就說顧客不小心摔壞了，上面的人能怎樣？再說了，平時的工作有他們忙的，天高皇帝遠，他們哪管得了那麼多！不過一瓶香水，沒了就沒了！他們纔不在乎！”
“也是，那我就謝謝店長啦！”店員高興地去挑香水了。
顏蘇聽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每個月提交上去的報告都是假的？”
“你，你說什麼，關你什麼事？”店長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警告她不要多事。
“就不怕我投訴你們？”
“那也得有人搭理你才行啊！”
“網站投訴，電話投訴，郵箱投訴，你以爲我拿你們沒辦法？”顏蘇毫不懼怕地說道。
“前提是，你的建議得送到真正的管事人面前纔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