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世界之下有禁忌地獄,掌控着禁忌世界上的所有死者魂魄的地方。當初柳寒雪身死之後,進入的地獄乃是禁忌地獄。
那麼,地球也應該包括在禁忌世界下的禁忌地獄之中才是。
也許,它們本身就是一個世界的產物,只不過是在兩顆不同的星球上罷了。
“到底要如何進入禁忌地獄?”他從懷中掏出閻王令牌,釋放出神力感應了一下,並沒有任何的波動出現。
他搖了搖頭,看了看靜夜下的星空。
地球的夜晚沒有禁忌世界的美麗,但卻讓蘇北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感。
這裡,是他的家。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收好閻王令牌,飛到了高空之上。
他的神識掃了一下四周。
他發現了熟人。
春城,達琳娜抱着自己的可愛孩子,坐在一輛豪車上,嘟着嘴哄孩子,一臉的幸福。即使是十七年過去,她的容顏依然帶着曾經的依稀美麗。
但她終究論嫁他人。
駕駛室上,開車的是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一臉端正。想必,這是她的男人吧。
蘇北淡淡地一笑:“當真是曾經滄海難爲水。”
他再次感受到了時間給這個世界帶來的久違變化,並且,他也看到了時間給自己以及身邊人的變化。
十七年,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就是這麼的無法違逆。
蘇北本人,不僅僅在禁忌世界中渡過十七年,如果換算到苦行路上,他已經有了三百多歲的年齡。
不管是在心智還是年齡上,他都有非常巨大的改變。
感受着高空的清涼感,他回到了江海市。
神識一掃。
姜濤正站在窗口前,在客廳有一名看着報紙的男人,穿着得體。
那應該是她的男人才是。
換算過來,姜濤應該將近四十歲了。在她的臉上,擁有貴婦氣質。
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手中端着高腳杯,紅酒半剩,雙眸凝望夜空。
“在窗臺想什麼呢?”那男人掃了一眼姜濤。
“那個人回來了。”姜濤幽幽地說。
“哪個?”
男人放下報紙,微微皺眉說。
“失蹤了十七年,他今天回來了,我看了新聞。”姜濤輕觸杯口,紅酒入口,卻品嚐不出平常的味道。
“噢,他啊!曾經在江海市創造出一個商業帝國,後來前往燕京,聽我朋友說,他調整了整個燕京的局勢隨後消失不見。”
***起來,走到姜濤身邊,擡頭看着夜空說:“後來那幾年,他也是莫名消失,但是在國際上,卻出現了一個白髮蘇北。”
姜濤轉過頭,凝視着自己的男人,她低着頭:“你別誤會,整整十七年過去,我早已經忘記了他。”
“這樣的男人,誰也無法企及,我也不能。”姜濤的男人嘆了口氣,“他確實很優秀。但十七年過去,真的能改變很多,即使他再次出現。”
“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這個家,還需要你我來維持。”
蘇北懸浮在高空,靜靜地看着下方的江海市,他聽到了姜濤的話。
此時,他的內心有種莫名的哀傷和無處發泄的鬱悶之氣。
十七年的變化,他早已經準備好去迎接地球的變化,身邊人的變化。
但是,當他真正面對的時候,情緒還是出現了一股波動。
他搖了搖頭,撇開了想去聯繫姜濤的想法。
他不想因爲自己的出現,破壞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轉過身,飛到聖喬亞絲醫院。
這個醫院,他結識了田琦,這個平胸羅莉,曾經患上白血病,甚至還想要在大海之中自盡身亡,不想給家中人添加任何麻煩。
不過在他的治療下,已經恢復。
“十七年了,她應該三十多歲了吧?”蘇北沒有用神識搜索,而是悄無聲息地落在醫院門口。
他的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只有雙眼還帶着幾絲光亮,看着醫院住院部。
曾經在這裡,他與田琦拉近了距離。
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如今,是否也嫁人了?
“應該嫁人了吧。”他踏步走進了住院部。
剛剛轉角,他就看到走廊上走過來一名氣質上佳的護士。
穿着白大褂,雙手放在雙口袋中,盤着頭髮,臉上擦着淡淡薄妝,美目看着地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田琦?”
一道熟悉而有些陌生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安靜的走廊上,她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忽然停止,轉身,看向身後,不過什麼都沒有。
“誰?”她掃着四周。
她的臉上早已經褪下青春給她的稚嫩,成熟端莊,纔是她現在的代名詞。
蘇北站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看着她的背影,凝視着。
“田琦。”他輕輕喊了一聲。
她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有些心悸的雙眼中,瞳孔瞬間一縮。
“你……”十七年,並沒有給這個男人帶來多少的容貌上的變化,可當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他好像真的變了不少。
應該是時間沉澱下來的某種氣質吧。
“是我。”蘇北穿着休閒裝,一如十七年來,他面對那個小姑娘一樣,“還記得嗎,當初你坐在我的大腿上,一個勁幫我打針。”
“蘇北!”田琦倒吸一口氣,她的情緒莫名地波動起來。
雙眼一紅,跑了過去。
“我以爲你出事了!這十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啊?”由於跑得太快,腳下不穩,就要摔倒在地上。
蘇北出現在她的面前,扶住她:“還是這麼不小心。”
“蘇北!”她發出哭腔,一把抱住蘇北,“十多年,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除了十五年前你在國際上的傳聞,我……我……”
蘇北的心中一暖。
斗轉星移,還是有人還記得他,而且,記得他的人,似乎對他的態度也沒有變化。
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淡淡一笑:“這麼成熟有魅力,田琦也長大了。”
田琦把頭捂在蘇北的懷中,大哭不已:“你到底是什麼人啊!說消失就消失,一點消息也不留下。”她哽咽不已。
對於田琦來說,蘇北不僅僅普通朋友這麼簡單。
當初,她身患白血病,無法在社會上生活,只能夠在醫院與自家的餃子館來往。她是一個被孤立在一個小圈子的女孩,懵懂長大,對外面的世界好奇而害怕。
而那個時候的她,白血病真的嚴重到可以隨時都能夠要她的命。
也是在那個時候,蘇北出現了。
是蘇北補缺了她彷徨的心,是蘇北在她餘下的時光裡,給了她不一樣的生活。
她曾經想要在大海中自盡,卻被他一把抓住手,給了她希望。
同樣也是因爲他,讓她的生命得到延續到如今,不至於讓自己的家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個徹底改變她人生的男人,卻在她雙十年華,最想要在他身邊揮霍自己的青春時,卻消失了。
這一消失,就是整整十七年。
這十七年,她一直在尋找蘇北,去過奇蹟公司,去過曾經去過的海灘,去過海棠市,但卻一無所獲。
田琦有很多話想說,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她有特殊意義的男人,在十七年後再見,她還能說什麼?
想必,就算是周曼、柳寒煙等人也無法對蘇北有如此多的特殊情緒在裡面。
這是一個給予她重生機會的男人。
一直低聲哭泣,卻無法開口說話。
清風從外面撲面而來。
“你應該三十五歲了吧?”蘇北低聲問。
“你知道這些,那麼不提前幾年回來?”田琦大哭。
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在衆多護士面前的沉穩和成熟,只有當初的那個不安的小女孩一樣,依賴着某個人。
“事出有因……”蘇北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田琦用手堵住:“我不想聽這裡。”
“你現在應該也成家了,這樣在我懷裡,實在是有些不妥。”蘇北無奈地一笑,笑的有些勉強。
“我下個月結婚……”田琦哽咽了一聲,她鬆開蘇北的懷抱,站在這個高大男人的面前,話沒說完,但話也沒必要說完。
雙眼複雜地看着蘇北,她的內心又是一陣波動,她流着眼淚:“你爲什麼不早出現三年啊!我等了這麼久……”
那一刻,田琦的內心有一股衝動,想要抓住蘇北的雙手的衝動。她不想讓他離開這裡。
“幸福嗎?”蘇北輕輕的說。
他想去摸去眼前這個姑娘的眼角淚眼,但卻不敢。
田琦不在是他隨意能開玩笑和玩鬧的女孩了。
“本來是幸福的,可是現在很傷心。”田琦幽怨地看着蘇北。
“那我現在只能祝你幸福。”蘇北凝望她,她也凝望蘇北。
很久很久,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田琦平復下情緒,她低着頭,沙啞着聲音說:“父母讓我早點嫁人,沒必要在等某個人了……”
蘇北沉默。
“下個月的婚禮,我不想你來。”
“但是,我又想你來……”
“我會來的,我會在角落裡一直默默注視着你,祝你幸福。”蘇北釋放出神力,輕輕透過田琦的身體,“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
雙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肩膀,神氣滲透。
一瞬間,田琦感覺全身上下的疲憊和痠痛,忽然消失,精神也起來了。
她莫名地笑了笑:“你這個華夏古神醫,當初,整個醫學界都在找你,可惜啊……”
蘇北聳了聳肩:“你知道的,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她嘟了一下嘴,好似撒嬌一樣地說:“好了,你現在立馬離開這裡,不然我又會哭。”低着頭,沉默了一下說,“你在我身邊長了,我會變心的。”
“好好去經營自己的生活,田琦。”蘇北淡淡一笑。
“你要走了嗎?”田琦睜大雙眼,好似當初那雙懵懂的雙眼一樣。
“是啊!要回去了。”
“你能告訴我,這十多年,你去了哪裡?”
蘇北微微低下頭,雙眸凝視着她,認真地說:“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田琦一愣:“另外一個世界?”
雙眸看向蘇北,心中一驚。