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接到溫坤的電話之後,知道無需再去連大縣了,就又陪着父母去醫院看望了爺爺。今天於興華的病房非常熱鬧,除了張芳、於秀雅之外,於秀雅的丈夫鄭鋼和外女兒也來了。平常鄭鋼都要跑出租,可是今天得知於立飛要來醫院,於秀雅馬上通知他,趕緊來醫院。於立飛隨時都會回潭州,如果不能跟他見個面,她就會讓鄭剛吃不完兜着走。
“立飛,這是你姑父鄭鋼。他沒什麼出息,下崗後跑的士。”於秀雅一見到於立飛,馬上親熱的打着招呼。
“姑父你好。”於立飛望着這個長得圓圓敦敦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說。
“立飛,你好。聽說你在派出所工作?”鄭鋼其實從於立飛一走進來,就注意觀察他。雖然他是開的士的,但每天接觸的人比警察更多,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如果不知道於立飛的職業,很難猜到他是派出所的所長。
“什麼在派出所工作?立飛是派出所的所長!”於秀雅嗔惱的說。
“一個小所長沒什麼了不起的,姑父,你今天怎麼有空?”於立飛問。
“他一天能拉多少錢?少跑一天沒事。”於秀雅笑着說,以前鄭鋼算是家裡最能賺錢的,他一個星期賺的錢,比於建國一個月賺的還多。在於立飛沒來北昌前,她在家人面前說起鄭鋼,那也是一臉的自豪。但昨天晚上於立飛出手就是十萬,她哪還有臉提起這樣的事?
“飛飛,讓爺爺好好看看你。”於興華昨天只跟於立飛說了幾句話,現在看到孫子又來了,自然很是高興。見鄭鋼夫婦總是拉着於立飛聊天,他已然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於興華在住院,可是因爲於立飛的突然出現,現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於興華也被轉到了單獨病房。手術費也提前預付了。於立飛跟醫生商量,儘快安排手術。
“立飛,昨天晚上我給你外公打了電話,中午去外婆家吃飯吧?”劉海霞瞅着機會,把於立飛拉到一邊,輕聲說。
“好。”於立飛說,他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無論去哪裡都行。
於立飛的外公叫劉光華,原來是市工業局的副局長,現在已經退居二線。雖然還在局裡掛了個閒職。可基本上也不需要每天都去上班了。昨天晚上,劉光華接到女兒的電話,說外孫找到了,而且還來了北昌,他倒是沒什麼,可是劉海霞的母親宋喜娥卻高興的一個晚上沒睡。
今天一大早,宋喜娥就去了菜市場,外孫第一次登門,她這個當外婆的。自然得好好準備。買好菜之後,一到家就開始張羅起來。而劉光華今天也好像有些不一樣,早早就起牀了。原本他每天一起來,就要去公園打打太極拳。但今天卻坐在書房裡。
“海霞怎麼還沒來?”宋喜娥不時的看着客廳裡的掛鐘,都十點半了,還不見女兒還着外孫上門,她很是忐忑。
“你急什麼?”劉光華其實也是在書房無所事事。原本他想寫幾個字,但卻靜不下心來。女兒自從回城之後,他就讓她離婚。但劉海霞卻鐵了心要跟着於建國。他一氣之下,就不再理他們的事。
後來劉海霞和於建國的工作問題沒有解決,劉海霞找宋喜娥訴苦,他才找關係幫他們安排了工作。可是沒想到女兒的單位,在八十年代很紅火,但到了九十年代初,效益卻越來越差,最終倒閉。而於建國在文史館,也是不溫不火,工作二十幾年了,還是個小館員。
“我能不急嗎?你說立飛長得像建國還是海霞?”宋喜娥問,劉光華之所以對女兒的事不聞不問,也跟他們沒把外孫帶回來有關係。其實,如果於建國夫婦能在沙淘村多待半年,劉光華就會想辦法把他們調回城。可是他們卻自己想辦法,把兒子讓別人帶走,雖然回了城,但讓雙方父母都非常生氣。
“我哪知道?你沒見過他,難道我就見過?”劉光華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劉海霞有個哥哥,也有了孫子。可是宋喜娥反而更牽掛劉海霞,畢竟劉海霞的家庭情況比較差,又沒有子女在身邊。
“對了,外孫第一次登門,你有沒有準備份見面禮?”宋喜娥提醒道,於立飛自從生下來之後,他們就沒有見過,這也是他們最大的遺憾。原本她還在想,有生之年,能否見到這個從沒見過面的孫子,可是現在於立飛主動找了回來。
“見個面還要準備什麼見面禮,真是婆婆媽媽。”劉光華生氣了說,可是心裡卻留了意。是啊,外孫第一次來,確實得給他準備點東西才行。可是他又有什麼好東西給外孫呢?他看着自己書房內的東西,或許只有架子上的幾塊硯,還有點分量。可是外孫未必也會喜歡,畢竟喜歡這些東西的人不多。
“這可不行,我先下去迎迎,你好好想想。”宋喜娥說道,她對於立飛的情況並不瞭解,劉海霞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也沒有跟她說起於立飛的近況。
“媽,你怎麼下來了?”宋喜娥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兒子劉天民帶着媳婦杜萍萍回來了。她昨天晚上接到劉海霞的電話之後,馬上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劉天民,並且叮囑他今天一定要回來吃飯,順便也見見這個外甥。
“我來接你妹妹。”宋喜娥的目光望向小區外面。
“媽,海霞又不是不知道來家裡?”杜萍萍對婆婆的做法頗有微詞,不就是個外孫嘛,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你們先上去吧,我在這裡等等。”宋喜娥說道,她一想起這個沒見過面的外孫,鼻子就發酸。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他肯定是吃足了苦受夠了罪。
“看到了沒有,你媽還是心疼你妹。”杜萍萍望着婆婆走了出去,很是嫉妒的說。她是兒媳,現在也是劉家的人。而劉海霞已經嫁了出去,但在宋喜娥的心目中,分量比自己要重得多。
“你就少說幾句吧。對了,你今天把這些首飾都戴着是什麼意思?”劉天民卻能理解母親的心事。自從妹妹回城之後,父親得知她結了婚,大發雷霆,要家裡跟妹妹斷絕關係。母親一向順從父親的意志,可是他多次看到母親悄悄掉淚。特別是每年一到於立飛的生日,母親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外甥終於回來了,母親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今天是你外甥回來,我自然得打扮得體體面面,總不能丟你的人吧?”杜萍萍得意的說。她在外貿公司上班,雖然是民營企業,可是工資比劉天民要高得多。最重要的是,她幾乎不用做什麼事,哪怕一個月都不去上班,每個月的工資也一分也不能少。當然,這都是因爲公司的老闆看在劉天民在外貿局上班的面子,可就算這樣,她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劉海霞的兒子找到了,劉天民確實很高興。可是她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宋喜娥昨天晚上特意打電話來叮囑,讓他們今天上午一定要回家裡。當初兒子出國留學,也沒見他們這麼高興呢。她知道劉海霞的家庭條件不太好,所以特意打扮着珠光寶氣,手上戴了兩枚金戒指,手腕上也戴了金手鐲,另外還有寶石耳墜,真皮提包。反正家裡有什麼好東西,她能戴在身上的,都戴上了。
“你啊,總是喜歡這麼爭強好勝。”劉天民無奈的說。劉海霞的家庭情況緊,日子過得艱苦樸素。杜萍萍今天這樣的打扮,根本就是不想讓妹妹開心嘛。
“那是當然,過了年你得給我買輛車,要是能買輛進口車就更好了。”杜萍萍眼尖,她突然看到遠處駛來一輛進口的路虎車,有些羨慕的說。
“你查奧拓或者夏利,或許還能承受,想買進口車,還是別做夢了。”劉天民說道,他雖然單位不錯,但還得供一個在國外讀書的兒子。再說了,就算家裡有錢,也不能這麼高調。他一個科級幹部買進口車,恐怕很快紀委就會來調查。
“咦,你妹怎麼坐這車來了?”杜萍萍突然看到車子在宋喜娥身邊停下,劉海霞突然從車裡走出來,她很是驚訝的說。
“是海霞麼?”劉天民推了推眼鏡,他的視力不太好,下車的女子穿着一件貂皮大件,根本不像是他想像中的妹妹。
“是她,不知道坐誰的車子,真以爲有了兒子就神氣了?”杜萍萍陰陽怪氣的說。
劉天民看了杜萍萍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現在她心裡肯定憋着火,只要他開口,肯定會引發一場爭吵。
“你怎麼不說話啦?”杜萍萍斜倪了劉天民一眼,很是鬱悶的說。
“走吧,去迎迎。”劉天民沒有理睬妻子,也朝着小區門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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