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語帶急切道:“族長已經開始動手,大少爺正全力與之周旋,姑娘快隨老奴去救人,遲恐不及!!!”
楚皓聞言大駭!
這時前方突然衝來一隊身着金凱手摯長戕的衛士,足有上百人。
老者見狀臉色慘白道:“糟糕,竟是族長的摯金牾衛隊,這可如何是好!”
楚皓心中殺機暴漲,寂殺之鏡壓向被大兄們圍住的四旬男子,同時喝道:“大兄們頭前開路,凡敢阻擋我等行進者,殺無赦!”
服過回生丹的大兄們,已經悉數進階爲初期地武,聞言一個個戰意沖霄而起。
氣勢洶洶衝來的摯金牾衛隊猛然定身,動作整齊劃一,這些人自己並不想停下來,是前方那滔天戰意,迫得他們本能地立足頓步!!!
圍觀的旁人也被十八大兄們的氣勢鎮住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這些小夥子到底是哪裡來的?看上去全都不超過二十歲,卻一個個擁有此等氣勢?”
“是啊,我們百靈家族的族長可是爲巔峰期武王,氣勢好像也比不上這些年輕人呢?他們不會全是地武吧?”
“天啊,這怎麼可能?二十歲不到的地武?還是十八個?就算中州第一勢力的凌家,也拿不出這麼大的手筆啊?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看這事倒真有可能,沒見他們正在與凌家的摯金牾衛隊對峙麼?而且剛纔還敢圍攻凌家的那位武王高手。嘿嘿,沒有一定的實力,又豈敢跟凌家叫板。不得了,大陸上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批年輕高手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批年輕人雖然很優秀,但卻太狂了點,敢跟凌家叫板,看來今天要凶多吉少了。”
“話不是這麼說,不是猛龍不過江麼?這些小夥子既然年紀輕輕就擁有此等實力,又豈是腦筋簡單之輩,若是沒一定的自信,又豈敢捋凌家的虎鬚,拭目以待吧,這可是一個大飽眼福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不行,這等難得一見的場面,我得叫朋友們一起過來見識下!”
“言之有理,此等幸事豈可不與好友分享,我也通知朋友們過來。。。”
大兄們此刻正大步向摯金牾衛隊逼去,每踏一步,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便凝重一分,先前還竊竊私語的旁觀者,漸漸閉嘴屏息,目光隨着大兄們的步伐不斷移動着。。。
摯金牾衛隊上百人員,一個個開始額頭冒汗,他們剛剛接到族長的命令,說這裡可能會有人鬧事,必須將鬧事者拿下。本來這種事是輪不到摯金牾出面處理的,不過族長既已下令,他們作爲族長的死士,自然無條件執行。本以爲,自己等人全都是巔峰期武帥,加上又是整整百人小隊出動,定能輕易拿下鬧事者,不想竟然踢到鐵板,這羣鬧事者一個個具備地武的實力。
由於與族長這名巔峰期的地位朝夕相處,摯金牾衛隊自然對地武的“領”極爲熟悉,對地武的恐怖實力更是刻骨銘心,因此面對十八位大兄的步步進逼,一個個開始冒起冷汗,旋即想起族規對於臨戰而逃的殘酷懲罰,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左右是個死,爲了家人不受牽累,已然決定硬着頭皮上!
站在前列的隊長正待發出死戰命令,突然後方傳來一聲厲喝:“何人膽敢在此鬧事!”
前一刻聲音還在百米之外,下一瞬人便出現在雙方中間。
衆人定睛一看,只見來者是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身着名貴絲綢長衫,腳蹬閃光耀眼的金靴,從頭到腳流溢着一絲淡淡地銀芒。整個人散發着仙風道骨的氣息。
旁觀者中似乎有人認識來者,驚訝道:“竟是凌家十大供奉之一的散道人!這回有好戲看了。”
“他就是散道人?怪不得身上仙氣環繞呢。”
“可不是麼,散道人可是天神身份,據說曾經打敗過一位中階地武呢,他身上穿着的應該是上古裝備吧,也只有上古裝備才具備如此威勢了。”
散道人聽着那些凡夫俗子對自己的恭維,心中不但沒一點自豪,反而暗暗叫苦,他也是剛接到族長的請求,要他來此摸下鬧事者的嫡系,一旦發現不對,立即發出警訊,通知凌家派出增援。
沒想到一來便察覺眼前的十八位小夥子悉數擁有地武修爲,自己雖然已經進入開光期最後一層境界,但在沒有築基成功前,是絕對無法接下這麼多地武的。況且這些小夥子身後還立着一對臉罩寒霜的男女,這對男女的實力自己竟然無法看透,很有可能已經具備天武的實力。
這些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不但擁有十八位地武,竟然還藏着兩位很可能是天武的絕世強者!
到底除了什麼事?凌家何時招惹下此等強敵的?瞧眼下形勢,如果那兩位真的是天武強者,估計凌家只有請出老祖宗才能鎮住場面。
大兄們除非楚皓更改命令,否則前面縱然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會直闖無誤,因此依舊速度不減地步步前逼,而且已經做好搏殺準備,一個個手壓刀柄,雙目不帶一絲感情的鎖定擋路的散道人,一股森韓的殺氣絲絲罩住目標!!!
首當其衝的散道人悚然動容,沒來由地涌出一股死亡恐懼,心中似乎在給自己找藉口般喃喃道:“自己只是爲了每月幾塊晶石才答應做凌家供奉,犯不着把命搭在這裡。”
於是朝楚皓拱手笑道:“在下散道人,見過這位小兄弟,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小兄弟何不喊住這些屬下,大家找個地方心平氣和地談談,何必如此動怒呢。”
這老小子果然有點眼力,一來便發現楚皓乃是衆人的首腦。
楚皓寒聲道:“本公子時間有限,無暇跟你廢話。閣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拼死一戰,要麼原路返回!”
圍觀者見楚皓面對天神竟敢如此強硬,無不吃驚地望着他,那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散道人聽了這話後臉色也是青紅不定,縱然凌家這等玉牌家族,平素對自己也客客氣氣的,想不到眼前這小子竟敢當衆威脅自己,今天要是就這麼退走,以後在中州還有何顏面立足?旋即又想到,若真打起來,先不說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小子本人,就憑他這十八名地武屬下,自己估計也無法全身而退。怎麼辦?是明哲保身,還是冒險一戰後再退走?
瑤琴似乎猜到散道人的爲難,立即催動體內戰氣,集中意念,一股磅礴無比的氣勢猛然從她身上暴射而出,巨浪滔天般朝散道人用來。
散道人駭然驚呼道:“天武之‘領’,你果然是位天武?這怎麼可能?只聽說過前些時候出了一位不足二十歲的天榜強者幽冥公子,怎麼又冒出位如此年輕的女天武了?”忙不迭地打出一張畫着古怪咒文的符紙,激起一個透明能量罩將自己緊緊裹住。
散道人一邊全力催動靈力抵抗瑤琴的領,一邊暗自沮喪道:“什麼時候故土大陸遍地都是天武了?這叫自己這些人還怎麼混啊。”
瑤琴連着三次服用兩粒回生丹,都沒突破成功,直到第四次才終於如願以償,千百年來,像她這樣拿回生丹當豆子吃的,估計絕對找不出十個。此刻是她第一次施展天武的“領”,雖然生疏無比,但還是輕易壓制住只有開光期修爲的散道人。
看到以前在自己眼中屬於高山昂止般存在的“天神”,被自己魄得焦頭爛額,瑤琴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於驕傲。不過很快便按下心中的快意,收回“領”後冷聲道:“凌家族長才是我們要找的正主,閣下與此事並無任何干系,還請行個方便讓下路,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恩威並施果然很有效果,散道人見瑤琴說得如此客氣,趕緊順着臺階下道:“原來你們與族長產生了些誤會,在下身爲凌家供奉,願做個和事佬,親自領大家去見族長,當面澄清誤會。”語畢轉身對一衆摯金牾道:“還不快讓路!”
摯金牾聞言一個個鬆了口氣,散道人乃是供奉之尊,在家族的地位並不下於一般長老,有他這句話,自己等人退開就不算臨戰退縮了,於是一個個感激地拱手道:“屬下遵令!”
散道人行的是緩兵之計,只要把敵人帶進凌家,到時候兩位老祖宗自會出面處理,自己也算盡了供奉的職責,畢竟沒讓敵人“逃走”嘛。
楚皓更是巴不得由他帶路,否則這一路殺過去,還不知要耽擱多少時間呢。
於是一行人各自打着如意算盤,疾步向凌家趕去。。。
未能如願看到廝殺場面的觀衆,滿臉遺憾地目送着衆人消失在自己視野外。。。
一路上不斷有很多凌家派出的增援隊伍趕來,但都被散道人悉數打發回去。
很快大家便來至凌家緊閉的正門前。
望着高達十幾米,寬能容八匹馬並行的宏偉大門,楚皓心情複雜之極,從小到大,他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邁進自己本宗的大門,想不到這一刻終於來臨後,卻是此等情況,估計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踏進這尊大門了!
散道人見大門緊閉,頓時一陣納悶,雖說大家族的正門一般不輕易打開,可自己身爲地位不下於家族長老的供奉,自然有資格從正門進出,先前出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正門,通過先前被打發回來的增援人員,凌家肯定已經知道自己正在趕回來,按理應該先開正門迎接纔是,如今這等情形,不是擺明讓自己吃閉門羹麼。
尷尬地看了楚皓一眼,散道人正待上前拍門,卻發現大門正被從裡面打開,臉色一緩,朝楚皓笑道:“門童真是太不盡職了,見老夫回來,竟然拖了這麼久纔開門,呆會老夫定要好好讓他們漲漲記性。”
見散道人在這裡自我陶醉地炫耀,早已通過寂殺之鏡感應到門內情況的楚皓,嘴角彎起一道看戲的笑弧。
大門全部打開後,散道人頓時滿臉愕然,只見門內通往凌家深處的寬闊長道兩邊,一字排開列着上千位武者,兩支隊伍竟然一眼看不到頭,這些武者的裝備,與先前見到的摯金牾成員一模一樣,身上悉數洋溢着濃濃的殺氣,院內蕭瑟肅穆,望之森然!!!
在隊伍的最前列,六位一看就是長居高位的老者,背手當中凝立。
散道人狐疑道:“六位執事如此興師動衆,意欲何爲?”
中間的一位老者哼聲道:“本執事倒想問下,我們凌家對九供奉可曾有過虧待?”
散道人是凌家第九位供奉,地位尊崇無比,自然待遇極佳,聞言道:“凌家對在下的一應用度,並未少過些許。大執事何處此言?”
那位被稱爲大執事的老者聞言冷笑道:“既然如此,供奉平時吃我們的,用我們的,爲何到了凌家需要你出力的時候,反而背節投敵呢?”
散道人終於醒悟過來,敢情人家是在興師問罪呢,不由臉色一沉道:“大執事好大的威風,竟編排起在下的不是來了,嘿嘿,在下乃凌家老祖宗請來的供奉,就算有什麼不是,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大執事見他擡出老祖宗的名號,頓時氣勢一挫,色厲內荏道:“老祖宗平時一心體悟武道,哪有時間管束你,我等身爲一房執事,自當爲老祖宗分憂解難。。。”
散道人冷聲打斷道:“夠了,八十年前在下答應做你們凌家供奉的時候,可是跟你們老祖宗有言在先的,凌家除了他外,誰也無權管束在下,大執事今天這等行事,可是自認比你們老祖宗還要高出一等?”
大執事急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旁邊一位老者見大執事吃虧,立即轉移話題道:“九供奉辛苦了,請回供奉樓休息吧,此間事物交由我們來處理。”
散道人先前答應過楚皓要帶他去見族長,聞言正待拒絕,又一位執事跟着幫腔道:“九供奉,對方既然衝着凌家而來,還是有我等來處理比較好,供奉不要忘了自己在凌家的身份。”
散道人沉吟片刻,最後還是爲難地朝楚皓道:“小兄弟,在下當年答應過不插手凌家內務事情,怕是要對你失言了,得罪之處,還望。。。”
楚皓一揮手道:“不用多說了,閣下帶我們來此也算盡到了一份心意,請回吧。”
散道人並不介意楚皓的冷淡,作爲一個強者,脾氣古怪些乃是理所應當的事,於是拱手道:“小兄弟保重,在下先行一步了。”
待散道人走遠,楚皓朝身邊那位負責接應的老者問道:“老丈,你可知道我娘被囚禁的地方?”
老者聞言一驚,焦急地盯着楚皓道:“你是楚氏的兒子楚皓?幽冥公子沒來麼?”
老者見凌家供奉都對楚皓客客氣氣的,以爲他是擁有天武實力的幽冥公子呢,此刻得知他只是修煉出了問題,已然變成廢人的楚皓,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他是知道凌家強大到何等地步的,要是幽冥公子來了,今天這事或許還有一些希望,唉,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楚皓極爲複雜地望了望眼前的大門,嘆聲道:“事情既已到這種地步,擔心於事無補,老丈還是回答我,到底是否知道我娘在哪裡吧。”
老張點頭道:“穿過這座前院,再深入兩百米,便是族長議事大廳,楚氏就被軟禁在大廳後一處院子內,皓少爺,老奴並無一點武力,雖已做好赴死的打算,但卻希望在死前,您能護住老奴完成引路任務。”
楚皓見他在自己表明身份後立即改口喊少爺,卻依舊一口一個“楚氏”稱呼母親,顯然凌家並沒承認母親的身份,沒想到母親在凌家努力了這麼久,仍沒能達成“認祖歸宗”的願望。
深知母親畢生心願的楚皓,心中涌起一股難言的傷感,旋即化爲怒火,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六位執事道:“凌家欺人太甚!大兄們準備開道,剷除一切障礙!”
大執事毫不示弱地嘿嘿冷笑道:“小子,本座還以爲你當我們不存在呢,這會總算看到我等了。本座倒要看看,這小子還能翻了天去!摯金牾聽令,院內佈陣,若他們敢踏進院內,立殺無赦!”語畢六位執事退步撤身,
摯金牾依言急縮隊形,一陣人影穿梭後,場面再次歸爲平靜,千名武者已然手持長戕,於院內空地排開戰陣!
楚皓見狀眸中殺機爆閃,揚手止住瑤琴的勸阻,緩緩閉上雙眼,寒聲吐出兩字:“動手!”
一號猛地抽刀在手,沉聲喝道:“弟弟們緊隨爲兄身後,今天是我等以命報恩的時候了,有死無生!”
大兄們知道,自己等人雖然靠靈藥堆積出地武實力,但由於時日太短,能熟練發揮的只有武帥級修爲,面對上千位“同階”高手,這一戰,只有以必死決心方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頃刻間,十八股高亢的戰意沖霄而起,十八大兄氣貫長虹,齊聲暴喝:“有死無生!”一股決死的慘烈之氣,直卷院內戰陣。大兄們魚貫而入,最先與敵接戰的是一號,只見他手執砍刀,硬地搶前,刀出如風,忽左忽右,使人無從捉摸他的刀勢,不一會便有六人被開胸剖腹,血染院內!
身形靈活的十六號不甘落人後,運氣開聲,一個筋斗翻過前面幾位大兄,像只向下撲殺獵物的惡虎,躍進摯金牾戰士的封鎖內,刀劈鞘擋,挪騰跳蹦無所不用其極,猶如入海蛟龍般穿過前幾排戕林,搶入陣心,摯金牾戰士雖是奮不顧身,死命阻截,仍不能阻止他的突進,反付出三人橫死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