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沐棲遲正在揉按着行舟手上鼓包的那隻手,突然用力。
細微的“咔嚓”聲被包廂裡的音樂給掩蓋。
行舟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卻見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手上那個折磨了他好幾年的鼓包,竟然就被沐棲遲這麼一下子給按下去了。
“行了,差不多了,你先試着活動活動。”沐棲遲拍了拍手,笑了一聲說道:“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病,只要是醫術高明中醫老師父都能按下去,只不過現在國內中醫凋零,你這手上又有手術刀口,估計也沒幾個人敢給你動。”
行舟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問道:“以後,不會再長出來了麼?”
“不會。”沐棲遲說道:“等會兒我開點外用的藥,把藥單發給=黎歌,讓她發給你。”
“謝謝醫生。”行舟連忙說道:“診費……”
沐棲遲笑了笑說道:“你是我家老大的朋友,用不着診費。”
如果行舟不是黎歌的朋友的話,估計也找不到身爲灰鐵三角洲國際醫學研究院的沐棲遲來給他看病。
黎歌也在旁邊淡淡的笑着說道:“診費就不用了,他免費。”
“免費?”鬥鬥見沐棲遲這麼簡單的就給行舟把手給治好了,臉上迅速的浮現起一抹期待的神情來,看着沐棲遲說道:“哥,您能給我也看看麼?”
小胖子現在雖然不胖了,但是臉上還有點嬰兒肥的感覺,以至於一笑起來格外的喜慶。
沐棲遲不禁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那說說吧,你什麼病?”
鬥鬥連忙說道:“肩周炎,腰肌勞損。”
“這麼年輕?”沐棲遲看着鬥鬥,稍稍有些驚訝。
鬥鬥滿臉無奈的說道:“咱就是吃這口飯的,沒辦法。”
“行吧。”沐棲遲笑着點了一下頭。
鬥鬥頓時看向沐棲遲,說道:“那您也給我按按?”
此時鬥鬥看着沐棲遲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神仙一樣,似乎沐棲遲隨便動動手,折磨他多年的病痛便能夠立馬根治。
沐棲遲見狀,立馬就笑了,對鬥鬥說道:“你這病不是這麼治的,也不可能立馬就治好。”
腱鞘炎和肩周炎能一樣麼?
但凡是這種勞損的病,短時間內完全治癒的可能性都是很小的。
“啊……”鬥鬥有些失望,但還是覺得眼前這個看着花裡胡哨的男人是個神醫,因此便說道:“哥,那怎麼治?”
沐棲遲說道:“我明天有空,你去市裡公立醫院掛號,提前聯繫我,我在那裡掛職,到時候我給你鍼灸。”
自從回國之後,沐棲遲便一直都屬於一種閒得沒事幹的狀態,蘇老看不過去它整天遊手好閒,因此前幾天就給他在市裡公立醫院掛了個職,每月拿着幾千塊的工資爲人民服務。
雖然沐棲遲在國內沒有醫師證,但畢竟是蘇老的外孫子,要個職位還是相當簡單的。
醫院不知道沐棲遲的背景,自然是不會讓他上手術檯,更加不會讓他看一些重病。
但沐棲遲只在醫院裡掛職一天,醫院就知道沐棲遲的水平相當高了,甚至是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醫院裡的醫生,所以這段時間沐棲遲在醫院裡過的也算是很滋潤了。
“行、行……”鬥鬥聽了這話,便連忙點頭。
黎歌從掏了掏兜,沒有從兜裡掏出棒棒糖來,便一把拿過桌上用在咖啡裡的方糖罐子,從裡面倒出了兩塊方糖來塞進嘴裡,起身走了出去。
“哎,黎歌,你去哪裡啊?”
江雲芷見黎歌要出去,連忙擡頭問了一句。
黎歌擺了擺手說道:“出去透透氣。”
“行……吧。”江雲芷見黎歌都這麼說了,她現在也還是對深海比較感興趣,因此便坐在原地沒有動。
黎歌離開的並不引人注目,沐棲遲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囑咐了行舟兩句之後,也起身走了出去。
“我也出去透透氣。”
黎歌和沐棲遲相繼離開,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沐棲遲在出去之後,去了二樓最大的一面落地窗邊上,果然在那裡看見了黎歌。
“老大,看什麼呢?”沐棲遲走過去之後,便站在黎歌身旁,笑着問了一句。
“白一天被放出來了嗎?”黎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轉過頭來,淡淡的看着沐棲遲。
“額……”沐棲遲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放出來了,沒什麼大事,他在研究院裡的職務也恢復了。”
說完這句話,沐棲遲難免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於是便對黎歌說道:“老大,你說……這次老妖怪做這些事到底是爲了什麼啊?把人抓了又放,這也不像是他平時做事的風格啊。”
在沐棲遲的記憶裡,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凡是能讓他親自動手的人,要麼就是死,要麼就是生不如死。
這次白一天被囚,擺明了就是那位乾的,但是研究院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這麼的要把白一天怎麼樣的意思,實在是讓人費解。
而在聽到沐棲遲的話之後,黎歌卻是嘲諷一般的笑了一聲,說道:“爲了什麼?當然是爲了警告我!他活不了多少年了,想要讓我回去呢。”
“啊?”沐棲遲更加費解的看着黎歌,猶豫了許久之後,才忍不住開口問道:“不過老大……你當初爲什麼要離開灰鐵三角洲?老妖怪快要不行了。你再多等幾年……老妖怪就只有你一個弟子,他的東西不就都是你的了麼?”
沐棲遲和白一天都算是研究院裡和黎歌很熟悉的了,但是卻依舊不太瞭解黎歌這個人。
就比如說,沐棲遲知道,黎歌的地位在灰鐵三角洲非常高,身爲老妖怪唯一的弟子,等到那個老妖怪死了,黎歌或許能夠繼承整個灰鐵三角洲。
自從灰鐵三角洲誕生以來,多少勢力乃至於國家,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在黎歌這裡卻是不屑一顧,甚至於就算是失去一切也要逃離,這也就難免讓他這種隱約知道一些內情、但是卻又不是完全知道的人覺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