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說出了薛晨的名字和住址,粉西裝男子神色如常,可此人身旁隨同的另一個男人則臉色驟然,喊出了聲。
“你說的是薛晨?”
如果薛晨在場,就會認出來,這個男人正是洪門大公堂紅棍宗野!宗野眉目陰沉的注視着傑西卡,又不敢相信的大聲反問了一句:“你說的可是薛晨?”
傑西卡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還是如實的點了下頭:“不錯,就是他。”
偌大一個京城可能不止一個叫薛晨的,但是住在京甲六號的肯定只有一個了,確定是薛晨持有了曾經屬於柯美昂家族在黃金天使的股份,宗野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脖子上的血管都崩了起來,心裡自然也是無比的惱怒。
爲了他,組織付出了七家門店的代價,最基礎的價值也有一兩個億,而帶來的後續影響和損失就更大了。
爲此,他能做的就是替組織做更多的事來彌補自己的過錯,所以他被從國內調遣到了北美,繼續爲組織的發展和壯大做事,是在將功補過。
毫無疑問,在北美做事要比在國內危險的多,在國內他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平日裡對付的也都是一些地痞混混這些,而那些人手裡的武器也就是匕首砍刀,最多是自制的垃圾槍械。
可是北美不同,這個國家槍支氾濫,從手槍到狙擊步槍,只要你有錢,就能夠買到,就算是他面對一支真正的槍的時候,如果不注意也有可能被做掉,而且,組織在北美的影響力自然不可能和國內比,面對的紛爭也更多,各種勢力暗流涌動,隨時都要準備拼命。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都已經來到了太平洋彼岸了,可是竟然再一次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那個人的名字。
一旁粉西裝男子看到紅棍宗野的反應,神情間略有些疑惑,問道:“宗野先生,怎麼了?這個薛晨,你認識?”
“哼,豈止是認識?我會從國內來這裡,就是拜此人所賜!”宗野寒着臉。
“哦?”粉西裝男子只知道宗野是因爲做了錯事,導致組織的資產受了不小的損失,所以纔會被從國內發派道美國來,到了他的身邊做事,可是具體的,還真是不清楚,而他對薛晨這個名字也有了一點興趣。
“薛晨,嗯,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和我說說。”
宗野鼻孔裡喘出粗氣,忍着心中的不快,將薛晨與他和組織之間發生的一些糾紛簡單的說了一說。
一旁粉色西裝男子聽的也連連挑眉,在國內,竟然有人讓組織吃了虧?打傷蠻人宗野,欺辱毒後季小環,惹惱褚鳳龍?
大公堂內的八個紅棍,每一個都有外號,也可說是稱呼,宗野被稱之爲蠻人,就因爲他做事衝動,性格又狂躁,破壞力驚人,而季小環的能力是非常厲害的毒,無形間就能咬了人的命,所以被稱之爲毒後。
這兩人毫無疑問,都是大公堂內頂尖的戰鬥力,而且路數也不相同,可是竟然全都被一個人給壓制了?這讓他很是驚訝,也意識到,薛晨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粉西裝男子意識到了這個事情的棘手,現在黃金天使的剩餘股份在一個完全不懼怕組織的人的異能者手中,這可怎麼辦?原本以爲會很好解決的事情,現在他也沒有了很好的注意。
那兩人的交流並沒有可以的隱藏,所以傑西卡也聽到了二人說的每一句話,臉蛋上沒有表露出來什麼表情,可是心裡卻止不住的震顫,這兩人言語中顯露出來的信息也多了。
粉西裝男子也意識到,想要今天就將黃金天使剩餘的股份拿到手是不可能的了,還得回去仔細的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再做考慮。
“傑西卡小姐,打擾了,我改日還會再來的。”
粉西裝男子起身,在宗野和女秘書的陪同下走出了辦公室。
而在這兩人剛一離開,傑西卡立刻再一次給薛晨打去了電話,詳細的說了剛纔聽到的那些話。
“是他,宗野?”薛晨一聽就明白了,難怪說話口氣那麼大,原來是洪門大公堂的想要收購黃金天使,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掛了電話後,他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這件事,黃金天使如今發展的勢頭非常的不錯,可以說是十分優良的資產,下金蛋的母雞,正常人是不會賣掉的。
他也不缺錢,當然也沒有賣掉的想法。
可問題是,現在另一位大股東的股份被洪門大公堂給收購了,只怕對方未必肯安安心心的一同經營賭場,只會想辦法將整個賭場吞到一個人的肚子裡去。
想了一會兒後他就不再繼續考慮這個事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倒是想看看洪門大公堂這一次怎麼處理這個事,如果還想要來硬的,他也奉陪!
在找了曲連成的第二天,薛晨從諸葛義那裡得來了一個好消息,曲連成答應了,願意嘗試一下協助他來管理所有的門店。
於是他和曲連成再一次見了面,這一次是在琉璃廠文化大街的店裡,曲連成來之前特意的打理了一下,原先有些亂的頭髮剪成了平頭,換上了一身深棕色的襯衫和黑色長褲,腳下踩着皮鞋,手裡拎着皮包,較昨日完全是判若兩人,也許是因爲過去的經歷,身上散發出一股滄桑而沉穩的氣度。
“曲大哥,快請坐。”薛晨請曲連成坐下,然後給倒了茶,“你能夠答應我,我真的很高興。”
曲連成沉吟着說道:“能夠得到薛老弟的信任和邀請,說真的,我有一些惶恐,害怕沒有能力完成這個工作,辜負了諸葛先生和你的期望。”
對於曲連成能不能管理好所有的門店,薛晨不知道,但既然是諸葛義和李陵春兩人都同意的人選,他認爲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但退一萬步說,肯定不會帶來負面效果就是了,不妨試一試。
他拿出了一疊資料,交到了曲連成的面前:“這是十一家門店的資料,其中位於雲州省的三家是我與幾個朋友開的,京城的這一家是我個人的,剩餘七家則是盛世古玩的門店。”
十一家門店,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同於一些餐飲連鎖店,可能有幾百家,但那都是加盟店,開一家門店所需的資金也是個小數目,但古玩店可不同,每一家上流的門店都需要耗費不少的資金。
曲連成拿着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很仔細,整整看了有大半個小時纔看完,同時也一直在拿着筆在資料上面寫寫畫畫,似乎是在籌劃着什麼。
“薛老弟,你打算將到手的七家門店也改名叫卓越?”
薛晨下意識的說道:“當然。”既然現在已經到了他的手裡,自然要更改名字。
“這樣不好。”曲連成抿了下嘴巴,表情十分嚴肅認真,“我認爲短時間內最好不要更改名字,否則肯定會對這七家門店的生意造成不小的影響。如果你是顧客,經常光顧一家古玩店,突然,這家古玩店換了名字,你會怎麼想?”
不等薛晨回答,曲連成就自問自答了。
“如果是我,肯定會對這家曾經很熟悉的店感到陌生,以前建立起來的信任度也會大打折扣,回想爲什麼這家店突然變更了名字,是不是其中發生了什麼問題,而在古玩這個行當,猜疑是買賣雙方最大的障礙,一旦有一絲懷疑,都可能讓一筆交易徹底的泡湯。”
看到曲連成神情凝重的說着更換門店名字的危害性,薛晨沒有去反駁,安靜的聽着,也沒有反駁的打算,因爲說的很在理。
古玩行當是一個資金來往比較大的行業,一件古董動輒幾萬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而且偏偏古玩行業又有着獨一無二的特殊性,就連工商管理局都沒有辦法出臺法規進行規範的。
買賣古董不像是銷售手機電腦、鋼材五金,那些東西就擺在那裡,比較容易知道這批貨的質量如何,就算是外行人都不一定會看走眼,不存在打眼的情況。
但古董不一樣,一件瓷器,一件書畫就放在那裡,別說是外行人了,就是在古玩行當深耕十年的專家都有可能看走眼,稍不注意幾十萬就打了水漂。
可以這麼形容,古董的買賣就是走在河面的冰層上,時時刻刻都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非常的小心才能抵達對岸,稍微馬虎大意就會掉進河裡,感覺到腳下的冰層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就不會動了,甚至會原路退回,另選其他的路。
而古玩店和顧客之間的信任就是那層冰,冰層越厚,代表着雙方的信任度越高,交易也就更容易進行,生意自然興隆。
而給門店改名就相當於冰層被削薄了一層,老顧客再來的時候難免就會很擔心,會不會出現意外。
“那就不改名?”薛晨摸了摸下巴。
曲連成肯定的說道:“至少現在不能改名,想要改名也需要一個過程,可以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