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個古……古茹努爾人到哪裡去了？”一位大佬問道。
“呵呵，他們把自己獻祭了……”蘇雷笑着搖搖頭。
“獻祭了？”大佬們面面相覷。
“是的……”蘇雷調出了另一組資料。
屏幕上出現了一名機械義體，因爲從成本考慮和便於維護等原因，這批機械義體的規格尺寸都是完全一樣的，而且爲了降低成本和便於生產，機械義體的臉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還沒有口鼻（口鼻位置上是一個口罩型的護面，就是《變形金剛》擎天柱的那種臉）……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他們不開口自我介紹，你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所以爲了區別，只能看他們胸前的軍銜標誌和身份銘牌。
這位的銘牌表明他是這個天燕二號上的科學官張勁上校，全權負責整個科考工作。
“……各位首長，各位同志。在飽經失敗之母的考驗之後，我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這個水晶是某種形式的靈能檔案庫，但可惜的是，存在上面的記錄已經支離破碎殘缺不全了。”
張勁上校指了指身邊的一個水晶。
“我們所能知道的是，這顆衛星曾經是一個古茹努爾族的殖民地，他們是一個具有靈能天賦的種族，並且發現了我們稱之爲“虛境”的領域。當古茹努爾族的人口膨脹到一個閾值的時候，看起來他們的集體潛意識開始和原始虛境在夢境中產生交集，這導致了大量清晰可辨的夢境。很快，古茹努爾族便開始研究這種奇異現象，並發現了用靈能將自身投射入虛境的方法。”
“在虛境中，他們發現他們能夠利用靈能隨心所欲地操控現實的結構。沒過多久，古茹努爾族發現他們可以肉身進入虛境並且過上神靈般的生活，隨他們的癖好改造虛境維度……”
“檔案記錄到這裡就唐突結束了，沒有任何信息告訴我們這個定居點在此之後發生了什麼。儘管這裡已經沒有更多的答案了，但是我們瞭解到另一個星系中還有一個古茹努爾族殖民地，那裡也許保存有一個更完整的檔案庫。”
張勁說到這裡，就話鋒一轉：“這裡我們必須感謝蘇雷主席，是他領導的飛昇項目的成果，讓我們可以循着他們遺留的靈能座標，將意識投射到了他們標註的那個地區。”
“我們的靈能飛昇項目，與古茹努爾族的極爲相似，而且頻譜比他們更寬，兼容性更強，也更加穩定。我們的靈能可以兼容他們的靈能信號。因此，我們的意識可以跨越空間障礙，以量子糾纏的形式，出現在他們的靈能水晶中，並讀取其中的信息……”
“所以，我們雖然沒有到達那個座標中的位置，但是已經用靈能技術將我們的意識投射到了那個資料庫。利用之前調查水晶建立的流程，我們接入這一個水晶就變得輕而易舉了。這個水晶的記錄同樣殘缺不全，但是我們發現了能夠進入虛境的另一個優越性……”
說到這裡，張上校激動起來：“虛境同時連接着整個現實星系（也許是整個宇宙）的每個角落。如果一個人能夠進入虛境，那麼這也意味着它能夠從任何已知的地方出現，這種能夠在任何現實地點間進行“靈能躍遷”的能力讓古茹努爾族遍佈整個星系，也同樣由於他們在虛境中渡過了大部分時間，他們僅僅在臨近母星的地方建設了少量的永久殖民地。”
“靈能躍遷？這東西好啊！”大佬們都興奮得站起來了，一個個喜笑顏開，滿臉通紅。
毫無疑問，如果大夏掌握了這種技術，還下個屁餃子啊？只需要建造一批偵查艦把地圖點亮就是了，然後大部隊就可以跟着已知的座標傳送過去。這不是方便到爆炸？！
“……”蘇雷暗自搖頭，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大佬們看到後面恐怕就高興不起來了。
“這塊水晶同樣告訴了我們另一個殖民地的位置。發現和連接這個水晶檔案庫變得更容易了。我們的意識剛剛登陸，與水晶的連接就已經完成，這一次我們發現了更多細節記錄和概念。”
“……或許有人認爲，虛境是一種戰略性技術，我作爲一個科學家也非常贊同。但是根據我們從這裡掌握的信息，虛境賦予古茹努爾族神格的好事並非天上掉餡餅。虛境中移山填海般的變化需要大量的能源！”
“這些能源必然來自於某個地方，古茹努爾族最終發現，星系中央的巨型黑洞正是能量的源頭。隨着古茹努爾族不停地改造虛境，黑洞奇點的影響範圍也在擴大，吞噬了星系中心的大量質量並將其轉化爲能量抽取進虛境之中。這個發現震動了整個古茹努爾族，漸漸地討論變成了爭吵，變成了分裂，最終演變成兩大主要派系間的內戰。”
“從水晶中，我們找尋了到了關於兩派內戰更進一步的細節。其中一派，被稱爲“升格派”，他們認爲現實宇宙的命運之於古茹努爾族無關痛癢，他們能夠在虛境中繼續他們全知全能的生活直到在無比遙遠的未來整個星系都被吞噬——即使到了那時候，還有其他星系可以消耗，又甚至其他宇宙也能夠成爲古茹努爾族的燃料……”
“……另一派，則稱爲“福音派”，他們激烈地反對“升格派”的觀點——古茹努爾族不應該爲了自己神一般的生活便毀滅整個星系！即使離開了虛境，他們的靈能天賦也能讓他們過着烏托邦般的生活。”
“我們發現了又一個古茹努爾族殖民地的位置。奇怪的是，很難確定檔案庫的位置，但一旦找到檔案庫後原因就很容易理解了：這裡的檔案庫被人爲破壞了，其中已經沒有我們可以訪問的記錄。然而，一個微弱的信號表明這裡可能還遺留了一些其它的東西。”
“在一個像是某種實驗室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個小得多的靈能水晶。從記錄中我們得知，這些古茹努爾族人非常沮喪，他們的同儕嘲笑他們的研究，認爲他們只是不知廉恥的騙子。他們認爲古茹努爾族不再是虛境中唯一存在的實體，他們整個種族的恐懼和渴求的情緒正在逐漸融合形成某種獨特而有智慧的實體。這些實體希望變得更爲強大，便開始對合適的古茹努爾族人的情緒和思維施加潛移默化的影響，逐漸使他們的行爲變得極端，並可能最終引發了古茹努爾族內戰。”
“大多數能讀取的的記錄都着重記載了戰爭的過程。我們得出的結論是，人們的想願會影響特定主題記錄的“強度”，這使得大多數人關心的問題會被着重記載。並不出人意料，戰爭的過程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有：大多數古茹努爾族人站在福音派一方，然而，儘管福音派擁有大量的支持者，他們的局面卻非常不利。”
“升格派完全不考慮對星系產生的影響，從而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他們的靈能力量，而福音派則受限於他們能從自身獲取的力量的多少。起初，這場戰爭似乎呈一邊倒，但是福音派的一位英雄取得了一個可怕而又至關重要的發現，這使得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我們已經知悉了古茹努爾族的末路：當福音派知曉了升格派的最終計劃後，加之升格派在虛境的防禦簡直固若金湯，他們只剩一條路可走了。毀滅已然近在眼前，他們選擇犧牲幾乎所有人口，只留下最後一人，最後的福音派將使用整個物種獻祭而來的靈能塵去消滅每一個古茹努爾人，不放過升格派的任何一人，從而徹底終結這場浩劫。古茹努爾族被幾乎不留痕跡地從宇宙中抹去，一個古茹努爾人最終只剩下一小點靈能塵作爲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據……”
“這就是靈能塵。根據古茹努爾人的資料，這是一種在異星粒子中存在的極其稀有的氣溶膠，隨着隕石撞擊被一起發現。不過其真正的來源依然是個未解之謎。若擁有靈能天賦的人將其攝入體內，將會極大的提高靈能力量。但古茹努爾人也告誡，這種物質要慎用，它可能會導致成癮……”張勁手裡拿着一隻透明的水晶瓶，裡面裝了大半瓶發光的沙子狀物品，這些沙子極小，每一顆都像是最完美的鑽石。
視頻到這裡就完了，蘇雷出面補充道：“各位首長，這次考察隊在幾間可能是會議室和廣場的地方，發現了這種靈能塵，估計就是古茹努爾人死亡後的遺物。他們將自己集體獻祭之後，沒有留下任何屍體，只有身體中部分靈能塵被析出留了下來，這也是證明他們曾經存在的東西……”
大佬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個強大的文明居然就這麼玩蛋了，消失得徹徹底底。
不過同時也非常慶幸，要知道，巴納德星系可就在太陽系隔壁，古茹努爾人要跑到太陽系來不要太容易。要是他們沒完蛋的話，天曉得他們會對人類是什麼態度。
大佬們低聲商議着，這個情報來得太震撼了，他們需要時間消化。
“蘇主席，我想問問，這個虛境是什麼？和超空間航道有什麼關係？我們如果使用超空間會不會也會對銀河系造成危害？”過了一會兒，一名大佬忍不住問道。
“虛境和超空間航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可以把超空間航道理解爲一種高度壓縮的空間，或者說是一種天然蟲洞。而虛境是一種更高維度的虛數空間……最大的區別就是，超空間航道是公開的，只要能級到了，任何生物都可以進入。而虛境則不同，它只會對擁有靈能的生物開放。而這兩者沒有兼容性。據我們現在瞭解的情況，因爲靈能躍遷的便捷性，古茹努爾人就完全放棄了超空間航行的能力，他們的飛船如果不進行靈能躍遷的話，就只能進行亞光速航行，不能進入超空間航道……”
蘇雷耐心的解釋道：“至少更據已經的情報，使用超空間並不會對銀河系造成危害，因爲兩者的驅動原理是不同的。所以我們可以放心的使用超空間航道，而對於虛境，目前我們也只是稍有了解，也只掌握了意識投射的技術，還沒有掌握靈能躍遷的技術。而且，就我個人來看，虛境這種東西必須進行研究，畢竟它有太大的戰略價值。我們可以不用來傳送實物，但必須對其進行深入的瞭解……我建議相關技術列入絕密，它只能掌握在國家手裡。”
“而且，根據古茹努爾人的研究，如果只是將虛境用於信息交流，能量消耗是微乎其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是個非常有戰略意義的發現，我們現在使用的量子通信技術會有半小時的延遲，就算加以改進，也只能縮減，做不到實時聯繫。但是通過虛境，就能做到實時通訊，這對於戰略非常重要……”
“……”大佬們都紛紛點頭，覺得蘇雷的想法十分正確。靈能躍遷這東西好是好，就是產生的後果太坑了。不過虛境通信這玩意兒太有吸引力了，哪怕爲了保密不能普及，但作爲特殊信息渠道也具備極高的戰略價值。
又有一名軍隊大佬問道：“蘇主席，那麼那艘飛船怎麼樣？還能用嗎？”
這位元帥兩眼發亮，３00公里長的飛船啊，要是被大夏用起來，想想都帶勁。
如果這艘飛船用鋼鐵建造，恐怕比得上全人類百年來的鋼鐵總產量了。
“保存得非常完好。但畢竟是已經廢棄了近萬年的時間，至於能不能用，這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畢竟我們和古茹努爾人的技術路線有很多不一樣的。”
蘇雷隨口解釋，又話鋒一轉。笑道：“各位想不想看看古茹努爾人長什麼樣？”
“哦。他們不是屍骨無存嗎？”
“他們在靈能水晶裡保存了很多視頻和照片，還有他們全套的醫學數據和ＤＮＡ信息，所以我們不但能知道他們的長相，還能完整的複製出古茹努爾人……”
一名大佬連連搖頭：“算了算了，別複製出來了。他們既然已經消亡就讓他們繼續留在歷史裡。不要再出來了……”
“沒錯，看看他們長啥樣就好了……”另一名大佬也附和。
“好吧……”蘇雷馬上調出了一段視頻。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臃腫胖大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