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聲音,慕子彥低頭看了我一眼,朝着那個女鬼走去,他右手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彎曲的鋒利的指甲隱隱閃爍着寒光。
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被噁心的鬼血濺了一臉的場面,嚇得急忙將臉埋在臂彎裡。
“嗷——”
“咚,咚咚……”
女鬼慘叫的聲音和敲門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我急忙擡頭望去,眼前已經沒有女鬼的身影,只有慕子彥一隻鬼站在那裡,鋒利的指甲在我視線裡慢慢縮了回去。
“她,她死了嗎?”我小心翼翼問。#_#
“跑了。”慕子彥語氣淡漠地回答我。
我頓時一慌。
然而慕子彥不等我再開口,忽然就從我的眼前消失。就在他消失的一剎那,我感覺我的脖子上傳來一道炙熱的溫度,燙的我叫了出來:“啊……”
“砰!”
門突然被人撞開——
“艹,疼死老子了。”
罵咧的聲音出現在我面前,我看見班長譚志斌摔在我面前,一臉鬱悶。
譚志斌看到我,也是一嚇:“七月,怎麼是你?”
我沒有理他,急忙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血珠,可是給我的觸感卻又是正常的溫度。剛剛那道瞬間出現的炙熱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我能肯定一定不是我的錯覺,可是它出現得太快了,幾乎在瞬息之後又消失。
血珠在我身上已經帶了十幾年,可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詭異的情況。
我不由緊張起來。
“七月?七月!”譚志斌搖了搖我的肩膀,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張大了嘴,怔怔地看着他。
“你……算了。”他臉上的鬱悶又多了幾分,起來的時候又順勢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班的新同學,他是從物理系轉過來的,叫施永波……”
他話還沒落音,我“蹬蹬地”往後退了兩步,一臉驚恐地望着站在譚志斌旁邊的男生。
這個班長準備介紹給我的新同學,不是別人,正是我剛剛見到的被女鬼纏身的男生。
我的反應引起了譚志斌的不滿,他不悅地望着我:“七月,你幹什麼呢,有你這麼‘歡迎’新同學的嗎?”
“不是,我……他,他身上……”我指着他,害怕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們。
那隻逃掉的女鬼又重新趴回到了他的身上,手臂纏着他的脖子,仰着頭衝我齜牙咧嘴,眼睛裡露出怨恨陰毒的目光。
“七月,你太過分了!”譚志斌有些生氣,“人家不就是身體差,穿多了點嗎,你這究竟幾個意思,嗯?”
“不,不是……”我慌張地擺擺手,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口。
施永波虛弱地笑了笑,打圓場道:“班長,沒事的,我和七月剛剛還見過一面聊了兩句呢,估計她也是不習慣我這個樣子。”
譚志斌哼了哼:“既然這樣,七月,那你就好好和永波熟悉熟悉,告訴他我們班上的班規和注意事項。”
那豈不是要跟女鬼近距離挨着?
我頂着那恨不得將我撕碎的目光,鼓起勇氣跟譚志斌討價還價:“班長,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譚志斌湊到我身前用只有我聽到的聲音威脅我:“七月,你平日裡神神叨叨也就算了,這種影響班級氛圍的事情你少給我整幺蛾子,不然我就告訴輔導員取消你領助學金的資格!”
“班長,可是,可是他身上……”有鬼,還是一隻想要殺了我的惡鬼。
譚志斌狠狠瞪了我一眼,隨後衝着施永波一笑,像是故意爲我證明施永波身上沒什麼,他拍了拍施永波的肩膀:“放心吧,七月已經答應了,我們今天基本上一天都有課,晚上還有兩節大課,到時候你就跟七月還有我坐一起吧。”
施永波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我。
譚志斌暗暗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
被逼無奈,我只能硬着頭皮點頭,欲哭無淚。
我平日裡看到鬼都是有多遠躲多遠,可是譚志斌用助學金威脅我,我不得不答應下來。家裡只有我和上了年紀的奶奶,她一個人在老家靠着給別人當保姆而維持開支,卻萬萬負擔不起我高昂的學費。要不是大學提供貧困助學金,我恐怕大學都上不了。
見我點頭,施永波笑了,卻又微微吸了口冷氣,不舒服地動了動左邊的肩膀。
譚志斌不由擔心地問:“怎麼了?”
施永波扶着肩膀動了好幾下,勉強笑了笑:“我前段時間傷了肩膀,估計還沒有好吧,這會兒感覺就像被什麼東西壓着了,有點痛。”
我沒有說話,身子又抖了抖。
他們看不到,可並不代表我也看不到,那個女鬼正把她的頭擱在施永波左邊的肩膀上,衝着我露出她血淋淋的牙齒,發出只有我能聽到的恐怖的磨牙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