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能限制住顧夜寒的,也就是洛辰心。
“是我疏忽了,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依舊是這樣的頑固不化,試圖跟他爭辯出勝負。他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
顧家老太爺興嘆着,言辭中充滿了失意和悲涼。
李管家因此嚇了一跳,他急忙的說道,“老太爺,你千萬別這麼說,可別忘了您纔是一手創造出整個顧家的人,又怎麼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既然二少爺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開了,那麼這一切還只是開始而已,你不見得會一直處於下分。”
李管家利用自己出色的口才,和對顧家老太爺的瞭解,不斷重新豎立着顧家老太爺的自信心。
而對顧家老太爺而言,也在商場上沉沉浮浮了幾十年,哪怕有失意,也只是一時間的。
對他而言,更多的恐怕是怨恨。
“我真應該在六年前,就除了這個隱患,也就不會讓他有機會這樣的肆意妄爲了。”顧家老太爺慢慢直起身體後,低啞的出聲。
李管家對此不發一言,只是他眼神裡的濃黑,跟顧家老太爺是如出一轍的。
他心裡,顯然也是如此認爲的。
他問道,“老太爺,難道你真的要撤了二少爺的總經理位置嗎?”
“不能撤。我要是現在撤了他,就是給他機會從我身邊離開,到時候我們想看住他,就更難了。”顧家老太爺眼神裡的利光再次浮現,低聲道,“什麼都沒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李管家又問道。
“查!繼續給我查!不僅要查他跟EQ財團的關係,更要重新調查他名下的產業,……不,或許是放在別人名下,但是是他經手的。他既然敢當着我的面,承認跟EQ財團洽談合作,又是跟顧氏集團不相關的。那麼肯定是他私底下的產業。”
顧家老太爺就算在憤怒至極的情況下,也不曾忽略顧夜寒在言語中透露的信息。
他用力的捏緊手裡的柺杖,猛地敲了敲地面,發出咚咚的響聲,像是一隻猛虎在確認自己的地盤。
“我倒要看看,他顧夜寒到底有什麼資本,敢這樣跟我叫囂!”
“是的,老太爺,我立刻按照你的吩咐去查。”
籠罩在顧家別墅上的厚厚雲層,終於被狂風吹動,在此時此刻開始變得風起雲涌。
這一場角逐戰,到底誰勝誰負,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顧夜寒那一邊,也並非全無準備,他既然親口說出了那些話,就不是在憤怒之下說漏了嘴,而是他刻意泄露給顧家老太爺知道的。
只有泄露的越多,真正的兇手纔會越按耐不住。
在六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初露鋒芒的年輕人,手中無權無勢,那人都想要置他於死地。
如今6年後,他不僅成了顧氏集團的總經理,更有了自己的龐大產業,而且還有EQ財團這個雄厚資本的外援,難道那個人就不嫉妒嗎?不怨恨嗎?
恐怕更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吧。
所以在離開了顧家大宅後,顧夜寒立刻跟林南通的電話,讓他開始有所應對。
在通話的末了,凌南有些遲疑,並沒有馬上結束通話,而是問道,“顧少,我安排兩個保鏢,二十四小時隨身跟着你。不過你放心,他們是專業的,不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
他是害怕意外的再次發生,所以在心中擔憂着,畢竟那人心狠手辣,什麼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他們必須以防萬一。
“不用這麼麻煩了。”顧夜寒斷然拒絕,卻也說道,“保鏢你還繼續安排,不過不是跟着我,而是跟着辰心,千萬要記住不能讓她發現這件事。”
“是的,顧少。”
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兩人才切斷了耗時良久的通話。
顧夜寒用力的踩着油門,朝着公寓的方向極速前行。
打開的車窗裡吹進狂風,吹亂了他濃密的黑髮,也吹走了他臉上隱瞞着的寒氣,只要想到他的房子裡,住着他心愛的女人,曾經所遭受過的那些冰冷殘酷,似乎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辰心,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天使就在他的身邊。
只是那一點點的光芒,就把他漆黑的深夜,照亮了。
***
自那天受傷之後,洛辰心被禁足在公寓中,整整養了一週。
這一週裡,她除了顧夜寒和周媽之外,見到的唯一的外人只有蘇慎行,前三天被限制在房間裡,後四天好一點,終於被允許下牀了,也被允許下樓了,可是還是不允許踏出公寓大門一步。
洛辰心的性子雖然溫和,也耐得住寂寞,但是被人像金絲雀一樣的豢養着,這種感覺卻並不好受。
而且這幾天,她脖子上的傷口明顯的開始恢復了,顧夜寒卻還是那樣戰戰兢兢的,好像她一出門,一吹風,就會再次受傷一樣。
洛辰心不高興的鬧了幾次,想爭取一些自己的權益,哪怕只是去樓下散個步也好。
可是每一次,當她對上顧夜寒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看到他眼底那藏不住的擔憂,洛辰心到了嘴邊的話,也就這樣的說不出口了,只能又咽了回去,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繼續養病。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讓洛辰心憤憤不平事情是,顧夜寒竟然還不允許別人來探病。
這幾天來,宋佳玉和許昕月一天好幾次的給她發信息,是擔憂她的情況,也想親自過來探望,可是她纔剛一開口,就被顧夜寒拒絕了。
甚至連理由也不給她,只說是,“辰心,你再忍幾天,只要你的傷口正常結疤,不用再捂着紗布了,我就允許你去學校上學。這樣一來,你不就可以見到那些朋友了嗎?”
洛辰心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連一句替自己辯解的話都找不到
她在以前就知道顧夜寒的性格霸道,卻沒想到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她的心裡堵着氣,卻又是微甜微甜的。
畢竟,在她的人生裡,從來沒有人如此的珍視過她。
光這一點,就能讓她原諒顧夜寒的一切作爲。
這大概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