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靈陣的最深處,迴盪着小女孩的聲聲質問,滿含着無比的怨氣,之前的稚嫩和可愛已然絲毫不見。
這個變化是非常巨大的,也很突兀,可是薛晨並沒有感覺到很意外,很平靜的看着小女孩的變化。
他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能夠隱隱的察覺到,這個小女孩的意圖,就是想要阻攔他修復這裡的漏洞,這還得多謝喬興海,讓他吃一塹長一智,在發生任何事情後都要三思而後行,尤其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是真的掉餡餅了,可能裡面也摻了毒的。
看到小女孩的臉露出了和年齡完全不符的猙獰和幽怨,薛晨後退了一步,更加謹慎的盯着,手上的工作也沒有停,在以最快的速度對破綻漏洞進行着縫合。
“你,停下來!”
小女孩一臉凶神惡煞,嗓音都變了,變得分不出男女來,滿含着威脅。
“爲什麼?”薛晨心思一動,吐出三個字。
“爲什麼?”小女孩冷笑連連,“這裡的破綻本就是我廢了很大的心計才弄出來的,自然不能讓你這麼隨意的修補掉,你再不住手,休怪我將你的意念湮沒!”
薛晨淡淡的看着小女孩:“是嗎?我想,你根本沒有能力直接對我出手吧,否則,也不至於耍那麼多的手段,先是利誘,現在又威逼嗎?”
既然這裡那麼重要,換做是他,如果能夠做到的話肯定是廢話不多說,直接動手,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破綻被一點點修復,這隻能說明,小女孩要麼沒有把握對付他,要麼就是根本沒有一點能力。
“你敢小瞧我!”
小女孩怒了,毫無徵兆的,身體開始長高變大,不止於此,身上的衣服和皮膚也別被撐爆了,鮮血嘩嘩的流淌出來,很快,將整個人都染成了紅色的血人。
不過幾息時間,小女孩徹底的消失不見了,站在薛晨面前的只有一個無比高大需要他仰望的存在,它也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而是怪物,血紅色的身體上長着一個個肉瘤,背生一對骨翅,碩大的頭顱有着一根獨角,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阿修羅,讓人望之生畏。
“我會殺了你!”怪物將頭顱探過去,距離薛晨的臉龐只有不到一臂遠,血紅的巨大雙眼中閃爍着可怕的光澤,嘴巴非常的大,可以輕鬆的將一個人吞掉。
看到小女孩變成了這個樣子,薛晨心裡驚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擡頭和這個怪物對視着:“你可以隨意的變化?如果只是變一個樣子,可嚇不到我的。”
彷彿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怪物發出嘶啞而憤怒的聲音:“這是你逼我的!”身體猛的化作一道流光,砸在了薛晨的胸口上,消失不見了。
薛晨的意念一顫,手上縫合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外面,負責此地的中年人站在光門前,神情凝重的向着裡面喝問道:“破綻是你搞出來的,對不對?”
“你要耍什麼花招?”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創造了你,你應該懂得感恩!”
面對一聲聲質問,許久後,光門裡面才傳出低沉的聲音:“你們都沒有資格駕馭我,沒有資格!他要死,早晚,你們也都要死!”
毛金山揹着手,問了一句:“你要對他做什麼?”
“吃了他!”光門裡,傳出來的聲音暴虐嗜血,門自動重新關上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中年人說到。
“等,無他法。”毛金山搖搖頭。
喬興海也嘆了口氣,事情的變化完全不在他們的預料之內,也無計可施,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下去了,至於結果會如何,他不知道,也沒有人能知道,情況不太樂觀。
“我……好暈。”
薛晨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三天三夜都沒有休息一樣,喘了幾口氣後,想要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可不知道爲什麼,眼前朦朦朧朧的,看的不是很真切。
正當他有些糊塗,不知道怎麼回事時,一個女人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到:“你病了,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誰?”他扭頭看向一旁,想要看一看是誰在和自己說話,可也許是因爲病的太嚴重了,剛剛扭動一下脖子,眼前就一黑。
“不要亂動,再睡一會兒吧。”女人伸出一隻手來撫在了他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着,透着無限的溫柔,讓人感覺很舒適,很安心。
薛晨閉着眼睛,心裡則在想,究竟是誰?這個聲音好熟悉,可是偏偏讓他記不起來是誰,是萱姐嗎?又好像是洛冰,似是而非,讓他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在身邊。
“你是誰?”他問道。
“我是你的妻子啊,忘記了嗎?”女人在耳邊溫柔細語。
薛晨卻渾身一震:“妻子?”他已經結婚了嗎?可是怎麼完全不記得,還有,頭怎麼會這麼痛,就像是有人將他的頭蓋骨給掀開了在胡亂的攪動一樣,痛的讓他難以承受。
疼痛帶來的還有渾渾噩噩的記憶,彷彿什麼都記得不是很真切的,自己在哪裡,身邊的女人是誰,怎麼會是他的妻子?他完全記不起來了,彷彿自己的記憶在不斷的流失。
“睡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女人聲音繚繞在耳邊,帶着濃濃的關懷,讓人感覺很舒適,即便是不用看,也能猜到一定是一個很漂亮嫺熟的女人。
不知不覺,薛晨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纔再一次的清醒過來,頭疼緩解了許多,可是身體有開始微微的刺痛,唯一不變的是,他依然看不清周圍,始終彷彿像是有什麼東西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不真切周圍的一切。
熟悉的女人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輕微的勸說他再睡一會兒,很快就會好的。
薛晨的確感覺到非常的疲憊,恨不得長眠不起,可是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不想再睡去,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努力的去回想,可是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一病不起了呢?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人生的最後一段記憶被硬生生的掐掉了,變成了一片空白。
“我是體術修行者,怎麼可能生病?不可能的!”他心中越發的感覺有些不安的情緒,有一種潛在的念頭,不能繼續睡下去了。
也許是憑藉着這股勁頭,他猛然坐起身來了,也終於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這是他的臥室房間,可奇怪的是,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人。
這時,門被推開了,姜姐走進了房間裡,眼神中帶着關心,問道:“好些了嗎?”
薛晨簡單的點了點頭,心中則倍感奇怪。遲疑了一下,問道:“姜姐,除了你,沒別的人在了嗎?”
姜慧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有呢。”
“沒人?難道那都是我在做夢?”薛晨伸手揉了揉腦門,感覺胸口裡像是憋了一口氣一樣,他不由得問道,“我……病了?”
他感覺自己的狀態似乎是病了,渾身不得舒服,可偏偏記不清自己是怎麼病的,完全不記得了。
“是啊,你病了,突然就病倒了,可能是太操勞了吧。”姜慧蘭靜靜的在牀邊坐了下來。
薛晨捏了捏眉心,打算起牀洗刷一下,然後再好好的回憶一下,究竟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否則心中總是不安穩。
可是還沒等他下牀,突然間,他感覺到一隻手出現在了被子裡,姜姐低着頭,眼神脈脈,面龐醉紅,一隻手在被子下窸窣動作,一邊輕聲說:“不要動,在牀上休息。”
薛晨感覺自己痛並快樂着,痛是因爲渾渾噩噩的腦袋,好多事情感覺都記不清了,尤其是越想要去記起來,就感覺越痛苦,快樂自然是姜姐帶來的。
當一個人面臨痛苦和快樂時,自然會選擇快樂,薛晨也是如此,他選擇暫時不再去想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逃避痛苦。
姜姐帶來的快樂像是海岸邊的潮水一樣,讓薛晨忘卻了痛苦,沉浸其中,直到感覺筋疲力盡,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是一場長長的沉睡,當醒來後,薛晨就看到王東正一臉興奮的站在牀邊,見到他醒了,嗷的喊了一嗓子:“老薛,我們發了,你快看,這是什麼?”
王東從懷裡拿出來了玉璧。
“這是……”薛晨接了過來,拿在手裡仔細的端看了一番,只見到玉質細膩前所未見,看起來是一塊老玉。
王東亢奮的說到:“這是和氏璧啊!”
“和氏璧……”薛晨怔怔的看着手裡的玉璧,心裡莫名的出現了一個念頭,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和氏璧,沒有錯,是價值連城的和氏璧。
“老薛,我們發達了,這是和氏璧啊……”王東一遍一遍的說着和氏璧三個字。
和氏璧,傳說中的寶物,薛晨自然是愛不釋手,拿在手裡看個不停,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上面,暫時忘卻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