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顧雲深輕易便放棄了倒是也還好,但是現在看顧雲深這鬼樣子,明顯就是要持久作戰的。
爲了避免自己什麼時候忍不住把顧雲深給打死了,黎歌最終還是答應了顧雲深去上學的要求。
“答應了啊……”顧雲深看着黎歌臉上這滿是無語的表情,實在是禁不住笑了出來,慢悠悠的說道:“我還以爲要過兩天你纔會答應呢。”
現在看來,黎歌答應的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黎歌臉色黑沉,一瞬不瞬的盯着顧雲深看了半天,最終纔開口說道:“合着要是我不答應你,你還要一直這樣纏着我?”
“嗯……是吧。”顧雲深笑着說道:“我這些年都不曾這樣熱鬧過,有個人陪着也挺有趣的。”
“你可別!”黎歌直接止住了顧雲深的話,順帶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就算是你想纏着我,我還要擔心什麼時候你這一把病懨懨的骨頭都給折騰散了呢。”
說完,黎歌再次看向坐在她牀上的顧雲深,直覺的礙眼。
“你現在,趕緊給我滾蛋!我要睡覺了!”
直到現在黎歌都覺得,她今天一整天都忍住了沒有把顧雲深這人給打死,絕對是個奇蹟。
如果在她答應了的情況下,顧雲深還賴着不走的話,黎歌就真的要發火了。
顧雲深似乎也意識到了黎歌心情不好,於是便慢吞吞的站了起來,順帶笑着摸了摸黎歌的頭頂,“你也早些睡,後天……哦,是大後天開學,你養精蓄銳啊。”
“你等等!”
顧雲深剛要離開,黎歌便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怎麼了?”顧雲深轉身看向黎歌。
黎歌黑着臉說道:“我答應了你去上學,可沒答應你別的事,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最好也提前打聲招呼,讓學校裡的人都別招惹我。”
“這我可不管。”顧雲深慢悠悠的說道:“這是你的事情。”
“不是……”黎歌在聽到了顧雲深的這一番奇異的言論之後,頓時就驚了,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什麼史前生物一樣的看着顧雲深,過了足足兩分鐘的時間,才重新開口說道:“你還知道這是我的事情啊?那我上不上學關你屁事?用你管這麼寬?”
顧雲深稍稍的聳肩,用一種在黎歌聽來十分欠揍的聲音對黎歌說道:“去不去是你的事,想不想要讓你去是我的事,這個邏輯不對嗎?”
“……”黎歌是第一次被人給氣的啞口無言。
她甚至覺得,如果她現在不是還有那麼幾分理智在的話,估計早就動手打人了。
“行!你行啊顧雲深!”黎歌怒極反笑,直接對顧雲深說道:“今天這賬我記下了,你以後最好是別給我找事,要是讓我抓住什麼把柄,你就等着死吧!”
顧雲深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說道:“行。”
黎歌要去上學的這件事,同樣住在莊園裡的宏老很快就知道了,並且在第二天一大早,對黎歌進行了苦口婆心的勸告。
“我說小丫頭啊。”宏老一臉惋惜的看着黎歌,對黎歌說道:“我是真的覺得你有學醫的天賦,你要是到了京城大學,我收你當我的親傳學生,我在業內也認識幾個人,以後你要是就業找工作也能安排一個好前程。”
黎歌本來就心情不好,在聽到宏老這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話,更是煩躁得不行。
但這宏老畢竟是長輩,黎歌也不好說話太難聽了,因此只能堅決的說道:“我不去京城。”
“不去京城?爲什麼?”宏老頓時一臉不解的問了出來。
要知道,京城可是國內最大的首都城市,寧城的發展與京城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每年有多少年輕人擠破了腦袋也要去京城發展,黎歌明白着有這樣的機會,卻是直接拒絕了。
對於這一點,宏老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去就是不去,哪有什麼理由。”黎歌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覺得在寧城待着就挺好的,顧雲深是京城人,現在還不是年紀輕輕就來寧城等死了?反正有顧雲深在,我混吃等死就行了。”
成良聽着黎歌的話,臉色頓時就是一黑,“夫人!”
什麼叫等死?
重病之人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但是這位夫人卻一點都不在意,嘴這麼毒……
原本還在吃飯的顧雲深無辜躺槍,卻並不生氣,擡起頭來看了黎歌一眼,說道:“我覺得你待在寧城就挺好,你這樣的脾氣,不適合去京城。”
“呵呵。”黎歌涼涼的笑了一聲,充分表達了對顧雲深這句話的不屑。
其實黎歌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是個天生就冷心冷情的性子,看待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都很漠然,很少能有這麼多情緒的時候。
但顧雲深這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是能夠幾句話氣的她想打人。
顧雲深垂眸低笑,過了一會兒之後纔對黎歌說道:“等你開學,我去送你。”
“行啊。”黎歌對此沒什麼意見,思索了片刻之後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成良,淡淡的說道:“從良也一起去吧,你家少爺不是個幹活的料,拎不動東西,你跟着去幹活。”
成良:“……夫人,我叫成良。”
“嗯,我知道。”黎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故意的。”
成良:“……”
一時之間成良被黎歌這一句話給刺激的說不出話來。
顧雲深倒是不覺得有說什麼,便開口對成良說道:“你也去。”
成良:“……是,少爺。”
兩天後,很快就到了寧城大學開學的日子。
黎歌是十五歲那年輟學的,到現在爲止,算起來要有四年的時間沒有再接觸過學校這種地方了,現在被迫答應了顧雲深的要求來上學,黎歌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那麼一些不美好。
車上,顧雲深認真的端詳着黎歌臉上的神情,面上自始至終都帶着笑意。
此時黎歌和顧雲深一同坐在車後排,只不過中間被凌無雙刻意的放上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隔開,頗有些楚河漢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