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樂的一席話讓李明月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兩人已經是那麼多年的好朋友了,但對於兩人本身的相處模式就是一般都不怎麼去特意聯絡感情,也只是偶爾想起對方時問候一下,感覺像是提前進入了老年人的交往一樣。
但從來沒有變過的一點就是無論他們兩個人其中哪一個除了什麼事情,那麼另外一個人就會放下一些第一時間趕到對方身邊,有些感情,是雙方都不用說,自然而然的就能首先對方考慮到。
“李明月,雖然樂樂可能不會怪你,可我想問一句,你和李長郭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在這時,顧清揚忽然打斷了她們,冷冷的開口道。
李明月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堅硬的心最近好像又開始動搖了起來,原因就是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在自己的腹中長大,自己已經能夠感覺到了他的生命,而李長郭在和她一起等着林曉樂手術的時候,用平生所從來沒有過的低沉說他已經後悔了。
李長郭自然不是個會輕易後悔得人,但那時的她還不曾品味,可後來因爲孩子的不停變化,自然,她通過這個孩子經常能想到李長郭,所以,再大的恨意也終究被磨掉了一些,如今的她,似乎真的不能回答顧清揚的問題了。
看到李明月一臉爲難的表情,顧清揚忽然不再看向她,一把拉住了林曉樂就把她往外拖,林曉樂覺得顧清揚有些不可理喻了,明明是李長郭的問題,怎麼能怪到李明月的頭上來呢?
顧清揚不顧她的反抗,直接把她拉到了電梯間,林曉樂氣憤的開口:“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曉樂,你給我清醒一點,我只是不想在看到你越陷越深,。”顧清揚的眉頭微皺,神情有些猜測不透的看着她。
林曉樂有些可笑的看着他,什麼叫越陷越深?她大概也知道顧清揚的想法,在朋友和戀人之間李明月沒辦法做出選擇,但就算是她,如果在顧清揚和李明月之間,她不也沒辦法做出選擇嗎?
“顧清揚,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會因爲這件事情而感覺到痛苦,可就像我和月月說的一樣,這件事情的發生不能全怪到李長郭,畢竟是我太逞強,如果你一定要怪誰,那就怪我吧。”
林曉樂的笑容在顧清揚看來無比的諷刺,什麼叫做去怪她?她看着這樣理智的說出這樣的話,反而他在這裡看來卻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了,但如今這個情況,他卻是隻能壓抑住心中的不快,至於誰要爲這件事情負責人,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電梯已經到了樓下,林曉樂以爲剛纔說的那些話一定已經激怒了顧清揚,可顧清揚並未拂袖而去,而是黑着臉一把拉着她回到了車上。
他們兩人經歷了那麼多,顧清揚自然知道什麼對於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現在的他也學會了很多感情上的處理方式,並不是只能靠一個人的強制而能夠讓兩個人都滿意的辦法。
兩人到了車上,顧清揚也沒有着急開車,只是坐在那裡,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開始害怕一些東西了,尤其是對你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聽到他像是有些軟弱的語
氣,一時間林曉樂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顧清揚開動了車子,一路上兩人都各自存了心思,都沒有再說話。
兩人重新回到了公司,分別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林曉樂開始整理起了joy蘇上午和她說的一些注意要點,沒一會兒,一陣風就很快地刮到了她的身邊,來人正是她前段時間的活寶助理。
安心看到林曉樂,簡直像是多日沒有吃到肉的老虎一般的親切,她先是抱住了林曉樂一會兒,一會又委屈的向林曉樂告狀道:“師傅,你知不知道總裁有多過分,你不在的這段日子直接把我丟給了其他人,我纔不想再待在陳設計師那裡,我要回來。”
林曉樂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女孩總有一種能夠把人帶入兩個極端情緒得 本領有時候胡鬧的性格簡直像個孩子,她把安心拉到了一邊,免得茶毒她在桌子上的資料,道:“是我讓他這樣做的。”
“爲什麼?”安心更加的委屈了,“難道是師傅你討厭我了嗎?”
“不是,而是我的水平本來就很有限,你在這裡當我的助理學到的肯定不多,我不能耽誤了你。”林曉樂儘量溫柔的勸道,自己只比她大了有兩歲的樣子,有時候被她叫做師傅還是覺得心裡有很多的虧心的。
“這些都是藉口,一定是師傅你覺得我不但不能幫助你,而且還會拖累你才這樣想的吧。”安心的表情簡直可以用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來形容了。
林曉樂真的覺得自己簡直都要開始同情她了,這孩子的表情也太誇張了,“哈,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這樣,正好現在joy蘇要在這裡一段時間,你也過來和我一起跟她學習一下吧。”
安心的眼中像是冒出了光,隨後開始語無倫次道:“啊是那個天才設計師joy蘇嗎?對了,我是不是還要去找人事部把我給調過來啊?啊,不對,我應該直接去找總裁。”
林曉樂暗自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沒救了,怎麼不淡定成這樣。隨即不再管她自己仍然埋頭開始繪圖,離青年設計大賽已經沒有多久的時間給她準備了,在剩餘的這些日子,她要讓自己不留遺憾。
安心自然也知道林曉樂要參加青年設計大賽的事,自然也不會太過打擾她,自己胡鬧了這一會兒也就夠了。
“師傅,你安心學習,我先回去了啊。”林曉樂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道:“你要先和陳設計師說清楚,至於顧清揚這邊我會幫你說的。”
安心給了她一個安心吧的大大的笑臉便走了出去。
扶霖在郊區的院子裡,沈晴和連少都已經做好了開始真正治療的準備,因爲治療的這個過程太過於複雜,當連少問扶霖每天治療需要多長時間,什麼來比較合適的時候,扶霖一副你是在說笑話的表情看着他,隨後冷哼道:
“你還真的認爲她能有那個狀態整天跑來跑去的折騰?”
連少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連澈接着道:“我說的有治療方法和沒有差不多你們不會真的只是這樣聽聽而已吧?你知道這個對她來說以爲着什麼嗎?洗髓脫骨,從內到外都要死上一次。”
等到連少真正看到沈晴接受治療的時候才真正的看到到底什麼才
是可怕的畫面,那樣歇斯底里的喊叫,讓他幾乎都不敢相信那裡面的人是一向最爲堅強忍耐著稱的沈晴,聽到她的聲音,連少也覺得自己渾身都冒出了冷汗,然後全身上下都不知道怎麼動纔好了,整個人也像是被泡在水中一樣。
直到喊叫聲漸漸嘶啞起來然後到停止,連少的心神才收了回來,隨後他茫然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出了實驗室,他知道,此刻沈晴一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
沈晴感覺到全身上下都有一種被撕咬的感覺,並不是某種強大的疼痛,而是整個身體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感覺,那種感覺帶來最爲強烈的感受就是個人帶來了深深的恐懼,這點纔是最爲要命的。
恐懼感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她都已經快要被這種感覺逼得神志都要被吞沒的時候,那種感覺才慢慢的逐漸消失。
沈晴散渙的瞳孔開始慢慢的恢復正常,扶霖一直在觀察她,等到她的神志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的時候,才淡淡開口,:“你已經算是這個實驗上最快恢復的人了。”
沈晴有些虛弱的開口:“這樣治療就可以了嗎?”
“別以爲你這次能挺過來就覺得這個沒什麼了,可怕的還在後面,第一次能夠挺過來的人還是很多的,可約到後面你纔會發現,你的恐懼並不會因爲多次的治療而感覺習慣,反而,這種恐懼的感覺會越來越加深,知道最後完全令你崩潰。”扶霖冷冷的聲音傳來。
“我並不會被你的話嚇到,反而,我是那個能挺到最後的人。”沈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神色上露出了一種近似於堅定的表情。
扶霖冷哼,:“本來我是不想接你這個麻煩的,因爲這個實驗,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的堅持到最後,要不是顧清揚那個倔性子一直逼迫我,我纔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沒有堅持到最後的那些人,他們都怎麼了?”沈晴忽然睜開了眼睛,用很是平靜的語氣開口問道,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天花板看,一時間也沒人能看得出她的情緒。
“能怎麼樣?全都死了而已。”扶霖有些殘忍的開口。
他曾經效力的地方就是那樣的黑暗骯髒的地方,在那裡,很多人都只是實驗的對象和標本而已,沒有了一個,很快會被送來另外一個,如果說他今天的醫術能夠救得了很多在他人眼中看起來是絕症的病,也是因爲他曾經的手上沾滿了更多人的鮮血。
聽到他的話,沈晴的表情好像並沒有一絲的驚訝,只是平靜的開口,:“還希望你不要把這些告訴我哥哥和連少。”
扶霖本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但看到今天沈晴的表現,也有些暗自佩服她,於是也就和她多說了一些,他有些不屑地開口,:“那個陪你的小子嗎?他現在都沒有了人影你還惦記着他。”
“不。”沈晴淡淡的開口,表面上是從來沒有過的確定:“他不是因爲不在乎我而不在這裡,反而,他是因爲太在乎我了,所以知道我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無聊。”扶霖淡淡的開口,隨即也走了出去,偌大的實驗室裡,只剩了沈晴一人。
路程是如此艱難,是該繼續呢,還是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