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把力!天亮之前,必須運達營地。”
黑霧森林深處,奔騰的哈拉馬河畔,身材高大的獸人百夫長巴加薩,披着單肩鐵甲,腰間繫着鋼鐵打造的顱骨護腰,手執佈滿巨大鏽釘的狼牙棒,露出焦黃的獠牙,放聲呼喝。
在他的身邊不遠,身材佝僂,衣不蔽體的獸人苦工,排成浩浩蕩蕩的隊伍,揹着包袱,肩上拉着粗壯的纖繩,彎腰低頭,賣力的前進。
“呼,喝,呼,喝……”
粗糙的纖繩盡頭,拖曳着一大塊由雙層木板釘成的木筏,兩側站着獸人苦工,手拿撐杆,正在奮力向前划動着。
木筏的中央,一個彷如雙層樓高,的臃腫肉塊,粘液流淌的表面,猩紅的血管有韻律的抽動着,帶動着整體蠕動,彷彿一個正在消化食物的胃囊,看不出前後,唯有兩側分佈着數個菊花般的褶皺,如呼吸般鼓起下陷。
“勇士巴加薩,蠕噬之胃餓了。”身材佝僂,披着獸皮斗篷,腰裡掛着人類頭顱,手執骨頭法杖獸人祭祀摩力克來到巴加薩的身邊。
“摩力克長老。”巴加薩粗壯渾厚的聲音響起:“獵隊還未歸來,再等等,再等等。”
摩力克那滿是白色疤痕的臉,露出恐怖的笑容,呲着斷裂的獠牙:“偉大的蠕噬之胃可等不了,血獸需要營養,才能誕生。還有我們的子嗣,他們需要鮮血搖籃,才能快速成長。滾燙的鮮血,和美味的肉排。”
“好吧,長老。”巴加薩那兇光四溢的眼睛,在獸人苦工的隊伍裡掃了一眼,邁着闊步走去,盯着兩個筋疲力竭,勉強支撐的獸人苦工,一把抓住他們的肩膀:“偉大的先祖在召喚你,先先祖展示你的忠誠吧。”
那獸人苦工卻沒有恐懼之色,立即嘶聲道:“願爲先祖犧牲,這是我的榮耀!”
“我來幫助你!”
巴加薩巨大的臂力爆發,將那個獸人苦工拋飛起來,重重的落在木筏商,然後振臂高呼:“向這位勇士致敬!”
“wahgha!Wahgha!”
獸人隊伍中爆發出震天的呼聲,那位獸人苦工單臂向天,然後從容的走到蠕噬之胃的菊花褶皺處。
那蠕噬之胃彷彿擁有自主意識般,突然張開,把獻身的獸人苦工吞了進去,蠕動的頻率越發的快了。
“還不夠!還不夠!”
祭祀摩力克高高的舉起骨杖:“先祖在召喚勇士,犧牲鑄就勝利!我們終將統治整個世界,爲偉大的事業獻身吧!”
接着又有數名獸人苦工,高喊着先祖的榮耀,投入蠕噬之胃。
“蠕噬之胃飽了,他們的犧牲,是偉大的,是可敬的。當我們抵達戰場,無數的血食,將使我們的先祖更加強壯,子嗣更加的健康。”
摩力克祭祀那充滿蠱惑的聲音,不斷的在森林中迴盪着。
“勇士巴加薩,你做的很好。第一批血獸,將在今晚誕生。是的,我感受到他們強壯的呼吸。先祖最忠誠的夥伴,必將重新肆虐這個世界。”
“致偉大的先祖,致永生的英雄,致異蟲殲滅者,神恩大可汗,六臂督軍——昆帕拉加·酸蝕之槌。鮮血之河,奔涌不息。血肉之船,一往無前。”
“我們必將奪得勝利!”摩力克祭祀的眼睛,冒着可怕的猩紅光芒,骨杖向前一指:“我聽到了塔爾瑪的呼喚,卡穆羅在渴求一場勝利。那裡有鮮美的血食,超越一切的血食,我們將奪取他們,吞噬他們,蠕噬之胃纔可以得到進化。”
“卡穆羅,我的手下敗將。”巴加薩的語氣中充滿了蔑視:“希望再見到他時,不會讓我再次失望,他最好爲蠕噬之胃準備好了充足的食物。”
“不,這一次不一樣。”摩力克搖搖頭,眼裡滿是貪婪:“不同尋常的血食,充滿力量的血食。不是那些骨瘦如柴的豬玀一樣的人可以相比的。”
“聖靈崽子?”
“不,不一樣。是一羣女孩。”
“女孩?”巴加薩粗魯的大笑起來:“這個玩笑可不好玩,我一根手指頭都可以戳穿她們的胸膛。就連劣種異蟲,都可以咬掉她們的腦袋。”
“你會見到的,我嗅到了香甜的氣味兒。”
“前進!”
夜幕十分,浩浩蕩蕩的獸人隊伍,終於抵達獸人營地。近一百多名強壯的獸人戰士,開始督促着苦工們,搭建宿營的木棚。
“摩力克,我的老夥計。先祖庇佑,讓我們再度相見。”
塔爾瑪手持枯木法杖,熱情的迎了上去,和摩力克的骨杖交叉敲擊了三下。
“勇武的督軍正在西部,清繳異蟲殘餘。一指主宰級的異蟲,慘死在恐怖的督軍錘下。我們將全面擊潰異蟲。督軍的大軍,將會到來。”
摩力克傳達着消息:“而我們即是先鋒,需要收集足夠的血食,生出足夠多的鮮血搖籃,來哺育我們的子嗣。”
“明白,老夥計,我想,我們已經找到了目標。卡穆羅,帶着他精銳的戰士,逼近了森林邊緣,他們將進行一場勝利的突襲。”
“先祖的榮耀,鼓舞着卡穆羅。”摩力克高高舉起骨杖:“血獸即將誕生,老夥計,我們一同來見證這偉大的一刻吧。”
“這是我的榮耀。”
哈拉馬河邊,那巨大的木筏正在靠岸,粗壯的繩索捆綁着蠕噬之胃,正在向岸上拖拽。一片平整的土地清理出來,塔爾瑪、摩力克、以及巴加薩,帶領着一種面含虔誠的獸人戰士,行注目禮。
“歡呼吧,勇士們!咆哮吧!勇士們!”
“先祖的億萬英魂,環侍偉大之神的身側,凝視着我們!今天,他們中的融合者,將會降臨世界。獻血巨獸,血肉的收割者。”
“見證這一切,榮耀降於吾身!”
摩力克邁着步伐,來到蠕噬之胃的身邊,伸出手去貼在佈滿粘液的猩紅體表,緩緩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滿臉陶醉的喊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力量的搏動!英魂寄託的血獸,即將降生!”
“wahgha!Wahgha!”
獸人們沸騰起來,高高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肆意的咆哮歡呼。
在震天的歡呼聲中,蠕噬之胃劇烈的抽動起來,位於前段的類似觸鬚的紅色管子,隨之膨脹起來,密佈的血管如猩紅的蜘蛛網般擴散。
噗呲——噗呲……
鮮血開始迸濺流淌,一團巨大的直徑足有三米的肉球,像是下蛋般分裂出來,咕嚕嚕的滾在地上。
那似乎是一層鮮血的胎衣,裡面包裹着一個健壯的輪廓。
在靜寂的注視張,胎衣鼓脹了兩下,怦然爆裂,濺出一蓬暗黃色的漿液,落在地上,呲啦呲啦作響。
一個魁梧異常,四腳着地的詭異生物,誕生了。他的上半身類似獸人,但腦袋呈猩紅色,足有正常獸人的四倍大小,五官鮮血淋漓,模糊不清,唯有一張血盆大口中,密佈參差不齊的獠牙,支撐上半身的雙臂粗壯如同樹幹,肘部長滿了骨質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