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爪子一直伸到我脖子上,我全身感覺一片冰涼,但就是不能動。
大狗在衝我笑,很殘忍的樣子,我被掐死你樂什麼?
這時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旺旺,你怎麼跑進來了?”
是沐清的聲音,我眼前一花,那個老婆婆不見了,就剩下大狗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呼哧呼哧地伸着舌頭,和剛纔冷笑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它是在裝嗎?
沐清進來了,對我不好意思地說:“剛纔沒看住,對不起了,不過它不咬人的,沒嚇着你吧?”
擦,還真嚇着我了,不咬人?不咬人你長那麼大塊頭幹嘛?
美女面前當然不能手忙腳亂,我淡定地站起來說:“沒關係,這狗很可愛,我能摸摸它嗎?”
沐清點頭:“當然可以,旺旺以前常到這裡來,因爲父親會長時間在這裡欣賞他的收藏,旺旺也跟着,一來二去的它就習慣了,有時候自己也愛鑽進來。”
“哦?那它很懂事啊。”我說着對大狗伸手。
大狗當然不喜歡這樣,於是喉嚨裡嗚嗚咆哮着威脅我。
沐清叱了一聲:“旺旺!”
它頓時不敢叫了,我得意地揪着它的狗毛,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是沒有用的,還敢說我是“賤人”?這種智商也敢跟我鬥,信不信,我能忽悠得你主人明天就把你變成狗肉!
小樣兒,我揪你毛,捏你頭,再喊一聲試試?
這蠱隱蔽性很好,會有意識地藏身,顯然是人爲製造的蠱。
製造這種鬼蠱得有個模板,就像是磁盤一樣,製造出來的時候是空白的,然後你將各種信息錄入,才能真正意義上讓人見鬼,而且看到的信息基本都是死者的真實信息。
也正因爲如此,養蠱王的時候也記錄了很多暴虐的戰鬥信息,讓它們打架。
沐清看到了我那意味深長的猥瑣笑容,就問道:“你是不是有發現了?”
我點頭承認:“是有發現了,但現在還不好確定。”
沐清就瞪我:“有什麼就說什麼唄,我們是同學,我信你。”
我給她解釋:“這是鬼蠱,中蠱的人會看見鬼,而下蠱的人也有很強的針對性,這種蠱還會擴散,我必須把有可能的擴散點找出來,一下除盡,不然的話復發起來會更慘。”
如果不是這狗衝進來,我還不知道連狗都中蠱了呢,這可真有意思。
狗中了蠱是什麼情況?那它就覺得自己不是狗了,而是個人!
沐清不解:“如果會擴散的話,那我
不是也該中蠱了嗎?”
我搖搖頭說:“那不一點,有的蠱是很羞澀的,藏得很好,人一多它就不肯出現了,你想想,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進過放古董的這兩間屋子嗎,時間長嗎?”
沐清搖頭說:“那倒沒有,我對這些沒興趣,從沒一個人在這裡面待過,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嘿嘿,說出來嚇死你,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就問她:“你爸爸,一天之中的病情變化是怎麼樣的?還有,隨着環境不同有什麼變化?”
沐清想了想說:“晚上會說胡話,有時候害怕,有時候大吵大鬧,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晚上?看來還得查查,不能有什麼遺漏。
我再問她:“除了你爸爸,還有什麼人單獨進過這兩間屋子?”
沐清搖頭:“沒有了,五叔也從不會單獨進來,他要進來的時候身邊會跟着人。”
這不可能吧?應該還有人中蠱的,只是沒那麼明顯而已,這種蠱是套蠱,鬼蠱並非只有一個,而是一整套的,角色齊全,而中蠱的只能是生物,比如貓狗,還有人。
見我遲疑,沐清又說:“那我們去問問五叔,這種事情他最清楚。”
我們就一起出去,想找那位管家來問問,可這時候他正在接待其他的客人,我們來到客廳一看,兩位客人其中一個我認識,就是那個王莫見,還有一個道士打扮,一臉高傲地站在旁邊。
他們相談正歡,王莫見正在說話呢:“沐叔,這位道長來自茅山,我好不容易請到的呢,沐伯父的病我覺得跟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有關,茅山也正擅長這個,不如試試?”
擦,這廝臉皮真厚,頗有幾分我當年的風範。
在學校的時候還把沐清抓起來呢,這會兒又來討好了?
也不知道沐清自己是否清楚這事,至於道士……現在學校裡大把都是,爲了女魃的消息現在他們都派了人在學校蹲點,也就是看着王莫見給的錢多,順道過來的吧?
正想着,輪到茅山那位道長說話了:“先讓貧道看看人,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人家一片好心,都請到家門口來了,沐叔當然不好拒絕,就把人帶去看了,家主犯病,你們攔着不讓看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也有嫌疑嗎?
我們也跟着來到後院,那位道長一眼看過去,就冷笑一聲:“這算什麼病,不就是附了身而已麼,好解決,根本就不費事,怎麼會治了那麼久不見好?”
一聽他這麼說,沐叔大喜道:“既然道長有辦法,
那就最好了,哪能誰都有道長的本事呢。”
道長搖頭:“這也不需要什麼太大的本事,難道你們之前請的全都是騙子?你們點上香燭,貧道這就驅鬼!”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有本事的人,一般想多騙錢的話,肯定把事情說得多麼多麼嚴重,然後自己動手是多麼多麼辛苦,你們不多給點紅包那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這位很實誠,估計回頭人家都感覺錢花虧了。
很快香燭燒好,其實那一套都差不多,道長那種一道紙符,神神叨叨地念了一通,然後讓人準備一晚酒,他把紙符穿在桃木劍上走了起來。
桃木劍在老沐的周身揮舞,沐清開始掐我的手臂,掐得我的心一抽一抽的……
忽然,紙符自動燃燒,更增添了一種離奇的氣氛,他把燃燒的紙符往酒碗裡一戳,呼地一下酒都燒了起來。然後他拿出另外一張紙符,三兩下折成人形,繼續振振有詞地念叨。
第二張符戳下去,酒碗變得渾濁起來,道長就含了一口碗裡的酒,一下噴到老沐身體上。
很神奇,被紙灰染得灰黑的酒水,噴到老沐身上就變成了紅色,彷彿是鮮血一樣。
“好了!”道長拍拍手,“我再贈你們一道符,這應該能防止一下其他隱患。”
“這就好了?”沐叔疑惑地看着。
“那你們想怎麼樣,這本就不難。”道長白了他一眼,“好不好,你問問他本人啊。”
轉頭去看老沐,老沐雖然還是很瘦,但神情緩和地說:“確實感覺好不少了,多謝道長。”
道長理所當然地點頭我卻看到了不遠處柱子下的那隻大狗,它眼神憂鬱地看着這邊……
這是治標不治本啊,這老道的做法有些敷衍了,尋常的鬼確實這麼弄一下就成,可如果是有人刻意要害人呢?
我就對沐清低聲說:“如果信我的話,今晚讓我在這裡住一晚,可能還會有變化。”
沐清還沒回答,那道長就聽見了,真是耳聰目明啊,衝這一點他就是個高人。
“你個小娃這是什麼意思,說貧道沒把人治好?”
擦,就留了點鬍子而已,敢叫我“小娃”?
於是我怒了:“沒錯,我的意思是那個鬼,還會再回到他身上來。”
沐清也說話了:“以前我們也以爲治好過,可當晚又復發了。”
道長眼睛一眯,忍住了爆發,冷笑一聲對我說:“那好,貧道也是靠信用討生活的人,今晚就留宿一宿,看看你有什麼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